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点红酒对身体好,还可以帮助入眠。”她说,转头含笑看着李晤:“啊!抱歉!我这里没有男睡衣。”
“没关系。”李晤在她对面盘坐下来,托起一个酒杯。“干杯!”
透过玻璃杯和红色液体看李晤,面前的他存在感似扩张了不少。她凝视他身体的线条,肤上犹未全干的水珠……胸口的紧绷感更甚!喝红酒不是对心血管血液流畅有益吗?嗯,心跳加速了一些,但她并不觉得疲惫的身体有变松弛。口舌间感觉好干燥、喉间发热。
想解除口干舌燥的感觉,于是又给自己灌下两杯酒,但只有更加干渴。她想再开一瓶,身体略带不稳地站起来,李晤扶住她。
她倚在他怀里,四周静得出奇,只有两人呼吸和心脏的律动声。
他开始轻而缓慢的、仿佛要确认她的存在、嗅出她体内藏着的秘密般。从她方而宽的额、柔女敕的耳朵、白细的颈,面对着她慢慢地往下嗅闻。
她微仰着头,双手环拥着他,只觉他呼出的气接触到的部位,血液仿如要凝结般。渴求他湿润的唇给她抚慰,他偏总是离她的皮肤一指节的差距。
他愈蹲愈低,到他屈膝的时候,她全身都在发烫,热得发红。薄薄的睡衣此刻都嫌多余。
她仍旧维持着一样的站姿,他则像个虔诚的信徒膜拜他的女神般,缓缓跪倒下来,闻着她的双腿,直到她的脚趾前端。
她正要将那口因情绪紧窒而压住的气呼出来时,他的唇覆上了她赤着的足尖。
有股激荡的热流从脚底直窜升到脑门,站立的她无法再维持站姿,向后坐倒在柔软的地毯上。
他的唇以比刚刚更缓慢的速度往她的身体上移,似是奢望吻遍她的全身。吮着、轻舌忝着。
她像支快融化的冰淇淋,被热情惹出了汗珠,然而他并没有要饶过她的意思,他从她宽松的裙摆里长驱直入,慢慢没入她的睡衣里。
一阵阵的波浪侵袭着她,挑逗着她心底最深层的。
他来到了她的下巴,正当她的唇等着另两片唇时,他却停止了。
他伏在她身上,两对眸子隔着一指长的距离互相凝视,她和他已是果裎相对,他沉默着,似在征询她的意见。
好不容易才能从微颤的齿间挤出两个字。
“爱我。”她说。
他立刻将她横腰抱起,走到卧房。
夜深,人未静,满室缠绵意。
池紫霞拉开铁门,听到身后有说有笑的声音,回头看到了李晤和洪慕莓。
洪慕莓对池紫霞打声招呼,李晤也点了个头,池紫霞什么也没说,只是微笑看着他们,饶富深意地点点头。
他俩都有被看穿的尴尬,不敢直视池紫霞。
“那掰掰喽!”有些不舍般。
“晚上见。”李晤说完,走了几步还回头望了她一眼。
两人开始各自一天的忙碌。
相隔两地做不同事情,但是两人嘴角都不时浮现浅浅笑意。
傍晚时,不速之客又来到紫莓烘焙咖啡屋。
洪慕莓已准备好面对,她从容地走近施文泽,告诉他早该说却讲不出口的一句话。
“请你不要再来了,我已经有男朋友。”
施文泽疑道:“什么时候的事?”
“四个多月前认识的。”
“什么时候变男女朋友?”
李晤生日那天?还是要算成昨天?
她什么时候才把自己一颗完整的心交给李晤的呢?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但洪慕莓尽量不让迟疑显露在脸上,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彻底与施文泽划清界线。
“在你回国以前。”
“那为什么要到现在才告诉我?”施文泽把烟丢在地上,用力踩熄。
“对不起。”
“我这几天,天天来等妳下班,难道妳不知道我为的是挽回妳,弥补我曾犯过的错吗?妳却什么都不提!”
