这就是钟婶端着另一盘点心过来看到的场面,两个大人像小孩为了食物而争执,她不觉莞尔,未免两人大打出手,她连忙出声。
“少爷,念君姑娘,还有呢。”
两只饿死鬼立刻冲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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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钟叔还是没有回来,于是杜寒非决定出去找找。
“少爷,你自个要小心,得饶人处且饶人。”钟婶意味深沉的道。
杜寒飞点了下头。
“等下,我也要跟你去。”像他那么肉脚,万一遇到凶狠的歹人怎么办,不被打飞才怪。
“你跟来干么?山里的路你又不熟。”杜寒飞发现一个事实,就是跟她说道理就像对牛弹琴,浪费口水,圣人都会被她激得抓狂。
“有什么关系,我跟去也好有个照应,像你这书生不会武功,又笨手笨脚,要是再像上次遇到想找你麻烦的坏人怎么办?到时钟叔没找到,你连命都赔掉。”
杜寒飞和钟婶相视一眼,古怪的看着振振有词的念君,讶异地扬了扬眉,“你……怎么会认为我不会武功?”
“哎呀,不会武功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你也不必羞愧,不会可以学,以后有机会我可以教你。”从她跟他每次见面,他都是一副惨兮兮她便知道,虽然有两次是她的杰作,不过,她也救了他一次。
杜寒飞不知该笑还是该哭,“我真的看起来那么没用?”
“不会呀,你会打铁的技术,我就是不会。”念君自顾自的道,忽然灵机一动,“啊,对了,不如这样,我教你武功,你教我打铁技术。”
“这……念君,有件事我必须……”杜寒飞迟疑的道,该不该跟她说,他是为了隐姓埋名,才不得不装成一介平庸的书生。
她打断他的话,“就这么说定,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天色就要黑了。”未免他又开口跟她讲大道理,二话不说她抓起他赶紧往外走。
“别走那么快。”杜寒飞被拖着走。
“路上小心。念君,飞儿就拜托你照顾了。”钟婶站在门口大喊。
“我会的。”念君头也不回的喊。
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山壑,钟婶笑容自脸上敛去,抬起头若有所思的望着布满霞光的晚空,“夫人,我们已经尽了我们最大的努力,接下来就看少爷自己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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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雾气缭绕的鬼佛山宛若漆黑的地狱,狂风中传来凄厉的鬼哭神嚎,令人毛骨悚然。无怪乎,没人敢在半夜的鬼佛山游荡。
“你跟好,这山里到处有毒蛇猛兽,绝壁悬崖,稍有不慎,随时都可能命丧黄泉。”
“我知道,这不用你提醒我。”他应该担心以她瘦弱的身体能禁得起猛烈山风和冰冷水气侵袭?
杜寒飞自怀中拿出一颗约莫鹅卵大小的球体,在黑夜中它泛着盈亮的光芒,照亮他们前方的路。
“你走好一点。”见他拿着夜明珠,却没注意脚下有树根,眼看就要勾到跌倒,她赶在他发生意外前,拉住他的胳膊。
猛地心漏跳一拍,杜寒飞鼻息间充斥的尽是她淡雅的女人馨香,“谢谢,你可以放开我,我能自己走。”她温热的肌肤隔着衣裳熨烫着他,他感觉体温逐渐升高。
“没关系,这样子抓着你,我也不至于跟你跟丢了。”他身体散发着某种浓烈而不呛鼻的麝香,就像醉人的醇酒,不饮自醉,她跟他如此的接近,几乎可以听到他浊重的呼吸声,他有力的心跳,还有自己的。
“可是我会不自在,男女授受不亲,非礼勿近。”他声音沙哑的低喃,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云英未嫁的闺女?
念君白了他一眼,“我都不计较了,你那么紧张干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还有别搬出孔老夫子来跟我说教,否则到时摔到山沟里看谁救你?”老迂腐,也不想想这山里危机四伏。
他是不介意被她吃掉!脑海窜过这个念头,他愕然的停下。
“你怎么了?”念君看他停下,奇怪的问。
“没事。”杜寒飞摇摇头,他现在明白为何他会纵容她放肆野蛮的举动,为何忘了钟叔和娘临终的警告带她进入禁地。
他喜欢上她了?
“那还不快走。”念君抱着他胳膊,一古脑儿的拖着他往前进。
“等等,别急。”
“乌龟都爬得比你快。”像他做事那么温吞,难怪技术好得吓人依旧是个铁匠?
“找人是急不来的,小心……啊!”来不及了。忽然她一脚踩空,他被拖累得也往下坠。
“唉唷。”两人发出哀嚎。
“念君。”他手中的夜明珠不知滚到哪里去,四周一片漆黑。
“我在这。”念君伸手拉住仿佛无头苍蝇的他,练武之人就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依然可以凭着对方呼吸和风声感觉对方的位置,感觉他紧握着她的手爬到她身边,“你要不要紧?”
“我没事,你呢?”
“我的脚扭到了。”还真的被她的乌鸦嘴说中了,结果掉到山沟里的不是他,而是她!
在黑暗中,她感觉到她的脚刚好被夹住,动弹不得,也不知道紧箍住她脚踝的是什么,只知道她脚踝传来的灼热剧痛威胁撕裂她的腿。
“真是对不起,都是我害的。”她为什么不像一般姑娘哭泣?从那么高的陡坡摔下,她应该很痛。
“跟你无关好不好,是我自个不小心。”
读书人就是这样,不管对或错都喜欢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讲什么高风亮节,廉洁奉公,被人陷害也不会辩驳,光想着尽忠报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梦君那个文人的爹就是这样的大白痴,也不想想人死了什么都没有,所以她讨厌死脑筋的读书人。
虽说他剿灭了蟠龙岗,最后被一张诬告的纸害的沦落株连九族,害她想报仇,面对仅存的梦君那朝夕相处已有感情的姐妹下不了手。
无关?听她跟他撇清,就像是在他脸颊一掴,他呆愕了片刻。
“夜明珠掉不见了,那么贵的东西,你快四周找一找,要是找不到,那么黑你什么都看不到。”他怎么失神了,她推了下他,结果这一动又牵动了脚踝上的伤,痛得她血色倏失,可是她不想让他担心。
“这时候别管什么夜明珠了,你的伤比较要紧。”杜寒飞回过神,甩甩头,现在不是想什么儿女情长的时候。
“我的伤没事,你应该想办法怎么离开这。”他一介文弱书生看不到山路,万一像她一样失足,只怕不是像她被卡住,说不定摔到深谷。
“还走,你都伤成这样。”
“你找到夜明珠后回去找救兵,我在这边等你,我想它应该掉在附近草丛。”念君举目四顾。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光想到她无助的躺在这,被伺伏在四周的野兽欺凌,他就心痛如绞。
念君翻翻白眼,“这也不行,那也不要,你到底想怎样?你别忘了你还要去找钟叔。”所以说她讨厌书生,什么事都要想那么多,与其在原地踏步的浪费时间考虑,不如起而行,做了再说。
“钟叔不会搞丢,他说不定有事耽搁。”他担心她。
“你还真懂得自我安慰?钟叔一个老人家,年纪大了,要是像我一样摔倒到山沟,他一个人找谁求救?”她还有他可倚靠。
杜寒飞牵挂着她的伤势,“这点你放心,钟叔年纪比我们大,经验丰富,你是哪只脚受伤,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