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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雲魂系塵影淚 第6頁

作者︰樓心月

「與其在這里說自我安慰的蠢話,你何不給我一套衣裳,讓我自行離開,就不必擔心我會留在此地和你搶男人了,是不是?」

施映仙警覺地盯著她,「你在打什麼主意?別以為我這麼好欺騙。」

她壓根兒不相信盼雲會這麼好打發,說不定她是在計畫什麼,她得留心才是。

盼雲氣惱地翻了個白眼,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

她能圖謀什麼呀!施映仙難道看不出自己有多慮急切地想逃離這里嗎?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鄭重道︰「我再說一次,我沒興趣和你爭風吃醋,那個男人隨你要怎麼‘享用’都不干我的事,我只想在最短的時間離開這莫名其妙的鬼地方,我受夠了!再待下去,我不知道那個冷血的渾蛋還會用什麼殘忍的方式對待我!」

「你以為我會信你?」

「不然呢?我告訴你,這種男人,別說我此刻對他恨之入骨,就算不恨他,我也不可能對他產生一丁點的感情。」

施映仙半信半疑,問道︰「你會離開?從此不再出現在他面前?」

「衷心所願!」她肯定地道。

「那好,我去拿件衣服過來。」

見施映仙如釋重負的松了好大一口氣,盼雲心想,這女人恐怕愛冷影愛得很慘。他到底有什麼好呢?為什麼有女人如此深切地痴戀著他?他既無情又冷酷,全身上下更無一絲溫暖與柔情,而她也會親眼目睹他對施映仙沒有一丁點疼惜的態度,在這種情況下,為什麼這個女人還傻得去愛上他呢?簡直自討苦吃嘛!笨死了,真是笨死了!

她怎麼也無法理解施映仙的心態,終其一生,她恐怕永遠也無法領會吧?

?

***

?

基本上,一般想逃跑的人,都會選在月黑風高、萬籟俱寂的夜里,盼雲當然也不例外。

不知是冷影太輕率大意,還是過于自信,從昨天離去後,就沒再來看過她,他難道不怕她逃跑嗎?不過這樣也好,她要逃離這里就容易多了。

不過,她錯了,錯得好離譜!

本以為少了冷影的盯哨及注意,她要逃跑該沒多大的問題,但她萬萬沒想到這個地方簡直可和迷官媲美,繞了好久,她整個人都暈頭轉向了,依然找不到一條可以月兌離這個陰森森的鬼地方的路。

「要命,這施映仙也真是的,只會急巴巴的趕我走,明知會發生這種情形,也不指示一下我該往哪兒走才對,這下慘了……不行,我一定要努力,萬一再落到那個卑劣的男人手里,那我準會死得非常難看。」如果注定她在劫難逃,那她寧可死在外頭,也絕不接受冷影的折磨!

這里是哪兒啊?她左右張望著,四周陰沉沉的,愈看愈毛骨悚然。她怎麼會走到這種地方來呢?她並非博學多聞、絕頂聰明的殷行雲,自然不可能敏銳機靈地看得出里頭處處玄機、危機重重……

前腳才剛踏出,所有的事全在她措手不及的當口發生!剎那間,萬箭齊飛,她嚇傻了眼,尚未來得及反應,整個人被用力往後一拉,跌進一副堅實的胸瞠里,她被護在安全的懷抱中,所有飛向他們的箭全被他俐落地以手中的劍擋了下來,一個旋身,他迅速將她帶離了危險地帶。

盼雲驚魂未定,駭白了一張臉,當她抬起頭看清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了她一條命的人是誰後,她倒抽了一口氣,再也說不出話來。

冷影臉色鐵青,陰沉得嚇人,他抿緊了唇,不發一言地用力扯住她的手腕往前走。

「放開我,你要干什麼,你放開我!」她又驚又急,無奈就是掙月兌不開他鐵一般牢固的箝制。

他看來氣壞了!盼雲暗暗心驚,她一定是把他給惹惱了。他會怎麼對待她呢?想到這兒,她開始慌亂了起來。

冷影用力踢開門,粗魯地將她甩進床中,語含憤怒地道︰「看到了沒有,這就是你任性而為的下場,早說過要你別輕舉妄動的,這里機關重重,只要一個不留神,你的小命隨時都會結束。」

