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原露出激赏之色。“没错!煮茶水品很重要,山水最好,江水一般,井水最劣。而山水要取缓流而下的泉水,不能选飞腾暴涌的瀑布水,江水则要用江心水。”
“嗄?连水晶的学问都这么多啊!”马柔柔不禁惊叹。
“品茶的同时也得品水。”他说。
“这我可不行,暍来暍去都是一个味,根本分不清。”马柔柔摆了摆手。
“我在书上读过,水以清轻甘洁为美。所以甘洁、活鲜是茶之水晶的重要标准。”
彼紫茉并未特别学习品茶,就像与生俱来似的,说得那么自然。
这一刻,裴原对她另眼相看了,能精准的试出水品的来源实属不易。
“妳能分辨春茶和夏茶否?”他再出考题。
她点点头。“我试试。”
她拿起桌上的茶芽一一咀嚼,“这里头只有这一味为春茶,其它皆为夏茶。”
裴原看了她手上拿着的茶芽,点头称是。
“妳如何分辨春茶和夏茶?”?她慢慢道:“春茶苦、夏茶涩。春天茶树生长在雨量充沛、温度适中之地,春芽较能肥壮,色泽翠绿,自然香气浓烈,滋味甘美。”
“好一个春茶苦、夏茶涩,采茶采出了心得来,不错。”
裴原承认,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她的优点。
“谢谢裴爷的赞语。”她谦虚地道。
马柔柔感到十分挫折,“裴爷,您看我什么都下会,是不是个蠢材?”
裴原一笑。“妳是天生做生意的料,这是她所不及的,妳别妄自菲薄。”
“真的?”马柔柔转忧为喜。
“这些品茶品水的事不适合妳。”裴原言之成理。“妳生长的环境对这些玩意儿根本少有接触,自然不擅长,她不同,她可是采茶长大的。”
彼紫茉抬起黯然的眸,觉得他又开始轻视她了。
为什么?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采茶长大。”马柔柔看向顾紫茉,有感而发。
他到底是怎么了?明明是欣赏她的,却偏偏说些不入耳的话来伤她的心。
几天来压在裴原心口的浓浓疑惑至今末解,彷佛有些感觉已然不同。
“爷,您好久没来找卿卿了。”孟卿卿见裴原已沉思半晌,决定主动出击。
“有事?”他一样坐着,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她。
“因为想着爷的好,所以来看看您。”她柔媚地道。
他微微蹙眉。“我有什么好?”
“可多了,数不清的好。”
他一笑。“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我以为我这个人缺点多得数不清呢!”
她一脸媚笑地走向他,坐上他的大腿,偎进他的怀里。
“爷是完人,没有缺点。”
他并末因她的话语感到半点喜悦,相反的,更加不屑自己的矛盾心思。
“卿卿,妳认得万花楼的马柔柔吗?”他突地一问。
“就是那个刚搬进裴园的妓女?”
裴原不喜欢她的说法,“她替自己赎了身,早已不是妓女了,怎么,妳看不起她?
孟卿卿生怕惹怒裴原,忙不迭地道:“不是的,马姐人很友善,好过那个顾紫茉。”
“马柔柔好过顾紫茉?我倒是头一回听见这个说法,妳是怎么看顾紫茉的?”
“要不是干娘坚持选这个美人儿替二少爷冥婚,我是反对顾紫菜人裴家门的。”孟卿卿照实说。
“为什么?”
“顾紫茉还没进裴园前招惹过许多男人,害得见过她的男人天天茶饭不思、无心工作。”这是她所妒忌的,从小到大没有男人为她如此痴狂过。
“妳由哪里听来的?”
