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紧搂的静彤不安地扭动着,发间逸出甜馨清爽的幽香,令他心猿意马,令他喉头烧灼。但他接触到的是一双充满怒气的眼睛。
“爵爷,请你不要再用这种不礼貌的眼光看我,你让我觉得。……严重地被侮辱了。”真是太恶劣了,竟用那么邪恶的目光放肆地……静彤的脸颊一片热辣,在他犀利炽烈的注视中,她觉得身上的礼服仿佛已被他粗暴地撕成碎片,全身赤果果地袒程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太下流了,这败类的眼睛应该被挖出来。
“你不喜欢?”他更逼近她。大手一张,让她完全没人他宽阔的臂弯中,靛蓝幽沉的瞳眸跳跃危险撩人的火焰。“从今晚开始,你必须夜夜与我同床共枕,习惯我的气味、我的注视、更习惯我的……”
“住口!”静彤忍无可忍地站起身。
她再也演不下去了,她要狂冲去厨房拿菜刀。
“坐下。”鹰扬闪电地将她按回原座,举起镶着宝石的酒杯饮一口后,洒月兑不羁地微笑道:“夫人的个性真是太急躁了。我说过,就算你猴急,也不能丢下全厅的客人,来,尝尝香波堡最引以为傲的佳酿。”
“我不要。”静彤愤恨地瞪着他。她好渴望这杯酒有毒,不然至少里面有什么霍乱、伤寒杆菌什么的。可以让这杂碎一命归天。
“你不喝”鹰扬坏坏地扬起浓眉,“夫人,夫妻共喝一杯圣酒是婚礼中必要的仪式,你想自己喝还是让我喂你喝”火苗四窜的蓝眸再度火辣辣地扫过她玲珑的曲线。
“你这卑鄙的狗贼!”
“夫人,”他完全不把她的咒骂当一回事,风度翩翩笑望她,“二选一”。
眼看他充满侵略性的唇瓣就要压下来了。
懊死!静彤恨恨地抢过酒杯一饮而尽。
“啊……”她低喊一声,随即惊天动地地狂咳。
这是什么鬼东西’!她没想到人喉后竟这么呛、这么辣。
“咳咳咳……”静彤咳得狼狈万分,几乎要将五脏六腑一起咳出来。
一双暖而有力的大手不住轻拍她,“来,喝口水,没事,没事了。”
咳得满面通红的静彤好不容易才停下来,鹰扬的大手揽住她,让她偎人他怀里歇息。静彤是想推开他,但此刻的她已完全没力气了,一滴殷红的酒缓缓滑下唇角,她想伸手拭去它,他却温柔坚决地阻止了她。
“不,让我来。”
在她来不及意识他要做什么之前,鹰扬已压下双唇吻去滑下的酒滴,十分邪恶地一路吻上来,下巴、通红的粉颊……直到她因惊愕而微启的朱唇。
第四章
“啊”她的尖叫被他强悍的吻所压下。该死的!他怎么敢?
动弹不得的静彤歇斯底里在心底狂吼:这下三烂的人渣境敢侵犯她的唇!她一定要狠狠地割下他碰过她的地方。
她好想推开他!她想闪避蹂躏她樱唇的骛猛粗暴,但她真的动弹不得,他以绝决的狂霸气魄控制她,吻住她。宣示他的占有,向世人宣示她一生一世都是罗格斯伯爵夫人。
他骛猛的力量是如此不可抗拒,是纯粹的钢铁,炽热强硬、充满爆发的生命力。一时之间,静彤只觉无边无际的惊慌和恐惧,她该如何才能挣月兑这剽悍危险的男人?
永远挣月兑他。
在静彤冒死抽出匕首刺进他心窝之前,鹰扬终于松开她,邪恶的唇角扬起慵懒的笑意。
“你……”气愤万分的静彤已骂不出半句话来,她唯一的力气便是探向匕首。
“亲爱的,我劝你别忙了。”鹰扬依旧是笑容可掬,一手亲呢地挑起她下巴,另一手以雷电之速袭向她的匕首。
静彤简直不敢相信……她的眼睛连眨都来不及眨,匕首便像变戏法般移到他手上。
“你……”静彤瞪大眼睛望着他掌中的匕首。该死的!那是她的希望啊!
