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怜星碍于大庭广众之下不好甩开他的手,只得依着他带往人群里。
“额娘还以为你怕羞不来了呢!”他说,心情看上去还不错。
“你交代下来的事,我还敢不从吗?”她嘟哝。
他假意吃惊的模样,“是吗?我怎不知道你这么听话。我当你除了爱唱反调之外就是爱顶嘴哩。”
“如果你不想出丑的话,最好别再激怒我。”她忍不住顶撞了两句。
“我从不怕出丑,更渴望在这里立刻上演亲热戏。”他小声的喃语。
沈怜星脸蛋酡红,张望着朱咏岚,怕她听见,好在后者忙着欣赏新鲜事,没注意到他们俩的互动。
“你真下流!”她啐了句。
“我对我的女人下流又不犯国法,昨儿个夜里你还欢喜得很呢。”
沈怜星见他愈说意过分,甩开他的手,不一会儿又被他抓住,这一回加重了力道锁住她。
“你最好配合度高一些,不然伤了额娘的心,有你受的。”他威胁她。
她妥协了,福晋一直以来待她不坏,她不是恩将仇报的人。今天这个大场面,所有人都忙着装模作样,她不能丢了福晋的面子。
“你可以叫我别来,这里多的是美人,我的出现很容易坏了你的好事。”
“什么好事?”他看她一眼。
“美人想靠近你也会因为我而投鼠忌器。”她说。
他冷哼,“你已是天下少有的美人了,我在这里还能找到什么样的美人?”
“是吗?八旗里没有你看中的女孩?我不相信。”
女人是这样的,当着面被人赞美长得美没有不高兴的,可沈怜星不确定奕劻贝勒安着什么心,不敢太信以为真。何况几次相处,了解到他的脾气很是古怪,忽冷忽热的,谁能拿捏得准他何时变了脸?
“你真多疑。”他转头唤朱咏岚:“你去伺候福晋,怜星和我在一块,宴会完一道走。”
第五章
朱咏岚走后,沈怜星不开心的质问奕劻:“你作啥支开咏岚?”
“你有我陪伴,她跟在一旁碍手碍脚的不方便,我连想偷个香都怕有她在一旁你会不好意思。”
沈怜星回视他含欲的眼,眼中赤果果的骇住她。“你休想在王爷府对我胡来。”
“我们俩之间发号施令的是我,不是你。”他残忍地道。
“你到底想怎样?”她发出不平之鸣。
“我饿了,先喂饱了肚皮再告诉你,我想怎样或不想怎样。”他拖着她往主桌走去。
席间,她话很少,只在有人问她话时才简短的答腔。皇太后大玉儿的美貌果真名不虚传,精明干练不在外貌之下,应对这样的女人,沈怜星更是只管噤声和微笑。
沈怜星吃得七分饱时,注意到有一双眼睛直盯着她瞧,就着目光寻去,原来是今日的寿星薄兰格格。
她猜薄兰格格一定当她是抢走奕劻贝勒的始作俑者,来找她讨公道是迟早的事。
见她放下筷子,奕劻问:“饱了?”
她点点头。
“走吧!”他说。
她一愣。“可以吗?”“该见的人全见了,有什么不可以的?”他说得理所当然。
“皇太后还没离席呢。”她压低声音道。
“这是家筵,没那么严肃,你没见这里多半是女眷比较多,要不是薄兰与乌拉纳喇氏的关系,我根本不会来凑这个热闹。”他说着扶起沈怜星的腰,朝皇太后颔了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随即牵着她的手往厅屋外走去。
???
到了王府马厩里,奕劻骑上他的黑色马。“上来。”
“不要。”她没骑过马。
他不耐烦的弯腰捞起她,放在马背前座。“羞什么?”
