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似乎看到两条人影迅速消失,傲云本想急追上去,却看到地上有一样东西。
一个黑布袋。
怎么会有一布袋在这?傲云有些迟疑地走过去,由外观可以看出里面似乎绑着一个人,他缓缓地打开布袋。
黑发一寸寸露出,答案慢慢地揭晓……不……傲云猛然睁大双眼,他作梦也想不到,布袋内的人居然是——
洛翦寒!
刹那之间,全时的血液全部冻结,他震惊地,却面无表情地弯,再一次确认。
是她!是她!
躺在地上的,的确是翦寒。
他最爱也最恨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出现?她应该知道他恨不得杀了她呀!为什么?
万千道问题与万千种复杂的情绪充斥在他脑中,他还没来得及厘清,殿外就传来贴身护卫耶呼弟的声音:
“陛下,属下听到奇怪的声音,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傲云猛然惊醒,他闪电般抱起翦寒,奔入书房内后,将她平放在床榻上,再以最冷静的声音道:
“没事,你们在外面守着。”
“是。”
傲云倒退一步,动也不动地瞪着昏迷的翦寒,似乎尚未由这震惊中恢复过来。
他原以为……她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了。也曾对母后发过誓……再见到洛翦寒,一定一刀杀了她这作恶多端的女魔头!
他以为自己恨透了她……她根本是玄瑶宫的女杀手!接近他只是为了夺取传国玉佩,侮辱他对她付出的感情。
她一开始就设下天罗地网对付他,先是派出十二杀手狙击;以千蛛泣血毒对付他,狙击失败后;她干脆找机会接近他,费尽许多心思,甚至让他相信她爱他……为的竟只是夺取传国玉佩?
从头到尾,她都将他的真情玩弄在掌心。
包可恨的是,她竟泯灭人性地杀入铭德宫,劫持母后,危害母后的生命,而思萸也因此而丧生。
他以为自己可以决绝地一刀杀了她!他该为洛国师,为思萸而报仇,他以为自己对她只剩愤恨……
但……乍见她的那一刻,他无法不承认——涌上心头的竟是……狂喜!
她……怎么会变得这么憔悴?这么瘦弱?浑身青紫,似乎受过什么酷刑。
傲云的手在发抖,他忍不住想紧紧拥抱她,他渴望拥她入怀!
不……他用力地挥挥头,狠狠地挥去这荒谬的想法。不!他绝不能再对她心软,不能再被她的外表所骗……他应该恨她的!她是双手血腥的女杀手!他绝不允许自己再铸下大错。
“啊……”翦寒睁开双眼,幽幽地醒过来。
“傲云?”她以为只是自己的幻觉,“傲云……真的是你!”
狂喜的翦寒挣扎地想坐起来,但她被欧阳海灵点住全身穴道动也不能动,“傲云?”
傲云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冰冷?
傲云眸中寒冰似剑,冷冽地望着她。
“你还敢来见我?”
“你……傲云,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装傻?”傲云冷笑道:“洛翦寒,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不会再相信你任何一句话,你为何又回来?在铭德宫,你已害死思萸了,还差点杀了母后。接下来你的目标又是谁?我吗?”
一字一句狠狠地刺入翦寒心底。
“傲云?你说什么?我不明白呀。”她的心在发抖,她好怕好怕,这样的傲云,好陌生!距离好远……
“别再对我演戏了!”傲云怒吼:“洛翦寒,你将我害得还不够吗?为了夺到传国玉佩,你杀了一个又一个的人,你狠毒如蛇蝎。”
“不!”翦寒惶乱地道:“我没有杀人……没有!我更没杀舒思萸。”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谎话?”傲云铁青的脸庞没有半点温度,“你这趟回来是赶尽杀绝,为对付我的?出招吧!”
