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摇头,“我只怕自己没有‘她’好,无法让你像对她一样的爱我。”
楼少钧怔了一下,不由得低低地笑出声来,“老天!你在吃醋吗?”
她小脸羞赧地一红,“才不,我——”
来不及辩驳的小嘴已遭人封住,楼少钧缱绻温存地吻着她,以最直接的行动,表达他未出口的深情承诺。
直到他们快透不过气来,他才稍稍松开她,两人的呼吸都略为急促,“现在,你还需要我再多说什么吗?”
她语带娇羞,“聊胜于无嘛!”
楼少钧怜爱地瞅着她,失笑道:“听好,萱萱,我爱你,我以不曾有过的刻骨铭心在爱着你,这样你满意了吗?”
她心口一热,紧紧的环抱住他,将感动的脸庞深深埋进他胸膛。
“她,不是我的妻子。”有必要解释的,他还是得说明,而且,他不认为自己还有必要隐瞒紫萱什么。
“什么?”紫萱诧异的抬起头,“你说照片中那个叫宛竹的女子不是你的妻子?”
“对,其实我并没有……”
“老爸!”浩浩开怀地奔进来,打断了楼少钧本欲出口的话,洋洋自得地说:“我就说嘛!这招一定有效。”
“小表!”楼少钧板起脸来,“你连老爸也设计在内,我都还没教训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老爸有教你搞这种把戏欺骗别人吗?”
“有哇!”小家伙还理直气壮,“你说这叫苦肉计,攻心为上,是你以前教我把这招用在妈咪身上的……”
“闭嘴,小表!”但,来不及了!
“楼、少、钧!”紫萱怒气腾腾,咬牙道:“我发现,有些事你需要好好解释。”
“等等,先别发火,”楼少钧可怜兮兮的说:“我已经受到报应了。”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唉!真是天理昭彰。
“你活该,教坏小孩子。”
就这样,因为浩浩的突然介入,紫萱忘了询问楼少钧本来要说的话,而楼少钧也始终不曾忆起有这么一件事必须向她澄清。
???
数天后,紫萱终于得知四年前的往事,但,差别在于并非出自楼少钧之口。
“你是?”紫萱审视着眼前陌生的男子,并因为他出现于尘香园中而感到费疑。
“噢!我是来看我母亲的,我叫孙彦弘。”清朗俊秀的男子礼貌地起身向她打招呼。
“你大概就是晏妮恨得牙痒痒的席紫萱吧?”
“呃——”紫萱因对方过于直接的措词而怔了一下。
孙彦弘耸耸肩,“我这个小妹天生就一副刁蛮性子,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怎么会。”算来,是她“横刀夺爱”,她总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见过令堂了吧?”
“嗯!她身体状况很好,我也放心了。”
“若心系家人,住在一起不是比较方便关照?以前不也住得好好的,怎么会想要搬出去住?”她只是随口问问,却没想到他神色一僵,极不自然的别过头。
“怎么了吗?”她忽然想起,他是在四年前搬出去的……四年!又是这个数字。
他故作轻松的笑笑,“我想,你对宛竹的事大概也略有耳闻,宛竹都死了,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紫萱注视着他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怅惘与哀伤,小心翼翼地启口:“到底四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知道?”他有些许诧异。
“如果你肯告诉我的话。”
“哦!这个你该去问少钧……”
他在逃避!紫萱目不转睛地直直盯着他,“但我不介意由你告诉我。”
“呃!”他犹豫的思忖一番,“好吧!如果你不后悔的话,其实,我是希望你别知道会比较好,事实往往最是伤人。”
紫萱还来不及细思他话中的深意,他已缓缓开口。
“宛竹的父亲与少钧的父母是旧识,可是,因为宛竹家里遭逢巨变,父母均死于一场车祸中,于是,少钧的父亲便接下了教养宛竹的责任,换句话说,我、少钧、宛竹,以及少——对了,少钧还有一个哥哥,你不知道吧?再加上我两个妹妹,我们几个算是青梅竹马,从小一块长大的。
“从小,少钧就允文允武,样样出色,不但成绩名列前茅,其他方面也无人能出其右;出类拔萃的他,是众人注目的焦点,尤其弹得一手堪称国际水准的好琴,与独独钟爱古典音乐的宛竹正好处得极为投契,在众人的推波助澜、猛敲边鼓下,他们两人便自然而然的被视为天造地设的一对才子佳人。
“可是,后来……没想到少横刀夺爱,宛竹在一对兄弟间左右为难。后来,她选择了楼少,狠心斩断了与少钧之间的情丝纠缠,嫁给了他的亲哥哥。”
紫萱恍然大悟,原来宛竹是少钧的大嫂!
“但事情并没有因此而结束,少钧不甘自己衷心所爱的女子投入别人怀中,尤其,这个人还是他的兄弟,在亲情与爱情的双重背叛下,令凡事皆过人一等的他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所以……他没有死心,对宛竹,他从不曾有过放弃的念头。
“少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在与宛竹结婚三年多之后,他便撒手人寰。伤心欲绝的宛竹几乎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有一阵子她变得好憔悴,偏偏少钧在这种情况之下还不肯放过她,我不知道……他……究竟对宛竹做了什么,或者……是宛竹承受不了失去丈夫的悲痛……她选择了轻生。”
她脑海一阵轰然巨响!孙彦弘这话的意思,分明是说少钧逼死了宛竹!她脑海里一片紊乱,会吗?少钧会做出不顾伦常,呛篁大嫂的事来吗?
惊心动魄的几个字敲进心头,令她头晕目眩、手脚冰冷。
他强暴了我……他视他如至亲手足……直言不讳的说爱我,却忍心将我推入万劫不复的炼狱……
老天!她倒抽了一口冷气,感觉自己浑身颤抖。
“那你呢?”她勉强稳住思绪,努力让思绪正常运作,“你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孙彦弘明显一震,“我?”他苦涩一笑,“深情不悔、始终在她背后守候着她的痴心人吧!”
“所以,你才会在宛竹死后,全无眷恋的远离此地?”
他黯然无言。
紫萱轻点了一下头,“我需要冷静,恕不奉陪。”深深凝视了他好一会儿后,她转身回房。
必上了门,她抵着门板,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后,让思绪渐渐沉淀,在有了足够的冷静后,她细细回想方才接收到的讯息。
孙彦弘的说词太过薄弱,而其中她曾发现他数度的眼神游移、闪烁不定,甚至不只一次下意识里闪避她的目光,若心胸坦然,他又何必惧于迎视她的目光?
她认识的楼少钧,是个心胸坦荡、傲然磊落的君子,有违礼教的事,他绝不为之,更别提婬辱大嫂这种天理不容、令人发指的事了。
也许有太多的现象都对他不利,但就单凭他在提及宛竹时的坦然,就足够给她勇气坚持对他的信任,何况,她相信自己不会爱错人,少钧值得她爱,值得她生死相许。
一份刻骨挚情深植心底,她不自觉流露出绝美醉人的无悔笑容,心中也有了决定。
???
夜已深沉,羞涩的月儿悄悄躲进云层,紫萱怀着幽然如梦的醉人情怀,步履轻盈的来到楼少钧的房门前。
“萱萱?”应门的楼少钧整个人杵在原地,傻傻地望着门口衣袂飘然的她。
她闪身而入,对着犹呆站在门边的他笑意盈盈地道:“你打算在那里站一晚吗?”
“呃!”楼少钧回过身来,“这么晚了,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