洪慕莓默然。
“妳要报复我吗?妳存心要让我吃苦、看我出糗,在心里头嘲笑我。先让我以为我有希望,在我已经准备好要重新迎接妳回到我身边的时候,再狠狠地拒绝我、泼我冷水。好,妳现在达到目的了,妳很得意吧?!”
“不是。”
施文泽看看周围的目光,又道:“不说了,我走就是了,妳是女人,我说话稍微重一点,每个人都会以为是我在欺负妳。”
其实他的音量并不大,也没人会听得清楚,纯粹只是他的心理作用,以及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洪慕莓回到店里,立刻主动要求去刷洗厕所,期待菜瓜布和水声能冲淡一点施文泽给她的冲击。
她的恋情不是报复,她是真的动了感情。其实她没有必要和施文泽说明的,事情都走到这个地步,不管是他的背叛还是她的迟疑所造成的,总之她再也不可能回头,他也不可能会祝福她一路顺风——洪慕莓不断劝告自己不要在乎施文泽说的话。
可是用处不大,她脑中一遍逼响起回声:妳在报复我!妳很得意吧!
不是不是不是……她绝望的呼声愈来愈软弱无力。
池紫霞轻敲两下开着的木门。“妳还好吧?妳已经洗了半个钟头了,有客人等着要用。”她看到洪慕莓手里的菜瓜布。“不用刷的那么仔细啦!”
洪慕莓赶紧弄好,走出洗手间。
“妳先下班吧。”池紫霞歪着头想了想,加上一句忠告:“妳决定好的事,要坚持下去。”
“谢谢大姐。”洪慕莓对她的关心感激,她适时地给她打了一剂强心针。
只是药效不知能维持多久?
吕宁看看洪慕莓,又看看桌上那一大盒蛋糕,为难地说:“慕莓,不要对我那么好啦!这么多,我吃不完的……”
“别客气。听说妳打算考插班学兽医,现在又要读书又要上班,又要做义工,愈来愈瘦了,多吃一点比较好。”
其实她是在减肥啦!可是盛情难却,何况漂亮又可口的蛋糕是无辜的……吕宁笑着接受。
洪慕莓又对李晤说:“快放人家下班啦!她已经这么忙了,你还要她加班,有没有良心啊?剩下的我帮你做就好了。”
礼多必诈,吕宁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已经变成了假想敌。
她赶紧收拾东西,嘴里说:“慕莓说的对,我回家念书去。”抱起蛋糕盒,一溜烟离开。
李晤等她走远了,才笑着对洪慕莓说:“妳今天好象老板娘的口气一样。”
“不行吗?”洪慕莓顺着她的话摆出老板娘的架势,手插腰。
李晤突然起了一种念头,但他并没有说出来,时机还未到。
洪慕莓帮李晤做了一些杂务,毕竟不如吕宁熟悉,等一切都告一段落时,已比平时晚了半个钟头。
她决定要对李晤更好一点,好好守住这份感情,不要再去想那个王八蛋。她想证明,这一切不是为了报复、为了让自己好受,而是她确实已动了感情。
“以后我天天来,就会更快了。”洪慕莓捶揉肩膀。
李晤披上外套。“送妳回家。”
洪慕莓却坐了下来,噘起嘴:“这么晚,我不想回去。”
她的意思是要留下来喽?“可是,小雪球会饿吧?”
“我刚一下班就先回去喂饱它了。到明天早上上班前再回去一趟。”
“妳狠心丢一只小狈单独留在家?”
“它身体是小,可已经算是成年了,会照顾自己啦!”洪慕莓理直气壮。
“希望它不会吃我的醋。”
小雪球哪有资格吃“大雪球”的醋呢?
它能守护、陪伴她,他也都做得到。而他能给她的,它却不及十分之一。所以,就只能请它委屈一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