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杨维憔还来不及发作,冷湘已尖叫一声:“冷蔷,冷蔷,你醒醒!冷蔷——”
众人陷入一片混乱,杜隽逸一把推开冲上来的杨维樵,而抱着冷蔷火速往外冲。“送医院!她要立刻送医院!]
冷蔷是因严重贫血的宿疾发作而昏倒,等到众人手忙脚乱的将她送医后、刚松了—口气时,却发现另一个更大的问题!
语双失踪了!
***
杨少怀快疯了!他找遍花莲和台东的大街小巷,山巅水湄,任何一个小小的角落;杜隽逸并动用林场所有的人出去找语双,他们几乎把台湾的东半部翻过来,还派人回台北仔细的搜索,但——就是不见伊人芳踪。
每当夜深人静时,就是杨少怀最痛苦的时候,他一次又一次狠力捶墙,捶得手都破了!到底在哪里?语双,你到底在哪里?
我算什么男人?连最心爱的女孩都保护不了,我还算什么男人?!语双!语双!你在哪里,请你回来!杨少怀的心底一阵阵椎心刺骨的绞痛!不管你是谁的女儿,杀人犯也好、强暴犯也好,这辈子我是要定你了,我只恨在你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没能在你身边保护你、陪你。
语双,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背弃你、都伤害你,但我杨少怀绝不!我绝不会做出半件伤害你的事!
语双!语双……他只能心乱如麻却束手无策的一遍遍狂喊她的名字。
杨维樵静静站在儿子的背后看他。清晨五点了,他知道少怀又是一夜没睡,自语双失踪以来,少怀何时吃过、睡过了?他这儿子快把自己逼疯了!
[少怀。]杨维樵唤他。
杨少怀缓缓的转过身,布满血丝的眼无神的看着父亲,这几天下来他已瘦得不成人形了。
[进来吧!外面很冷。]
杨少怀木然的走入屋内。
杨维樵紧握住他冰冷的手,瘖瘂的说:“儿子——对不起……”
杨少怀缓慢而沉的摇摇头,“什么都不要再说了……爸,有件事情我想先告诉您;”他的眼神终於有了一丝光芒,“一找到语双后,我要立刻和她结婚!”
杨维樵动容的看著他,“决定了?”
“早就决定了!”杨少怀以无比坚决的语气道:“我绝不再让任何人伤害她,谁敢再伤她,我就和他拼了!”
杨维樵震撼的看着儿子,他对语双的爱像是一把熊熊烈火,更像一只大鹰正用它钢铁般的羽翼,紧紧保护怀中那娉婷可人、柔弱无助的楚楚佳人。他重重的拍拍儿子的肩,“好好的待语双,她是天底下最好、最特别的好女孩。”
汪碧莲和任萍在花莲找了家高级酒店住下来,只要杨维樵还在花莲的一天,汪碧莲就不可能离开半步的,她决心要斗到底。
汪碧莲自是“老神在在”的,她不急她有把握杨维樵一定会上门来找她的。
今天,这人果然来了!
“哟!真是稀客呀!”涂著鲜红的蔻丹,汪碧莲笑得艳如春花。“进来坐吧!任萍,帮你乾爹沏怀茶过来。”
“不用忙了,”杨维樵大手一挥,坐在沙发上。“我话说完就走。”
“啥事呀?你说吧!”汪碧莲气定神闲,姿态优雅地坐下来。
“乾爹、乾妈,我先出去一下。”任萍识趣的说,不过她也没走远,挨在门后偷听。
“你这次回来到底有什么目的?”铁青著脸的杨维樵开门见山道:“你昨天在杜家闹得还不够吗?你把人家冷蔷母女害成那样,你——”他气得全身发抖,“尤其令人发指的是,你竟对冷蔷做出这种事!好好的一个人全给你毁了,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太恶劣了吗?”
“那是她活该!她罪有应得!犯贱!”汪碧莲冷冷的撇著嘴,“废话少说!你今天来到底要做什么?”
