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酒杯凌空飞过去,泼了他一头一脸。
“哎哟,我手滑!”艾达尔回他一个同样“甜美”的笑容。
两个男人用眼神凌迟对方。但桑斯图仍然浸湿在罪恶感里,未注意到。
“酋长早就‘不行’了。”嗝,又打了个酒嗝!“他是打算找几个心月复去睡那个新娘,弄大她的肚子,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处理掉她。对外就发布,他们小夫妻俩出外补度蜜月时,发生了意外,双双损命了。”
“原、来、如、此。”
桑斯图猜想自己应该听错了,才会觉得艾达尔的回应有点咬牙切齿。
“洛罕,艾达尔,你们一定要帮忙!”他突然抓往新朋友的手,激动地要求。“求求你们把这个女孩救出去!否则她若出了什么事,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的。”
洛罕正要开口应允,艾达尔手一挥,制止了他,嘴角还一撇一撇的。
“你别忘了我们是来接酋长一起去参加婚礼的,如何把新娘子带着一起走?”
桑斯图见他一副不愿多事的神色,不禁急了。
“不然,你们另外派人来接头。有任何需要我传达的地方,尽量告诉我!总之,我一定会想办法帮助你们的。”
“什么‘帮助我们’?是‘我们’帮助你才对吧!”
桑斯图急了起来。方才看这些沙漠汉子还很豪爽的样子,怎么一遇到事情就退缩了?
“好,就算是你们帮我!你们就救人救到底吧!”
“尽力而为罗。”艾达尔漫不经心地应着。“你方才说,酋长会找心月复的人去让新娘子受孕,那个人不包括你吗?”
“他原本是属意我去,可是,我再如何狼心狗肺,也不会对这种可怜的女孩下手!”桑斯图忿忿不平。“最后酋长找了他的另一个左右手。”
艾达尔的眼眸危险地眯了起来。“酋长已经派人去过了?”
“对啊,上个月。”桑斯图郁郁再灌一口酒。“不过那女孩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差点把对方的命根子踢断了,这一回还不知道他肯不肯去呢!”
我的好纱缦!泛白的指关节从酒杯上松开,艾达尔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我说,桑斯图,既然如此,这个月你就毛遂自荐吧!”艾达尔挤眉弄眼的,还和人家勾肩搭臂。
“那怎么行!我明明说过……”抗议到一半,桑斯图迎上大家似笑非笑的眼神,酒意退去大半,脑筋稍微回复运作了。“你们是指,乘机夹带人进去和她串谋?”
“没错!”笑意已经从艾达尔的脸上退去。
桑斯图沉吟了一下,蓦地点点头。
“好,就这么办!我先让你们两个见上一面,以后才好办事。”桑斯图郑重讲托他。“请你们尽快将她救出去,送回那个叫麦达的男人身边。”
艾达尔俊逸的脸孔,换上一抹沉稳笃定的薄笑。
“放心,有我在,她马上就能回到麦达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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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啊!哪来的羊儿啊?”一声惊呼从新娘子的房里窜出来。
纱缦叹了口气。
她已经努力想将飞飞藏妥了,无奈效果不彰。平时大概是让它吃得太好或怎地,衣橱塞不进去,只好往床底下挤。可是挤进去不到五分钟,它的一只羊腿就露出来了。
“去去去!你怎么会跑进少夫人的房间里来?”其一名仆妇用力踢飞飞。
其他两名仆妇疑心地打量她。
纱缦强露出歉然的笑容。“我昨天半夜睡醒,见到这只羊在我的院子里走来走去……因为我小时候养过一只羊当宠物,所以……就忍不住把它叫进来了。”
“嗳!羊都有一股躁味,臭得很,怎么能养在屋子里当宠物?”仆妇甲捂着鼻子。
“咩!”飞飞受辱地长叫起来。
“不会的,我夜里已经帮它洗好澡了,它现在香喷喷的呢!”纱缦连忙说。
“前头的人不是说,院子里有拉塔诺族的男人扎营吗?它说不定是他们走失的羊。”最仁慈的仆妇丙轻声提醒。
“也对,我们应该把它送回去。”仆妇乙挑剔地皱了皱鼻子。“最好是他们的羊,否则我就送到厨房加菜。”
飞飞和纱缦一起瞪大眼睛。
“喂,跟我来!”仆妇甲用力去抓它的颈毛。
“可……可是……”她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把飞飞留下来陪伴她。
仆妇丙看见她隐隐乍现的泪光,心中一软。
“那些拉塔诺族人也不会在一时三刻间离去,不如把羊儿留下来陪少夫人几天吧!”
仆妇乙冷冷瞄同伴一眼。“你想预矩吗?别忘了酋长的吩咐。”
“我没忘!”仆妇丙争辩道。“如果留这只羊下来,可以让少夫人合作一点,我们何乐而不为呢?反正也只是这几天的事而已。再说,整晚也没听说他们在找走失的羊,想来他们也不急着要回它。”
另外两个人面面相望,觉得她的分析也有几分道理。
“好吧!”仆妇甲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不过,它那一身毛又乱又脏,得想想办法才行。”
“交给我吧!”仆妇乙自告奋勇。“我把它带出去梳剪一下,你们替少夫人量体温。”
一听说飞飞可以留下来,纱缦整颗心飘下地,终于松了一口气。
因此,她今天早上特别安分,乖乖听她们的话配合,以免还落在她们手上的飞飞真的被送到厨师那里去。
半个小时后,替她量完体温,检查过身体状况,大致整顿了一下房间之后,仆妇乙和飞飞回来了。
纱缦瞪大眼睛,望着她身旁的……不名动物!
“若,毛剪光了,不是更轻快凉爽吗?也不怕长虱子。”仆妇乙对自己的剃羊毛技术相当得意。
纱缦哑然无声,看进飞飞一双充满羞辱的泪眼里。
飞飞……飞飞从沙漠绵羊,变成一只没毛的山羊了!又像一只肉墩墩的狗,或是……小白猪!
等三个仆妇退了出去,纱缦连忙奔到飞飞身旁。
“咩,呜……咩……”飞飞委屈地大哭。呜呜……它不要见人了!它居然被剃成光光的!呜……
“别这样嘛,飞飞,你剃光了毛也很可爱啊!”纱缦抱着它的脖子,柔声安慰它。
麦达一定会笑我的!我爹娘一定认不出我来了!呜呜呜……飞飞的脸摩擦着她,羞愧得无法见人。
“放心,羊儿的毛长得很快的,一下子就长回来了。”纱缦不知该如何重建它的自尊心。
房门蓦然轻敲了两下,打断主从俩的“交谈”。
纱缦静下来,警觉地望向门口。
“唔……”仆妇丙拉开一条缝,迟疑地开口,“你的状况……应该就是今天晚上了。”
说完,便离去。
纱缦心中一凉。
她明白对方的意思。今天开始,进入她容易受孕的时间,上个月的夜袭,将在今夜重演了。
她胸口抽紧,突然抱住飞飞的脖子,紧得几乎让它喘不过气来。恐惧的颤抖一阵阵揪住纤柔的娇躯。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纱缦飞快撕下一缕衣摆,用牙齿咬破指尖,滴了几滴血在碎布之上。
“飞飞!带去给麦达,叫他来接我出去!快!”
飞飞知道情况紧急,咬了碎布,转身就往院子里跑去。
纱缦望着羊儿消失的背影,默默在心底祈祷。
麦达,快点来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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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飞?你是飞飞?”麦达指着羊鼻子,惊恐地大叫。“天啊,飞飞,你的衣服出了什么事?是谁把你剥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