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更没有理由拒绝我了嘛!”赵乾东眼中又亮起希望的火花。
她只能陪笑,“我上班真的快迟到了,赵先生。”
说时迟,那时快,浴室的门缓缓拉开。
一阵水蒸气和香皂味流泄而出。
“嗨!”周宁夏随意向两人点了点头,恍若无事地拾起椅子上的衣物。
“他,他——”赵乾东结结巴巴的,自信心刹那间瓦解。
“呃,这个——”欣琳的舌头也打结,惊吓的程度不亚于爱慕者。
好——好棒的体格。
凌乱潮湿的黑发,精壮结实的胸肌,倒V字型的标准身材,瘦削的腰干。
一颗颗调皮的水珠滑下古铜色的宽背。
好帅!她最喜欢欣赏俊男美女了。
“谢小姐,他是谁?”赵乾东面临前所未有的威胁。
“他是,呃,是……”她直觉说出脑中的第一个念头,”我弟弟,明天见!”咚的一声!大门赶紧合上。
周宁夏套上西装长裤,正好听见她的回应。
“下回你犯罪的时候,记得先通知我一声。”他斜睨她一眼,继续着装。
“为什么?你自愿打八折替我辩护?”俊男穿衣服的美景相当赏心悦目,欣琳索性挑个风景好地点,笑眯眯地打量他。
“不,因为你瞎掰的本事太差劲,警方问案不到三分钟就真相大白了。”他迅速把衣着打点妥当,沾点水,抚平西装外套的皱纹。“昨晚真是麻烦你了。”
“不客气。”她礼貌地回应。
周宁夏眼角余光一转,瞥见她满脸赞叹的表情。
“你盯着我瞧做什么?”他皱眉头,女人家应该懂得含蓄嘛!
“你很好看呀!”她开朗大方地承认,“这年头赏心悦目的人越来越少了,你应该多多贡献社会,美化市容观瞻。”
原本他打算以质问的语气让她感到羞愧的.在法庭上,这招用来对付对方证人通常有效,可是遇见谢欣琳就失灵了.她直爽的态度反而让他显得太盛气凌人。
无论如何,她总是收留过他一夜。
“呃……”周宁夏清了清喉咙,“多谢你的招待,我该走了。”
“吃完早餐再走嘛!”她热情地晃动光泉鲜女乃,“我会做花生酱夹吐司,很好吃哦!”
周宁夏忍不住了。
他非问个清楚不可。
“你很习惯招待男人留宿或吃早餐吗?”他的口气听来太像质问,周宁夏忍不住对自己皱眉头。
欣琳考虑片刻。
“偶尔一、两次吧!”有时她哥哥从台南上台北,当然会借住她的地方。
周宁夏的脑中立时浮现男人枕在她床上,等待她端早餐上前伺候的影像。不知为什么,这联想让他气闷。
算了,谢小姐的爱情生活与他一点也不相干,他做啥如此多事,她“随性”是她家的事!
他没好气地想。
“我去上班了。”他迅速套上西装外套,提起公事包,直接往门口走去。
“Byebye”欣琳的脑袋从门框探出来,笑意盈盈地挥手。
他不自觉地回头,也向她挥别。“再见……”他被她如朝阳般明亮灿然的笑脸给迷了神……
慢着!你在干什么?他无声责问自己。你和她又不是老夫老妻,干么那么暧昧兮兮地互相道别。
以后他们俩会不会再见面还是一回事呢!
“莫名其妙。”他咕哝著,迎向屋外的晨光,可是脑子里却罔顾心意地浮起她的笑容,盈盈水眸、粉红双唇,因笑意所弯起美丽的弧度,笑得人心底舒服,就像晨光和煦地洒在身上……叫人忘却一切烦恼……周宁夏甩了甩头,试图挥去她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他究竟是中了哪门子的邪?