他凌厉的一掌攻向翦寒——谁知她竟躲也不躲,呆愣地瞅着他。
“你?”傲云情急之下慌忙收回功力,但只来得及收回七成,那一掌仍劈向翦寒。
“啊!”她闷哼一声,痛苦地弯子。
“为什么不躲?不还手?”傲云冲过去扶起她,“你可以放毒放暗器,这些对你而言就都是最轻而易举的吗?为什么?你……”
他的脸色一变:
“你被点了全身穴道?”
他“啪啪”地解了她的穴,冷漠地后退一大步,神情更加凌厉冰寒,浑身有如结了一层冰般。
翦寒挣扎地坐起来,傲云的眼神狠狠地刺痛她的心,她宁可他不要救她!不要帮她解穴,她宁死也不愿承受他对她的嘲讽与怀疑。
“回答我的问题。”傲云看也不看她,倨傲犀利的眼神冷漠地投注在前方。
“为什么不回手?”
“我……”翦寒咬着牙,“为什么要对我动手?傲云,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
“误会?”傲云一阵狂笑,一步步逼向翦寒,如一头发狠的黑豹般,浑身上下满是危险势猛的怒火,他直把翦寒逼到墙角,才一字一句道:
“洛翦寒,你还要欺骗我到何时?在你眼底,我展傲云只是不折不扣的傻瓜?在你亲自承认是玄瑶宫的杀手,带兵闯入铭德宫,杀人无数,挟持我母后,并杀害思萸后,你认为我还能相信你什么?你还要我相信什么?”
他的语气如此阴沉狂怒,最后那一句,他几乎是暴吼地传入翦寒耳里。
有一刹那间,翦寒脑中一片空白,不太明白自己听到什么?
“你……”她勉强理清混乱的思绪,艰困地开口:
“你是说……我带兵闯入铭德宫?挟持太后?不!我没有!我没!”
“没有?”傲云冷笑:
“洛翦寒,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双面人。你的演技一流,在我面前,你永远装一副楚楚可怜的无辜状;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根本没杀舒思萸?”
“我杀了舒思萸?”翦寒月兑口惊呼:
“不!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一身的伤和被点的道,就是拜舒思萸和她手下之赐!这半个月来,她一下被舒思萸那叫荻莎的手下下迷药控制行动,整个人根本无法动弹,她不杀她就好了,她怎么可能杀了舒思萸?
“我……我想起来了!”翦寒惊喊,原来,在石屋中所听到的谈话是……
“傲云,你听我说!”翦寒急切地抓住他的手。
“这一切全是舒思萸的诡计,她根本没死。她就是玄瑶宫的二宫主欧阳海灵,所有的事全是她一手策画的,她命一个叫荻莎的手下以易容术假扮成我,闯入铭德宫的人根本不是我。我更没杀舒思萸!从半个月前,我就被舒思萸抓走了,就是和你在破庙的那天晚上,她以水烟迷花毒迷昏我们,再抓走我。”
“够了!”傲云愤怒地大吼:
“够了,停止你的花言巧语,我再也不会上你的当。”他好恨她,更恨自己……她明知他完完全全地相信她,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他对她的感情?他更恨自己——明明知道她是杀人无数的女魔头,但他对她的炽热情焰依旧在,当她拉住他的手时,他只想疯狂地拥她入怀!
母后下令一定要抓到她,为思萸报仇,而今,她就出现在他面前,但他根本不知该怎么办?
他该怎么办?
“陛下?陛下?”外面响起混乱的声音,“请开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傲云尚未来得及回答,御林军已焦急地冲进来;皇太后也紧跟着进来,众人发出如见鬼魅般的惊呼:
“你——”太后双眼圆瞪:
“妖女!洛翦寒!”
第十章
三天后的深夜。
御书房内灯火闪烁,椅上的傲云两手撑住额头,紊乱的发丝垂下来,他的双目紧闭,原本俊朗非凡的五官此刻布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唇边胡髭漫生,一身的酒气益发显出他的消沉颓唐,沧介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