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巴如果可以收起她那副无助小处女的形象,避免激发他的罪恶感,邬某人会感激万千。
“随你如何安顿它,等我换好衣服,不想再见到这只应该处以殛刑的杀手猫。”邬连环瞬间颓软了下来,恼怒的手摆了几摆,踅进卧室换装去。
唉!春宵苦短日高照──
※※※
邬氏别墅的主人不愧为艺术家,针对自家庭院的设计,自然见其巧思。
近两公尺高的凤凰木沿着围栏而植,形成蓊碧的天然树墙,内部庭院占地约莫四十坪,绝大部分面积覆着青绿的草皮,荡漾有若澄绿的矮波。庭院中央,虽然不能免俗地塑景成假山流水,却少了一分随处可见的匠气,添了几许融入四周景色的写实。
潺潺的人造溪蜿蜒主屋一圈,起点和终点皆布置在假山底部,几株杨柳依着池畔而逸洒,乍望之下,飘送清凉的仙灵之气。
灵均踩浸在及膝的池水中,已经超过九十分钟。所幸天气仍然炎热,因此还不算太难受,倘若男主人的待客态度可以稍微改善,相信她会更加觉得如鱼得水。
笼罩着纤躯的衣袍,已经更换成他特地准备的式样。古罗马仕女嗜穿的长裙从她胸线下方飘逸成白云,而两侧香肩却是的,甚至微现一道引人无限遐思的,两段粉女敕的藕臂雪光照人。
山风徐来,拂动她浸湿的裙身,飘飘然有出尘之姿。
涧水。女子。优雅。轻灵。诱人。
他没看错人。屈灵均果然将他想象中“纯洁的罗蕾莱”的形象诠释得完全贴切。
邬连环蹲在池畔发呆入定。而且,一发呆就是一个半小时。
“我……”她发出第一声怯涩的试探。
“闭嘴。”闷闷的嘶吼马上打消她其余的企图。
“可是……”他这样半声不响地盯视她,除了开头的“玩玩水,在池子里走一走,随便你想做什么”之外,再也没有任何指示,她开始感到坐立不安。
足足又过了十分钟,屋内的艳妹慵懒地提着一壶凉茶出来,才又打破沉默。
“谢谢。”邬连环视而不见地接过瓷杯。“小夏,你可以进去了。别让那只蠢猫弄坏我的胚模。”
灵均抿拭着干涩的下唇,非常嫉妒他。
“我想喝水。”她嗫嚅地提出要求。
“喏。”他顺手将呷了一大口的瓷杯递给她,就算打发了。
灵均迟疑了一下下。这杯茶是他喝过的,可她再不接过来,只怕从此没水喝。
于是,清纯而诱人的仙子接过瓷杯,含着满心的异样情愫,轻轻将褐色的甘泉送进口中。
“好。”他忽然迸出赞词。
灵均凝住啜饮的动作。她做对了什么?
“现在开始出点声音,任何主题都行,让我看看你说话的样子。”大师又有新鲜的指令。
玩艺术的人,果然行动诡异。他又不是没瞧过她发言。
“呃,那个──”骤然开口,灵均还真不晓得要说些什么。“屋里的那位小姐……是你的什么人?”
问题刚出口,她便巴望平空出现一团泥浆,塞进自己的樱桃小嘴里。
傻瓜!人家的屋子里出现丰润美艳的佳人,与你何干?这样问出口,彷佛你心中很在意似的。
“嗯。”他的焦点依然发直。“不错,可以,继续说下去,不要停。”
莫名其妙的响应。
耙情大爷他仅限于要求模特儿开口,至于她所吐露的发音语句,并不产生任何字面上的意义。
“我我、我──”别激动、别激动,她必须压抑太容易波动的心绪。“邬先生,我的句子、结尾有问号。”
“我希望你能多加几个惊叹号,谢谢,感激不尽。”他向来不耐烦应付被动的模特儿。“这样吧!你朗诵一篇『长恨歌』……不行,『长恨歌』恨得太短了……不如你背一段『三国演义』什么的来听听。”
“你、你──”灵均暗恼地偏转过身子。
可恶!利用她利用得如此彻底,天下鄙劣之大成,全部齐聚在这男人身上了。
不理他!