大概是近来的工作量大得让他晕了才会如此……他安慰想。
※※※
第三章
“唷!还是昨天那一套衣服?”向仓明吹了声口哨,挤眉弄眼起来。“周大律师,以后不要做得这么明显!即使夜里的女伴热情如火,你还是该适时起床,回家换件衣服,以免被人‘抓包’。”
“闭嘴!"周宁夏没好气地白了老搭档一眼,走入自己的办公室。
“周向联合律师事务所”座落在敦化北路上,高居一栋商业大楼的第十层楼。
周宁夏的专属办公室拥有一面巨幅的观景玻璃,将亮花花的光线尽皆引导入室内。
十坪大的办公室以简单、专业的装潢为主,正如它的主人一般。每个客户踏入周宁夏的私属领域,并不会感受到温馨和易亲近的气氛,但却百分之百地觉得放心,信得过他的专业能力。
上午十点,他在进入办公室之前已料到,老向如果发现他并没有换装,绝对不会放过调侃他的机会。果然!
“情况如何?"向仓明不死心,后脚跟进他的专有地。
“很顺利,‘和利公司’的董事长提出的赔偿金额,应该会让我的客户感到满意。”他装做听不懂,迳自挂好外衣,坐回办公桌后。
“少来!”向仓明不吃他那一套,“我是指,昨晚的那位小姐如何?够不够劲?”
“什么小姐?”他继续装傻,整张脸掩在公文夹后。
“老周!”向仓明失去耐性,快手抢走他的文件。“有点良心好不好?你自己说说看,我哪时候瞒过你自己与美女约会的过程了?”
“那是你自己爱现,不吐不快,我有什么办法?”若非老向硬要描述给他听,他大爷可没那个兴致知道。
周宁夏规避的态度立刻引起向仓明强烈的好奇心。
“否则咱们来玩一问一答的游戏好了。”向仓明霎时端出他质询犯人的本事。“请问周律师,您昨晚有没有回家?”周宁夏缠不过他,只好叹了口气,认输。
“没有。”他抢在老向发表高见之前接续下一句,“不过我们什么事也没发生。”
“为什么?她老公也在家?”向仓明笑得坏兮兮。
“拜托。”他翻个白眼,“我和这位小姐一点关系也没有,只不过借她家睡一夜而已。”
“唷!这可奇了,如果一点关系也没有,人家干么甘愿借你睡一夜。”向仓明认为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
周宁夏当然知道他的理由完全缺乏说服力,不过事实就是如此,老向若不肯相信,他也没办法。
“好了好了,我还有一堆公文没看,你如果太闲的话,请回去找你的秘书聊天,别来纠缠我。”他抢回公文夹,决定不理长舌公。
“这么小气。”向仓明悻悻然的嘀咕。不过好友十多年,他很了解周宁夏的性子,那家伙若坚持当个闭嘴蚌壳,任何人也挖不出更进一步的消息。“好吧!澳天再拷问你。记得!一点半的时候和宋先生联络,拜了。”
办公室重新掩上,屋内恢复他独处时贯有的宁静。
老友的提醒让他恍然想起一件事——写有宋先生私人号码的名片又忘在谢欣琳那儿了。
真可笑,他昨天晚上到底去她家做什么的?
他迟疑了一下,翻出谢欣琳的名片,拨向她的公司。
“俪人杂志社,您好。”话筒那端,公式化的声音听起来很耳熟。
他不假思索,直接询问:“你也兼任贵公司的总机小姐吗?”是他,周宁夏!谢欣琳立刻辨认出这束熟悉的低沉男音。
“对不起,敝公司规模不够庞大,无法雇用专门的总机小姐。”她听起来永远笑眯眯的,“周律师,你的名片还在我手上。”
“我知道,这就是我和你联络的原因。”他很无可奈何。“方不方便把名片后面的电话念给我?”
“不方便。”她爽快地回答,“我刚刚发现整本名片簿留在家里,忘记带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