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在这里说自我安慰的蠢话,你何不给我一套衣裳,让我自行离开,就不必担心我会留在此地和你抢男人了,是不是?”
施映仙警觉地盯着她,“你在打什么主意?别以为我这么好欺骗。”
她压根儿不相信盼云会这么好打发,说不定她是在计画什么,她得留心才是。
盼云气恼地翻了个白眼,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
她能图谋什么呀!施映仙难道看不出自己有多虑急切地想逃离这里吗?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郑重道:“我再说一次,我没兴趣和你争风吃醋,那个男人随你要怎么‘享用’都不干我的事,我只想在最短的时间离开这莫名其妙的鬼地方,我受够了!再待下去,我不知道那个冷血的浑蛋还会用什么残忍的方式对待我!”
“你以为我会信你?”
“不然呢?我告诉你,这种男人,别说我此刻对他恨之入骨,就算不恨他,我也不可能对他产生一丁点的感情。”
施映仙半信半疑,问道:“你会离开?从此不再出现在他面前?”
“衷心所愿!”她肯定地道。
“那好,我去拿件衣服过来。”
见施映仙如释重负的松了好大一口气,盼云心想,这女人恐怕爱冷影爱得很惨。他到底有什么好呢?为什么有女人如此深切地痴恋着他?他既无情又冷酷,全身上下更无一丝温暖与柔情,而她也会亲眼目睹他对施映仙没有一丁点疼惜的态度,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这个女人还傻得去爱上他呢?简直自讨苦吃嘛!笨死了,真是笨死了!
她怎么也无法理解施映仙的心态,终其一生,她恐怕永远也无法领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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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一般想逃跑的人,都会选在月黑风高、万籁俱寂的夜里,盼云当然也不例外。
不知是冷影太轻率大意,还是过于自信,从昨天离去后,就没再来看过她,他难道不怕她逃跑吗?不过这样也好,她要逃离这里就容易多了。
不过,她错了,错得好离谱!
本以为少了冷影的盯哨及注意,她要逃跑该没多大的问题,但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地方简直可和迷官媲美,绕了好久,她整个人都晕头转向了,依然找不到一条可以月兑离这个阴森森的鬼地方的路。
“要命,这施映仙也真是的,只会急巴巴的赶我走,明知会发生这种情形,也不指示一下我该往哪儿走才对,这下惨了……不行,我一定要努力,万一再落到那个卑劣的男人手里,那我准会死得非常难看。”如果注定她在劫难逃,那她宁可死在外头,也绝不接受冷影的折磨!
这里是哪儿啊?她左右张望着,四周阴沉沉的,愈看愈毛骨悚然。她怎么会走到这种地方来呢?她并非博学多闻、绝顶聪明的殷行云,自然不可能敏锐机灵地看得出里头处处玄机、危机重重……
前脚才刚踏出,所有的事全在她措手不及的当口发生!刹那间,万箭齐飞,她吓傻了眼,尚未来得及反应,整个人被用力往后一拉,跌进一副坚实的胸瞠里,她被护在安全的怀抱中,所有飞向他们的箭全被他俐落地以手中的剑挡了下来,一个旋身,他迅速将她带离了危险地带。
盼云惊魂未定,骇白了一张脸,当她抬起头看清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她一条命的人是谁后,她倒抽了一口气,再也说不出话来。
冷影脸色铁青,阴沉得吓人,他抿紧了唇,不发一言地用力扯住她的手腕往前走。
“放开我,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她又惊又急,无奈就是挣月兑不开他铁一般牢固的箝制。
他看来气坏了!盼云暗暗心惊,她一定是把他给惹恼了。他会怎么对待她呢?想到这儿,她开始慌乱了起来。
冷影用力踢开门,粗鲁地将她甩进床中,语含愤怒地道:“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你任性而为的下场,早说过要你别轻举妄动的,这里机关重重,只要一个不留神,你的小命随时都会结束。”
盼云揉揉被他抓红的手腕,闷闷地回道:“这不正合你意?你又何必多此一举的救我,‘黄鼠狼’!”
她是在暗讽他“黄鼠狼给鸡拜年”。
“你想死是不是?好,我会成全你,如果你喜欢万箭穿心的死法,我不阻挡你,请呀!”他寒着一张脸,用力地用开房门,“要是你能活着离开青焰门,我甘拜下风,去呀!”
青焰门?
好不容易有了点血色的小脸又迅速刷白,她颤声问:“青焰门?你刚才是说青焰门?!这里是青焰门?”
“没错,所以,你要是不想死得太早,最好安分一点。”
盼云悲惨地闭了闭眼,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青焰门之名响遍江湖,她曾无意间听三姊殷行云提过,所以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是个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手组织,拿人钱财,便负责为人办事,索价高得惊人,不过凡青焰门盯中的目标,从来没有人能幸运的逃过,而青焰门也不容许失败。
天哪!她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方来呢?此刻,她看清了一项事实,除非冷影心甘情愿的带她离开,否则她想要活着闯出这个可怕而神秘的地方,可能性完全等于零!
“你是青焰门的人?”
他默然。
换言之,他也是个冷面心寒、视杀人如家常便饭的冷血杀手?
她掩着唇,以防自己尖叫出声,“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你要这样作践别人的生命,也作践自己的命?”
“我不以为你有资格问我这个问题。”
“有,我有!如果这和你挟持我有关,我就有权利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直视一脸深沉的他,冷静下来正视他的此刻,竟觉这张面孔并不陌生,似曾相识的感觉冲击着她,在哪儿呢?她究竟在哪儿见过他?
“我要知道一切,若我真亏欠了你,我甘心把命赔给你!冷影——不是你的真实姓名吧?”
他双拳紧握,直视着盼云,“你只说对一半,冷——确实是我的姓。”
冷这个姓并不普遍,蓦地,她想起来了……
“冷剑尘。”他冷沉地吐出三个字。
冷剑尘?!盼云惊诧地张大了眼,还没考虑这么做妥不妥时,人已不受控制地扑向他,紧紧抓住一脸愕然的他,叫道:“冷剑尘?你是十六年前大难不死,冷氏一门唯一存留下来的人?”也是她——无缘的“未婚夫”。
“他告诉你了?他居然会将自己做过的这种天理不容的事告诉你?他说得出口?”他明显感到意外。
这是第一次,盼云见着他一派冷凝之外的神色,他向来不将自己的情绪反应显示出来,但盼云关心的并不是这个。
“什么叫‘天理不容’?你口中的‘他’又是谁?”
冷剑尘挑起眉,原来她什么都不知道,他当初的猜测是对的。
“殷年尧,你最敬爱的父亲!”他咬牙忿然道。
清清楚楚的抽气声在室内响起,她瞪大了眼,猛摇着头惊叫道:“不,不会的,你乱讲,我爹光明磊落,不欺暗室,他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会的,不会的……”
“光明磊落?不欺暗室?”他万分讽刺地狂笑出声,“冷氏一门血案是他光明磊落的杰作,三十七条血淋淋的惨死生命是他不欺暗室的成果;我十六年来噩梦般的煎熬折磨是他光明磊落所造成的,而我今日过着晦暗阴冷的杀手生涯更是他不欺暗室下的结果!好一个光明磊落、不欺暗室!殷盼云,如果这不叫‘伤天害理’,又该叫什么?”他一步步逼近她,写满悲愤与狂怒的眼直视着面容惨白的盼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