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非常仔细的瞧,才会注意他指月复间近乎透明的丝线正不着痕迹的快速移动着,收回袖里。
“啊——救命!”突然,远方人群中传来叫喊。
老翁好奇的抬头,意外的看着人群中惊声尖叫的人竟是那个贼人,而且他还不时滚地,有时抱着柱子或大树,但,抱树的姿势很奇怪,就像被狂风吹得快飞走似,更像被人无形的拖着走。
老翁望着那贼人身体像被鬼附身的往回拉,挣扎地往前踏步,身体却往后退。
邪门!老翁惊骇的揉揉双眼,终于发现原来那线端竟是缠在那贼人身上,白衣男子宛若钓鱼般开始收线。
而他挣扎的大喊救命又拖住路旁的行人,吓坏路人,怕被牵连的纷纷走避,又不禁好奇的观看这一奇景。
随着他慢慢被那条细线拖回来,老翁都看傻了眼。
不一会儿,就在任务快完成,不知哪里冲出一个个头娇小的女子一古脑儿抓住那贼厮,死命的拖住,迫使白衣男子的手微滞了,不过,收缩丝线的动作依旧没停歇,只是速度减缓。
白衣男子扬一下眉,远眺着那双手拎着贼人后衣领的女子立定原地,不借助任何外力而和他抗衡的耐力和毅力,一抹激赏的光彩快得难以察觉的掠过平静无波的两泓潭眸。
他忍不住增加到三分劲。
女子身子微晃一下,依旧不动如山。
好玩!白衣男子嘴角噙着兴味盎然的浅笑。从来没有女人能跟他抗衡到这种地步,即使是山里的同门师姐亦如此。
如果加到五分内力不知会如何?他暗运内力至手指。
女子脚步开始缓慢滑行。
她一咬牙关,深呼吸的气纳丹田,使出千斤顶的功夫定在原地。
“姑娘,功夫了得。”而好奇的群众见没有危险,慢慢靠拢她,有些不禁开始为她鼓掌叫好。
人群聚集,逐渐形成人墙,将白衣男子和老翁阻隔在外,没有人注意白衣男子这一边。
“加油!加由!”鼓噪声如雷。
老翁怕丝线太细没保障,再看看大街上围成人墙挡住视线,人群骚动着救人,要是那些旁人不明事理将贼人放走怎么办?回看一眼漫不经心的白衣男子,似乎没什么认真的收线猎人,反倒不如那女子努力救人。
一想到那可是他的血汗钱,不怕一万,只怕万—,不安的情绪在老翁担忧的心房上滚动,犹豫再三。
“我过去瞧瞧。”
老翁才提起脚,慵懒闲倚而立的白衣男子突然开口,“我跟你一起去。”踏出自老翁遇见他的第一步。
老翁回看状似悠闲散步的白衣男子,实在有点怀疑他的能力,事实上是不太想让他跟。
老翁的如意算盘是如果他自己现身人群中向那女子说谢谢帮他抓到贼人,当作没白衣男子存在,反正也没有人瞧见贼人是如何被线缚住,这样可以免去要付出那五五分的酬佣。
老翁还没打完如意算盘,白衣男子已经走过人群,走进那围成圈圈的人墙中,他无奈的垮下老眉,赶紧跟上,免得血本无归。
穿越过人墙,来到人群最前方,白衣男子端睨着已见薄汗的女子,一袭水蓝滚白边的劲装勾勒出她纤细窈窕的身段,娇小玲珑的身子看不出潜藏那么大的力气,他当然不会以为她是女力士。
从地上那因移动鞋印而残余虚渺的轻烟,白衣男子嘴角慢慢挑起一个弧度。不错的丫头!
“那位姑娘好像是霍特使的千金。”
“对耶!听说她武艺高强,行侠仗义,巾帼不让须眉,是我们女人的骄傲,我们也米替她加油吧。”
“好。”
随着旁遥三姑六婆的八卦,白衣男子眸底精锐的光芒一闪而逝。
原来是她!