“我会跌下去。”她全身绷得很紧。
“不会,有我在你绝对安全。”马先试走了几步,然后是小跑步。
她真怕摔下去,尤其她侧坐着,两只小手死命地环住他的腰。
他满意的轻笑。“早知道骑马能让你这么热情,我早该带你来骑马的。”
“你只会算计我。”她不服气的嚷着。
“你是我的女人,疼你都来不及,怎会算计你呢?”他在她耳边说着。
“疼我?你就只知道气我罢了,疼什么!”她适应了马上的颠簸,身子较为放松了些。
“还说我不疼你?昨夜里不就疼死你了。”他邪佞浪荡的说,一语双关。
她抡起粉拳使力往他的胸膛槌了一拳。“是很疼,到现在还会疼。”
他哈哈大笑。“一会儿让我瞧瞧。”
她一惊。“瞧什么?”
“瞧你疼的地方,我有法子让你不疼。”他张狂的宣告。
沈怜星羞怯难当,发起脾气来。“你快放我下来,我没闲工夫同你胡闹。”
“我说正经话你却当我是胡闹。”他放慢马儿的速度。
“你就不像个正经人,能说什么正经话、干出什么正经的事情来?”她见马儿跑慢了,不再环住他的腰,换他搂住她的腰。
“经过昨夜,你还是很讨厌我?”他探问。
“不错,就是讨厌你。”她连思索都没思索就回答。
“既然讨厌我,为什么还留下来?”
“你用钱把我扣住,我不得已才留下来。”
奕劻黯沉的眸敛起柔情,她连喜欢他都谈不上,遑论成为与他同一族类的新嫁娘。
一会儿后--
马儿在一处小宅邸前停了下来。
“这里是哪里?”她转身问他。
“你家。”他帮助她下来。
她看了看宅邸的门面。“这不是我家。”她不可能认不出自己的家。
“进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他走在前,她跟随在后,没有一个角落是她熟悉的,这怎可能是她家!
踏进门槛,屋内左侧门帘掀动,走出一位中年妇人。
“怜星!”妇人吃惊的唤她。
“娘……”
母女相拥而泣,待情绪稍平静后,妇人抹了抹脸。“贝勒爷也一道来了,我见了怜星实在太高兴了,忘了要先招呼您。”
奕劻体谅的说:“你们母女久未见面,好好聊吧!我到街上转转,晚上在这里用晚膳。”
奕劻走后,沈母忙拉着女儿问:“你在冀王府过得好不好?府里每隔两三天就会有人送东西到家里来,昨天干脆把我和你弟弟搬到这里来住,比我们从前住的地方好上许多倍呢!前面有庭院,后面有菜园,说明天还会差两个丫环来伺候着。本来还安排我们住包大的屋子,我说不用了,他们才送我们来这里。”
沈怜星看了看四周,确实比从前的屋子好得多,他真厉害,连母亲的心也收买了,母亲恨满人的心向来很坚定的。
“你好不好?要不是为了耿星的病,我也不会答应让你去冀王府的。”沈母感伤的说。
见娘就要流下泪,她急忙地道:“我很好,贝勒爷待我很好。”
沈母安心的微笑。“你过得好就好,不然让你在那里受苦,而我和耿星竟在此享福呢!”
“娘,我真的很好,贝勒爷待您和耿星都这么好了,待我还会差吗?”
沈母点点头。“我还以为你要回家一趟很困难呢!没想到贝勒爷让你这么快就回家来。”
“娘,您放心,以后我会常回来的。”
沈母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我到厨房弄几个好菜,贝勒爷说要留在这儿用晚膳。”
沈怜星拉住母亲的手。“娘,先别忙,我们才从阿济格王爷府吃饱了过来,贝勒爷不会这么快就肚子饿的。”
沈母这才坐下来与沈怜星聊天。
???
回程路上奕劻和沈怜星各怀心事,皆有志一同的上演沉默是金。
“你和贝勒爷怎么先走啦?”回府后,朱咏岚好奇地问。
“我回了家一趟。”
“啊,你回家了?沈大娘可高兴了。”朱咏岚羡慕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