杨维樵的眼眸深沉得令人心悸,“你很清楚,我是永远无法再跟你生活在一起了,尤其是在知道你对冷蔷做过那件事后,更是永——不——可——能!!所以,请你高抬贵手签字离婚吧,什么条件全随你开。]
[离婚?]汪碧莲又是一阵狂笑,脸部可怕的扭曲着。[你做梦!]
[我看不出这种婚姻还有什么维持的必要。]杨维樵瞪着她摇摇头,[碧莲,你到底在争什么?你还要什么?这个婚姻到底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你死守着这仇人似的婚姻,死拖着我,对你又有什么好处?虐待别人可以使你从中得到快乐吗?现在,坦白说——]他顿了一顿,[我对你只有痛恨而没有爱了,有一天,也许连[恨]的感情也荡然无存。碧莲,你是聪明人,有必要再活在这种互相伤害、相见争如不见的婚姻生活中吗?]
[这只是你个人怎么的想法。]汪碧莲倨傲的眼中闪着泪光,她疯狂的命令自己——不准哭,不准再在这无情无义的男人面前掉眼泪。[凭你的三言两语就想把这三十年来的婚姻全抹煞了,那么我的付出?我的感情呢?你永远只想你的感觉,却从没考虑到我的!一纸休书就想让我走?你做梦!]
[碧莲……]杨维樵艰困的说:[我知道你跟了我三十年,为了这个家你也付出很多,但……碧莲,就在我们还没把对方伤害得更深的时候分手好吗?你知道你用的是什么方式来爱我、爱孩子吗?你认为你做的真的是我们想要的吗?碧莲,你曾有过很可爱、很单纯的个性,但曾几何时你变得这么善妒多疑,尖酸自私得不可理喻呢?我要的只是一个温柔的妻子、关心孩子的母亲,但你对少怀和雪伦的淡漠态度——]
[住口!不要说了!]汪碧莲愤然起身,骄傲的把泪水硬是吞回肚里。[我不要你来批判我是什么样的母亲!事情再讨论下去也没意义了,如果你是来谈离婚的,那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一名——休想!你请回吧!]
杨维樵复杂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于长叹了一口气,[好,看来今天也谈不出什么了,我……走了。]他站起来。
[站住!]汪碧莲唤住他,背对着他问:[你……曾爱过我吗?]她紧握的拳头无可自制的在发抖。
杨维樵绕到她面前,以无比诚挚而坦率的眼光看她,[在少怀五岁以前,我曾以一名丈夫所有的爱来爱你,是你刁蛮骄傲的脾气一点一滴的抹煞它。当然,我也有错、也有责任,唉!算了……”他举步往房门走,却又停下来说:“有件事情要告诉你。少怀一找到语双后,就要立刻和她结婚,这件事我是百分之百的赞成,如果你还真的爱你儿子,就请你不要反对,不要再破坏。”
杨维樵走了,门外的任萍清清楚楚的记得最后一句——杨少怀要和杜语双结婚了!
不行,我一定要阻止,一定要阻止这荒谬的婚事。乾爹疯了吗?怎么会让少怀去娶杜语双那种“出身”的女人?
想了一个下午,任萍终於跑去找杨维樵,到这个时候只有靠自力救济了。那个平时凶巴巴的乾妈今天行为大反常,自乾爹走后,整个人就像掉魂似的呆坐在那,不言不语的,害得任萍急死了。
她慢慢走向杜家。奇怪,今天的杜家好安静,似乎没人在?她正想按门铃时,大门却突然:任萍瞪大了眼睛往后退——骆风?!
“任萍?”骆风的惊讶程度不亚於她,两人都傻了,只是呆若木鸡的愣在原地。
任萍先回过神,立刻转身就跑。
“任萍,”骆风一箭步冲上去挡住她。“任萍,别走!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苦?”他欣喜若狂的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