“姑娘,救我,我好像被鬼拉住。”
“别怕,大白天哪来的鬼,分明是有人恶作剧”芊芊紧揪着被拖行的贼人,定神凝视。
蓦地,一道银线在阳光下闪—下,她眯起眼,顺着那银丝闪光梭巡,落列人群之中,慢慢上移,与白衣男子四目相接,剑眉星目,好个丰神俊朗、飘逸出尘的昂藏男子。地心神微震。
不过,她注意列他暗藏于袖里乾坤那难以察觉的动作,“原来是你在搞鬼!还不快放人!”
她大吼的同时,纵身扑向他。
“啊——”
芊芊放话那一刹那,手也松开,贼人发出凄厉的惨叫,身子“咻”的宛若射出的弓矢般冲向白衣男子,只见他处之泰然的微侧身的往左边挪移—小步。
“砰!”
贼人和刚挤进入堆里的老翁撞在一起,两人当场昏了过去,还波及附近的观众东倒西歪,哀嚎声不绝于耳,可见这两个人内力较劲下冲击力道有多大。
“饶不了你!”
芊芊身形暴起的攻击白衣男子。
“别冲动,有话好说。”
白衣男子身法轻灵,移形换位,飘然神幻,随着芊芊急如闪电的拳头而飘动,往往差那毫理。
十年了,她莽撞的性子还是一点没变,不过武艺倒是出他意料之外的进展神速,若非他打娘胎就练功,恐怕也讨不了便宜。
没错,他就是十年前那个小男孩,年昕舜。
第二章
“数年不见如隔三世,我不知道姑娘那么想我,一见面就对相公我动手动脚,打是情骂是爱。”
“满嘴胡言乱语,谁跟你认识啦!”芊芊被他激怒,手刀劈斩,拳脚如风,一波接一波凌厉,让人目不暇接。
年昕舜游刃有余的拆招,“哎呀!我亲爱的小娘子,我知道你是在怪我没有去探望你,害你痴痴等,我现在不就来了吗?”
外人根本不知道为何他们会当街打起来,还真当是久别重逢的小俩口,冤家打打闹闹,端着看戏并品头论足。
“闭上你的狗嘴!”
“我狗嘴说的话只说给狗听,原来我们是同类。”年昕舜笑着轻松自若的化解她的攻势。
闭着弯骂她是狗!还牵连周围听他说话的人都全成了狗,旁人怕波及,纷纷走避到角落看戏。
芊芊气冲斗牛,“枉费你一介书生生得人模人样,饱读圣贤书,却做出这种下流勾当。”
“下流?不会呀厂年昕舜吊儿郎当的微笑,从容自若的移动中,他双指一绞紧丝线,用力—扯,丝线收纳回袖中不留痕迹,看着她气呼呼的娇态,他决定逗逗这脾气很冲的丫头。
他单手负于身后,右手轻易化解她犀利的回旋踢,顺势握住她的脚踝一拉后放开,她身子摇摇晃晃的往后倾斜,眼看就要往后倒栽葱,他的手旋即爬上她的纤腰,“小心一点。”
“你这无耻狂徒还不快放开我!”她又羞又惊又怒的推开他,踉跄的站稳,不假思索的掴向他。
“无齿?不会呀!我牙齿很整齐,一颗都没少,怎么叫无齿?不信,你看。”年昕舜轻易的头一偏,避过她爪,穿过地凶狠招式中的漏洞,来到她面前,咧嘴一笑展示白亮的牙。
“啊!,找死!”
他俊逸斯文的脸庞突然放大,他的鼻几乎贴上她的脸,玫瑰唇瓣敏锐的感受他喷出的热气,她大惊的双手推掌送上他胸口。
这还是第—次有家人之外的陌生男子欺近她三步之内,距离近得她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男人阳刚味的麝香,跟松树的气息很像,清香却不呛鼻,充塞她的鼻端,扰乱她的呼吸和心跳,这种情况好像曾经有过……她想起来了,十年前因为遇到那个小男孩,她发誓要变强。
她做到了!
自从习武后,本来就讨厌女红和琴艺的她更如鱼得水,以致过了及笄根本没有男孩敢靠近她,让她的爹娘大伤脑筋.为了替她找好婆家,爹娘煞费苦心,不禁后悔拗不过她让她拜师学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