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什么补品,是一般食物,你不用怕吃了上火。”
“人参鸡汤哪里是一般食物,娘自己才该多吃一点。”
莫紫乔喊娘喊得不太自在,也许是不习惯,她自认已经很努力适应了。
“我从小在宫里长大,这些东西平常就吃着玩,你不一样,你要好好把身子调养好。”
莫紫乔一直想知道,“娘为什么现在又想认回我?”
“娘把你送走没多久就后悔了,本想向莫三武夫妇要回你,可是见他们视你如己出,又不忍心,或许他们也是怕我要回你,所以后来才会不告而别。”
“您一直没成亲吗?”母女问有一箩筐的话想聊。
“没有,心里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爹呢?他也没成亲吗?”
“你爹很年轻就死了,不然我会跟他私奔,我不怕吃苦的,可惜他命不长。”
史军这时送来皇甫光磊写的信函。
她不认识他,难道季雍出了什么事?她急忙地打开信封,手不禁轻颤着——
夫人,请速前来,大人已被狐狸精缠上。
皇甫光磊
她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凤祥格格见女儿脸色发白,遂问:“出了什么事?”
莫紫乔把信交给母亲看,凤祥格格当机立断。“去找他,去找你的丈夫。”
“我根本斗不过狐狸精。”她好想躲起来大哭。
“还没斗就说斗不过狐狸精,太小看自己了,咱们满人是天生的斗士。去,把你的丈夫抢回来。”
“我不想用抢的。”
“不用抢的,怎能让你的丈夫回来?紫乔,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不要像娘,一直活在后悔里。”
要是她当年不顾一切,也许紫乔的爹就不会死得那么早了。
“我这样贸贸然出现,会惹人厌!”她拿不定主意。
“谁敢嫌你,女婿吗?你就是要让他和狐狸精知道你是个大醋缸,独占欲很强。”
她娘在一旁敲边鼓,确实给了她动力。
“我不是爱吃醋的人。”她说。
“你不吃醋,他怎么知道你在乎他?万一那个狐狸精表现得对你丈夫一往情深的模样,你又让他感受不到强烈的情意。很快地,你就准备把丈夫拱手让人了。”
“非去不可吗?”
凤祥格格点点头,“不去一定会后悔。”
不是她故意举棋不定,而是感情基础并不深厚的两人,她为了一封可能只是误会的信函前去兴师问罪,不是显得太小家子气了吗?
再说,若真有其事,也已经木已成舟,她去又能改变什么?只是自取其辱。
“瑛儿没人照顾。”
“我会替你看着,而且她爹娘后天会到严府来看她,顶多留他们住一些时日。放心好了,严府不会出什么大事,我现在担心的是你的丈夫被人抢跑了。”
做娘的心情天下皆同,哪有不为自己女儿婚姻大事把关的,自己这一生没那个命与夫偕老,全指望唯一的女儿替她争一口气。
“娘,我明白你是为了我好,可是……”
凤祥格格抢白道:“你别可是了,再慢一步,可能真要来不及了。”
“吃醋真的能拴住男人的心吗?”
“在乎你的男人绝对有效!除非他从来不曾爱过你,你丈夫爱你不是吗?”
他爱她吗?她没有一丝把握。
*
在莫紫乔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去杭州时,却发生了一件事,不得不延后她去杭州的行程。
瑛儿能完整的陈述一些事了,她知道她不能选在这个时候离开,因为这里只有她能真正帮助瑛儿。
“瑛儿,你真的记起那些不愉快了?”她问。
严家瑛边哭边点头,“好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现在醒了,心里还是很痛。”
“你不一定非要告诉每一个问你问题的人。”她说。
严家瑛了解地点头,“我的心,真的好痛,痛到想死的地步。”
“你记得卜震吗?”
“我不想记得,却忘不了,我的一生算是被毁了。”她哽咽地道。
“是曹元?”莫紫乔小心翼翼地问,生怕刺激到她。
她摇头,眼泪控制不住地奔流。
“该死了,我就知道卜震那家伙不老实,他和梁克……对不对?”
她默默的点点头。
“我去找他们理论去!”
严家瑛拦住她,“不要——”
“为什么?”
“他们已经说了,这一辈子休想要他们说实话,我认命了,真的!”
“为什么要认命?”
“我是苦命人!他们说是我自找的,我不该天天往牙行跑。真的,我认命了,请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我不想太多人知道。”
莫紫乔点点头,“你好好休息,不要再想这件事了。”
这一刻她才明白,也许癫狂才会有快乐,清醒之后可能是痛苦的开始。
莫紫乔向来嫉恶如仇,瑛儿虽然不想再追究,但她非把这件事彻底做个了结不可!认了格格亲娘在这个时候正好有所作为。
*
“娘,能不能请你替瑛儿出这口气?”
“简单,北京城里我还有一些势力,正巧他们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要逮他们易如反掌,这事你交给为娘的处理,你去忙自己的事要紧。”
“卜震很狡猾的,演戏演得好极了,我怕娘会让他骗了。”莫紫乔忧心地道。
“这事不用我亲自出面,只消交代下去,就会有人替我想办法,你希望他们留个全尸,还是五马分尸?”
“最少死罪虽免,活罪难逃。”她不确定他们是不是真该死,怕恶整把人整死了,会给季雍带来麻烦。
“不要他们死?”
“除非他们又犯了必死之罪。”
凤祥格格叹息道:“你太心软了,你教我如何放心让你一个人到杭州对付狐狸精?”心肠柔软的女人注定吃亏。
第十章
第10章——
流水下滩非有意,白云出岫本无心。
香绮明里说要报恩,暗里却一心想嫁严季雍做个平妻。这份心思严季雍自然明白,但拒绝的话又不能说得太绝,以免伤到歌女的心。
没想到,他的一念之仁,却让香绮更加变本加厉,直接搬到他在杭州的临时行馆里。
香绮指使下人仆役,俨然她就是正牌夫人。
“香绮,你的用心我很感激,可是我对你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他不想她一再误会。
“大人,您出门在外需要女人巧手打点一切,让您无后顾之忧,您就让我跟着您吧!”
“这不方便,我已有妻室,我不能辜负她。”
“不抵触的,大人,她为元配,我只想讨一个平妻的名分就好,我不贪心的。”
“元配也罢,平妻也好,轮不到你的。”皇甫光磊跳出来泼她冷水。
“干你何事?”她横了皇甫光磊一眼。
“你这样执迷不悟,迟早会踢到铁板的。”
香绮旋即依在严季雍怀里,“大人,不要赶我走,我一个人没法谋生。”
“少装了,你最好安分点,夫人可是个大醋桶,要是看见你这么无耻,她会拆了你。”
严季雍推开她,“香绮,我再说一次,我们是不可能的。”
说完,严季雍随即上街访友,希望他回来时,她已离去,再不,他可就不能这么客气了。
皇甫光磊偷笑道:“活该!”
“大人只是不好意思罢了,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绣花针,我会感动大人的。”
“只怕你没有时间了。”
“什么意思?”她问。
“先不告诉你,时间一到,你自然就会明白,反正你自己自爱一点,别偷鸡不着蚀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