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我已经胖了三公斤。”成萸拚命躲着他刺人的胡碴。
“是吗?”符扬又捏捏她的腰,掂掂酥胸。“好吧,肉都长在该长的地方。”
“不要胡说八道,快点起来,你的经纪人等不到人,又要生气了。”她又红了脸,用力推他。
“反正那个姓戴的已经连生两个月的气了,谁理他。”符扬悠哉游哉地道。
戴维森是他的经纪人,今年四十出头,也是英国首屈一指的艺术家经纪人。
至于戴维森会“火”的原因,说来倒也有些好笑。
话说去年年末,有一位英国富豪不惜钜资找来了一块约两公尺高、两吨重的玉色巨石。富豪立刻对戴维森表示,愿意不惜代价请符扬将石头雕成作品,做为今年四月英国女王的生日贺礼。
原本符扬压根儿不爱凑这种趣,他也从不承接别人指定的工作,可是当他看到巨石之后,不由得爱上了这块石材;富豪又一再表示不会干涉他作业,内容任君发挥,于是他便罕见的答应了这项邀约。
当时真正是众所瞩目,媒体、艺文圈争相报导,所有人都在期待作品完成的那一刻。符扬也不管外界的沸沸扬扬,花了四个月的时间尽心雕琢。当作品完成度过半时,富豪在他的同意下探了一次班,当天回去便兴匆匆地发表道:等完工之后,他要向金氏世界纪录申请为世界第一大的印章。
符扬那天从工作室回来,看到电视新闻,只是挑了下眉。
今年三月初,石雕终于竣工了,各家媒体争相前来参加揭幕大礼。
红布拉下的那一刻,伊莉莎白一世手握令牌,身穿鲸骨裙彩衣,凛然生威地端立于石台上。
整块石材只以刀斧敲凿而不细磨,却传神地表达出女王塑像眉宇间的英气,以及独特的女性魅力。
那每一道刚中带柔的曲线,每一处繁复的衣物线条,领口那圈荷叶边的特殊弧度,都让人不敢相信这是由一块生硬的石头雕刻而成。
最重要的,是刻印的部分。
伊莉莎白一世执着令牌往前平指,令牌顶端有个方钻模样的饰牌。牌上以隶书阳刻着四个中文字:“横被四表”──大小差不多是十公分正方形。
那一天到场准备做记录的金氏世界纪录评审委员,嘴角抽搐;富豪的额角,画下三道黑线。
当然,金氏世界纪录是绝对不可能了,不过作品仍然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作品,现在也已经送进白金汉宫里。
只是符扬特立独行的倔傲性格再度掀起一阵话题,再为这俊美酷帅的东方王子增加无数粉丝。戴维森也唠唠叨叨地念了他好几个月就是。
“快起来啦。”
“不要。”
她终究不敌强权,一场热呼呼的晨间缠绵于焉展开。
被单凌乱,四脚纠缠,强烈的喷薄,几乎让人晕眩。
三十分钟后,成萸终于月兑身,狼狈地捞起衣物飞快穿好,莹亮的眸与嫣红的颊上留着欢情的颜色。
“我不管你!你再不起床,我不进来叫人了。”她匆匆起床准备早餐。
啊,小鸟儿飞走了,那他赖床就没意思了。符扬抱着沾有她香气的枕头,闻了一闻,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
五分钟后,淋完浴、神清气爽的大男人走进厨房里,替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头发又长长了。”他背靠着餐具柜,一手拨了拨微湿的刘海。
“晚上我再帮你修一修。”成萸盛好两颗荷包蛋,侧眸估量了一下他的发型。
他有怪癖,从小就不爱让陌生人碰他的头发,以前在台湾的那个理发师傅从他四岁开始就替他剪,一直剪到五年前来英国为止。这五年间期因为他的工作越来越忙,他们也越来越少回台湾,所以就改为由她来剪。
一开始成萸还剪得坑坑巴巴,跟狗啃没两样,幸好这几年来越做越顺手,已经能帮他理出还算不错的发型。
符扬继续啜饮咖啡,欣赏她像个尽责的小妻子,在厨房里为丈夫张罗吃食的模样。
他真爱看她!