“茶山上的人都这么说,那些男人之所以愿意上茶山工作,全是为了接近顾紫茉。”说到这个她就有气。
“紫茉老早不上茶山了,我也没见茶山工人少过,妳的说法有问题。”裴原露出阴惊的表情。
“是真的!那些茶山工人并没有死心,他们一心一意等着二少爷冥婚后,顾紫茉成了少夫人,重上茶山与他们共同打拼。”
“裴家的少夫人是不可能出外抛头露面的。”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爷,你看我有没有机会?”孟卿卿直截了当的问,她已经失去耐性了,他定要给她一个答案。
“什么机会?”他明知故问。
孟卿卿拉开自己的衣襟,扯下外衣,握住他的大手,让他的手探人自己的亵衣,搁在她雪白的上。
“我现在没这兴致。”他反应冷淡。
“爷,卿觉得好冷喔!能不能给我温暖的慰藉?”她眉开眼笑的望着他。
丰腴的饱满就在他的手上,粗厚的大掌用力一握。
“呃……爷……疼呢!”
他面无表情,眼眸掠过一道冷光。
他要的女子,不是她,不是这个丰盈的孟卿卿。
孟卿卿抬起白皙的俏脸,以唇啄上他的颈,咬上一口,留下烙痕。
他推开她,怒斥:“我说了今日没这兴致!”
“爷,您是不是觉得我乏味了,所以才这么说?”她受伤的问。
“穿回衣裳,离开这里,我今天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想一人静静。
白净的面庞旋即滴下两颗泪珠,她委屈的喃喃着:“爷要了我的身子,就不再希罕了。”
她心痛的哭着,他却没有丝毫心疼,也不觉得内疚。
“妳想要什么?”
“要……我要的东西,爷舍不得给,爷为什么舍不得?”
“谁说我舍不得了?”他防卫地道。
孟卿卿可怜兮兮地说:“爷刚刚拒绝了我,不是吗?”
她栘子,果着上身站在他面前。
她确实是天生尤物,和顾紫茉的美截然不同。
“我拒绝妳是因为我今天累了,真的累了。”他不要她想太多。
闻言,孟卿卿梢梢松了口气。
皇天在上,她已使出浑身解数讨奸他了,如果他还不领情,她就没戏唱了。
“爷精力充沛,怎么可能轻易喊累,爷是不喜欢卿卿了吧?”
“让我静一静,回头我再去找妳。”他不想同她玩文字游戏。
“爷不会骗我吧?”
“走吧!我有了心思自会去找妳,现在只想一个人待在这里。”他加重语气。
没想到女人这么麻烦,招惹上了就无法随心所欲,她会缠着你,直到你发癫。
“卿卿听爷的话就是了。”她知道不能逼得太紧,把他逼急了不见得有好处。
“把门带上。”他望着她边穿衣服,边退下的身影。
孟卿卿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点头,站在门边时轻声道:“爷,我已是您的人了,这辈子是跟定您了。”
他无语,凝视着她。
她媚笑着,说出承诺,她的心情轻松不少,就算不能当正妻,至少也要争个平妻。
他摆月兑不了她的,她会用她的法子达到目的!
“紫茉、紫茉!不好了,炒茶房有个丫鬟上吊了,好吓人啊!”公孙梨慌张的奔进西厢房。
“人救下来了吗?”顾紫茉一惊。
“救、救下来了,哭哭啼啼的。”公孙梨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她也是凑巧经过炒茶房,才见着苏总管救人的一幕。
“哭什么?”
“说是让人玷污了清白,不想活了。”
“让谁玷污了清白?”这在任何地方都是大事,何况在裴园。
“那丫鬟死也不肯说,大家都在猜测,议论纷纷。”她自己也加入了猜测的行列。
“会是谁?是裴园里的人还是外头的人?”顾紫茉喃喃自语。
“一定是裴园里的人,大伙儿都在猜……一个人。”公孙梨神秘一笑。
“裴园里有谁这么大胆?”
“裴爷。”公孙梨轻语。
彼紫茉倒抽一口凉气。“不会的。”
“怎么不会?那丫鬟是裴爷房里的丫鬟,裴爷多得是机会下手。”
“裴爷不需要找丫鬟调情。”
裴园里尚有马柔柔和孟卿卿,他怎会去玷污一个可怜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