盼雲揉揉被他抓紅的手腕,悶悶地回道︰「這不正合你意?你又何必多此一舉的救我,‘黃鼠狼’!」

她是在暗諷他「黃鼠狼給雞拜年」。

「你想死是不是?好,我會成全你,如果你喜歡萬箭穿心的死法,我不阻擋你,請呀!」他寒著一張臉,用力地用開房門,「要是你能活著離開青焰門,我甘拜下風,去呀!」

青焰門?

好不容易有了點血色的小臉又迅速刷白,她顫聲問︰「青焰門?你剛才是說青焰門?!這里是青焰門?」

「沒錯,所以,你要是不想死得太早,最好安分一點。」

盼雲悲慘地閉了閉眼,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青焰門之名響遍江湖,她曾無意間听三姊殷行雲提過,所以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這是個令人不寒而栗的殺手組織,拿人錢財,便負責為人辦事,索價高得驚人,不過凡青焰門盯中的目標,從來沒有人能幸運的逃過,而青焰門也不容許失敗。

天哪!她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方來呢?此刻,她看清了一項事實,除非冷影心甘情願的帶她離開,否則她想要活著闖出這個可怕而神秘的地方,可能性完全等于零!

「你是青焰門的人?」

他默然。

換言之,他也是個冷面心寒、視殺人如家常便飯的冷血殺手?

她掩著唇,以防自己尖叫出聲,「為什麼……到底為什麼?你要這樣作踐別人的生命,也作踐自己的命?」

「我不以為你有資格問我這個問題。」

「有,我有!如果這和你挾持我有關,我就有權利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她直視一臉深沉的他,冷靜下來正視他的此刻,竟覺這張面孔並不陌生,似曾相識的感覺沖擊著她,在哪兒呢?她究竟在哪兒見過他?

「我要知道一切,若我真虧欠了你,我甘心把命賠給你!冷影——不是你的真實姓名吧?」

他雙拳緊握,直視著盼雲,「你只說對一半,冷——確實是我的姓。」

冷這個姓並不普遍,驀地,她想起來了……

「冷劍塵。」他冷沉地吐出三個字。

冷劍塵?!盼雲驚詫地張大了眼,還沒考慮這麼做妥不妥時,人已不受控制地撲向他,緊緊抓住一臉愕然的他,叫道︰「冷劍塵?你是十六年前大難不死,冷氏一門唯一存留下來的人?」也是她——無緣的「未婚夫」。

「他告訴你了?他居然會將自己做過的這種天理不容的事告訴你?他說得出口?」他明顯感到意外。

這是第一次,盼雲見著他一派冷凝之外的神色,他向來不將自己的情緒反應顯示出來,但盼雲關心的並不是這個。

「什麼叫‘天理不容’?你口中的‘他’又是誰?」

冷劍塵挑起眉,原來她什麼都不知道,他當初的猜測是對的。

「殷年堯,你最敬愛的父親!」他咬牙忿然道。

清清楚楚的抽氣聲在室內響起,她瞪大了眼,猛搖著頭驚叫道︰「不,不會的,你亂講,我爹光明磊落,不欺暗室,他不會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不會的,不會的……」

「光明磊落?不欺暗室?」他萬分諷刺地狂笑出聲,「冷氏一門血案是他光明磊落的杰作,三十七條血淋淋的慘死生命是他不欺暗室的成果;我十六年來噩夢般的煎熬折磨是他光明磊落所造成的,而我今日過著晦暗陰冷的殺手生涯更是他不欺暗室下的結果!好一個光明磊落、不欺暗室!殷盼雲,如果這不叫‘傷天害理’,又該叫什麼?」他一步步逼近她,寫滿悲憤與狂怒的眼直視著面容慘白的盼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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