如果十年前有人告诉他,他会爱上来家里投靠的那个小女孩,而且从此死心眼地只认定她,再看不进任何女人一眼,他铁定会拿起手边最大最重的石材往那个人头上扔过去。
但是,现在,事实胜于雄辩。想到自己小时候老是爱欺负她,还会打小报告陷害她,到头来把心赔进去的也是自己,真正不是不报,只是未到啊!
他满足地轻叹一声,把咖啡杯往旁边一放,下一瞬间──
“符扬,你在干什么?我要煎培根。”成萸发现自己被丈夫健硕的体魄压进墙角。
“我吃妳就够了。”符扬含着她的耳垂,模模糊糊地撒娇。
“你……刚刚、刚刚不是……你明明……”轰!她体内的红羞弹再度爆发。
“我又想要了。”不能怪他啊!谁教她软绵绵的声音,连抗议听起来都好甜好温存,教人怎么受得了?
“那、那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是昨天晚上,昨天晚上的份做完了,今天的份还没有!”
怎么每天还有“份数”规定的吗?成萸又羞又窘地闪躲他的唇。
“符扬……不要……不要啦,要迟到了!唔──”被堵住。
这男人委实是需索无度!
不是过了新婚期,男人对床头人的会降低吗?为什么他五年来还是一个样?除了她不方便的日子,或者他在外面巡回展出,他几乎每个晚上都会要。
符扬的体格又比她强健太多了──基本上,他比许多男人都强健太多了。才二十五岁的他,正是精力旺盛的黄金期,硕大体型又直逼西方男人,那滑亮的黑发,平顺的肌肉线条,与炯亮的黑眸,在在充满野生动物的性感魅力。
他是个很强的男人,而她却不是一个贪欲的女人,有时候真有种应付到力不从心的感觉。
其实,他若出门在外,成萸真的、真的不在意丈夫在途中找个“适当管道”发泄……
“你忘了上次在车子里发生的意外了?”情急中,她想到一个好借口。
正在吮吻她香颈的男人一顿,立时回过神。
“妳验过了?”
“嗯。”成萸的双颊像烧红的烙铁一样,不过总算让他停下来了。
“中奖了吗?”符扬紧盯着她。
“没有。”
“妳想要小孩吗?”他松了口气,想想又问。
她垂下长睫,摇了摇头。
“那就好。小孩子麻烦死了,又脏又臭,又吵又闹。”符扬喃喃抱怨,“一有小孩,生命全给他们绊住了,我们绝对不生小孩!”
“那你就就节制一点啦!”脸红的她故意推推他肩膀。
符扬咕哝一声,无奈地退开来。
趁情况受到控制,她连忙闪向安全地带,“我要先出门了,今天的期末报告一定要在九点以前交到助教那里。”
“先吃完早餐,我再载妳去学校。”符扬对她勾勾手指,率先入座。
成萸顿时警觉地望他一眼。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她摇摇头。“昨天你到校门口接我,有几个同学差点认出来,幸好我们离开得快。”
“怎么?我就那么见不得人?”符扬的黑眉嚣张地一扬。
“剩几个星期就毕业了……”她轻声说。
为了让她能安心地在英国读大学,他们两人都同意,不让同学知道她丈夫就是知名度日益升高的“F.Y.”,对她日常生活的困扰会比较小。
英国的小报文化是举世皆知的,符扬也舍不得让她一天到晚在外头躲摄影机,她从来就是怕生的个性。
“好吧!早点回来,我傍晚回来接妳,晚上一起去Sketch吃饭。”每次她一拿出这副软软的口气央求,他就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