“喂喂喂,你胡搞什么?谁让你背对着我的?”变色龙又转化成喷腾的火焰红。“转过来。”
“不。”担任他的模特儿,并不代表赐予他欺压弱小的权限。“你太失礼了,道歉!”
他该死地才会道他妈的歉!所有气氛全给她杀个精光。
“姓屈的,我管你是曲线美的『曲』,还是曲射炮的『曲』,反正你立刻给我、转、过、来!”
“曲线美的『曲』和曲射炮的『曲』,还还、还是同一个『曲』。”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屈”!
“好!你姓死人身上长的『蛆』,行不行?”他的恶形想状果然收敛不到半个炎午。
“你!”直挺挺的背脊泛起无法抑制的怒颤。“你才是爬虫类!”
“屈灵均!”一身干爽的男主人鼓着热腾腾的怒气,扑通跳入她戏水的行列。
“山不转人转”正是为了此时此刻的镜头发明的。既然他的假山没法子换转到另外一头,只好由他这个“人”来替她转转。
破水的哗啦响吓了水中仙好大一跳。灵均忙不迭回身,赫然发现自己的鼻端顶住一堵古铜色的肉墙。
可耻,他举行落水典礼之前,犹不忘褪掉干爽的盔甲。那么她落得半副身子湿漉漉的下场,又算什么?
“你给我过来。”强猛变色龙使劲板动她不屈的女敕肩。“站在这里──用这个姿势──你的脚在做什么──对,就是这样──”
纤薄若蝉翼的丝料哪里禁得起他的摧残。
灵均察觉变色龙的粗手粗脚随时有可能让自己曝光,即使生性再怯懦矜持,这个当口也顾不得了,先保疆卫土要紧。
“不要啦!放放放──开!”她比较吃亏,同一句话得分成两段来申诉。“别拉我的衣服──哎哟!”
“你还敢跟我缠斗?”邬连环险些气昏了龙脑。“阁下究竟有没有职业道德?──过来!”
两位成年人加起来也有五十岁了,吵起架来仍然像女圭女圭国的女圭女圭兵一样,幼稚得不象话。
躲在主屋里看热闹的一人一猫禁不住摇首,彻底无法苟同。也真难为了上帝造人的公平性,既捏塑一个邬连环,成就他原始而稚真的本质,又特制一名和他旗鼓相当的搪瓷女圭女圭。
蓦然间,嗤啦一声。
“啊!”灵均尖叫,飞快拥着从左胸裂开的薄衣蹲下来。
娇躯骤然浸到十度左右的冰泉中,重又抖了一下,连忙弹立起来。
“呀!”第二声娇呼从打颤的唇间迸出。
好、好冰!尽避她的小腿已经习惯了凉温,其它部位可还没有。
鲁男子邬连环的举措,猛地又僵凝住。
美……
软衫一沾着了水,霎时形成透明朦胧的第二层肌肤,紧密浮贴着她丘壑玲珑的身躯。而她犹不自觉,拥着酥胸的裂口,努力想甩掉黏附的小水珠子,一大片粉光玉肤泄漏了女性的秘密。
滑润的体肤,晶莹的肌理,当年米开朗基罗若是有幸亲睹如许完美无瑕的女体,或许他名传千古的塑像就不会是男身的大卫王。
每寸雪肌玉肤的表层,濡贴着一层米白的透明丝料,那种若隐若现的吸引力甚至超越艳星蓄意的诱惑。
要命!他,又想动粗了……
“喂。”灵均斜瞄到他逐渐深暗的瞳眸,剎那间俏颜涨红,警觉心大作。“你、你又想做、做什……呀!”
最后一声轻呼含进他的唇里。
真的怪不得他!任何正常男人面对这般的可餐秀色,不可能按捺得下独吞的念头,更何况他向来不避讳原始的人性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