“亲爱的,你要我将它还给你吗?”他不怀好意地轻啄她的唇,“在陛下面前还给你?”
“……”静彤喉头似被掐住。该死,我一定会报复!她怨恨地瞪着鹰扬。总有一天,我谷静彤一定会将这些新仇旧恨向你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甜心,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不满意今晚的节目?还是不满意为夫刚才的表现?”鹰扬不知死活地继续挑衅,大手舒适地环住她优美的曲线,趁她再度发火前往她耳畔低语道:“别忘了你答应要帮安蓓儿的忙,来,表现你身为女主人的甜美高雅吧,游唱诗人来献诗了。
有几位斯文英俊、气质超然的游唱诗人,走到伯爵夫妇面前—一献唱,歌咏这桩天作之合,祝福他们的婚姻。
静彤想在别人面前丢自己的脸,尽避心底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但她只能先忍住怒气,强迫自己在鹰扬身边努力扮出最端庄得体的微笑。
游唱诗人吟颂的内容都大同小异,静彤可以说是视而不见地应付他们;但有一位的吟唱却引起她的注意。
那是一位相当俊美斯文的诗人,飘逸的长袍显示他的仙风道骨,他有一双十分温柔的眼眸。真正引起静彤注意的是他吟颂的内容,他先唱了一首赞咏新婚夫妇的诗歌后,便吟颂起许多歌颂东方的段美歌谣,赞美者东方那神秘而富饶的大地,赞美东方奇异瑰丽的风土民情,赞美东方大地的锦绣河山。
静彤几乎听呆了,莫名的感动涌上心头。这是第一次,她被狠狠地丢来另一时空,举目无亲的状况下,第一次听到来自家乡的点点滴滴。
虽然诗人口中的东方,距离静彤真正的家乡时空,差四百多年……但,对于此刻的她而言,能听到任何有关的消息都是弥足珍贵,令她泫然欲泣。
诗人优雅地拨弄竖琴,吟咏东方美丽的山河百川、烟雨蒙蒙的神秘大地。
静彤几乎听痴了,一瞬也不瞬地盯着诗人,哺哺地低语,“他是谁?为什么知道的这么详尽?”
在一旁服侍的女官立刻恭敬地道:“夫人,他是来自亚维农的游唱诗人莱克,他刚由东方游历归来,近日才云游到香波堡。
他曾去过东方?难怪他可以描绘出自己如诗如画的家乡……静彤感动地想着。
察觉她目光的热切,鹰扬十分不悦地挽起她的手,扳过她的脸蛋强迫她看着自己。“夫人,这首曲子相当美,我希望你能和我共舞。”
“不我……”
不理会静彤的抗议,他已霸道地硬将她拉下舞池。
柄王陛下也邀请鹰扬的胞妹仙朵拉小姐担任开舞的工作,美妙绮丽的华尔兹悠扬地吹奏着,现场气氛沸腾至最高点。每位英姿焕发的骑士或武士,都纷纷邀请心目中的高贵女士滑入舞池,共度欢乐时光。而女士之中,当然是俪俪动人的新娘子最受注目,每位男士都把握这难得的机会前来邀舞……
接着的这首法兰西宫廷舞,必须一直交换舞伴。静彤由鹰扬臂弯旋舞至国王手中,—一交换着舞伴……不论是贵族、骑士、武士或游唱诗人,都有和伯爵夫人共舞的机会。
静彤在二十世纪时本来就喜欢跳舞,还特别拜师学艺习过欧洲各国的宫廷舞,现在,在古色古香的城堡,身上穿着真正的宫廷礼服,放眼所及全是风度翩翩的骑士、贵族(当然,她绝不认为她的丈夫也风度翩翩),在悠扬的乐曲中俏如采蝶的回旋,静彤终于绽开甜美灿烂的笑容;她尽情地飞舞着,银铃般的笑声洒遍每一个角落。
每一个共舞的贵族或骑士都衷心地赞美她的艳美无双、她的仪态万千,当一个旋转后,静彤发现立在她眼前的竟是刚才的游唱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