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痛,就不该擅闯御花园。”岳楚云正色地说。
“我知道错了嘛!请将军大人大量、高抬贵手,小女子下次不敢了。”闲闲放段,低声下气地哀求着,她这回可真是出师不利。
“你今年几岁?”他突然问。
“二十岁,大将军。”她心虚地回答道。
“说实话。”他又加重了手的力道,他生平最恨人家欺骗他。
“好……好……我说实话,我说实话就是了,我十七岁。”闲闲不明白,她闯入皇宫与年龄何干?”
十七岁,还是个孩子,楚君也是十七岁,他在心里思忖着。然后放松了手的力道,但仍捉着她的手。
“溜进皇宫散步,你也未免太大胆了吧?令尊令堂真该好好管教你才对。”
真是个顽皮的姑娘,不过身手应该很敏捷,居然连禁卫军都能避得过。
“我……我是个孤儿。”闲闲觉得自己今天的废话实在太多了。
由于他父母也已经不在人世,所以听她这么一提及,岳楚云心中禁不住对她起了一份同情怜悯之意。
“那你家住何处?”他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帮点忙。
“我住舅舅家。”闲闲随口扯了个谎。
“舅舅待你可好?”
“很好,只是管我甚严,今夜元宵也不准我出来扎灯笼、放烟火,所以我只好偷溜出来。”为了博取同情,她只好装得可怜兮兮的。天知道她向来视扎花灯、放烟火为无聊之事,十二岁以后即不再碰此等闲事。
岳楚云一听,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张银票,塞在她手里。“这些钱你收着,或许将来可以添嫁妆用,都已经十七岁了,也该找个好人家嫁了。”
闲闲垂首一看,一百两?!无缘无故干吗给她一百两的银票?不成!无功不受禄,她急着想推辞。
“有人来了,你快循原路回去,以后不许再借口到皇宫里来闲逛,知道吗?”
“知道了。”闲闲道了谢后,迅速转身离开。
一个翻身后,闲闲人已在皇宫外。站定后,她却突然愣住了。
咦?她干吗乖乖听岳楚云的话离开啊!莫名其妙。
☆☆☆
已经两天了,关闲闲瞪着岳楚云所赠的银票直发呆。
岳楚云可真是一位刚直不阿、心地善良的大好人,她算是欠了他一份人情。闲闲暗自在心中立誓,终有一天,她会报答他的。
昨日,闲闲找来小三子,狠狠地骂了他一顿,谁教他的情报有误,小三子很委屈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换成岳家军负责护卫的工作,明明应该是李家军。真的,十四、十六这两天是李家军,甚至十六以后都是李家军,独独十五这天换了岳家军。出了一点小差错嘛!闲闲,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好吗?”小三子苦苦哀求着,深怕闲闲以后不再与他合作,少了这一条财源,等于少赚好几年。
闲闲也不是狠心之人,再加上因此让她误打误撞认识了岳楚云,这么想来,小三子也算是功劳一件,想到这儿她自然就原谅了他。
嗯!决定把银票当做纪念品,好好珍藏。闲闲如是打算。
“闲闲,闲闲,魂兮归来,魂兮归来。”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的风野在一旁鬼叫着。
闲闲吓了一跳,低吼道:“死阿风,你发神经啊!我还没死,你招什么魂?”她作势要修理风野。
“谁教你对着一张银票傻笑,我一直叫你,你却没反应。”风野一脚跨过长板凳,逮着机会就好好取笑闲闲一番。
闲闲立刻收起银票,正经八百地看着风野,把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
“谁给你的银票?”风野觉得闲闲难得如此的怪模样,问题一定出在那张银票上,难不成银票上的数额很大,才会让她看傻了眼,呆笑着。
“你管这么多做啥?”闲闲不想让风野分享她的心事。
“没有啊!只是觉得好奇,我正好也有张银票要兑现,这样吧!我做一件善事,顺便帮你拿去兑换。”风野一片赤诚,心想帮好友跑个腿也无妨。
“谢谢,这张银票本姑娘不准备兑换。”
“咦?这可真稀奇了,不像平日的关闲闲哦!以前你总是银票一到手立刻换现,怎么今天反常了?”风野本来也不特别多心的,但是今日的闲闲实在表现得太奇怪。
“多事!”闲闲嘟着嘴给了风野一记白眼。
“什么多事?我是关心你耶!”风野不服气闲闲说他好管闲事。
“你不要问这么多啦!反正我最近不缺钱用,所以不急着兑换银票。”闲闲胡诌一通。
“怎么这么神秘,到底是谁给的银票?”风野不死心地追问。
“恩公给的啦!”闲闲为了闪避风野的咄咄逼人,说了部分实话,岳楚云本来就是她的恩人。
“哦……原来如此,早说嘛!我还以为银票上的数字多得会吓死人,所以你才会笑得如此灿烂。”风野笑了笑,原来是自己猜错了。
“现在买卖不好做,愈来愈竞争。光是在京城,最近又多了两位自称是天下第一神偷的兄弟档,准备和我抢饭吃,如今已经没有那种惊人的价码了。”说到这一点,闲闲心里就有气,那两个兄弟档,居然在京城四处散播不利于她的谣言;说什么她会黑吃黑,把贵客委托的东西偷到手后,不是高价转售,就是干脆占为己有。害她这一阵子光是忙着辟谣就快累瘫了,还少接了不少档的买卖。
“是啊!我也受到了不少影响。”风野感同身受的抱怨。
“你?会吗?你是鉴赏家,应该不受影响才是啊?”
闲闲不解地问。
风野是一名品味极高的鉴赏家。在当时,每一笔交易的物品,都要经过鉴赏家来把关,防止当中有不肖者拿膺品蒙骗客人;而风野可算得上是这一行里的顶尖高手。
“你受流言的攻击,相对地我也受到另一位假仁假义的鉴赏家所散布的谣言攻击,情况比你好不到哪儿去。”
“有这种事?是谁这么可耻,自己技不如人,只会搞这些鬼名堂?”闲闲才不在乎自己受那些低级谣言打击,可是她真为风野抱不平;风野是个真正有才华、有能力的鉴赏家,怎可受到无耻之徒的陷害?
“我还在调查是谁放的谣言,迟早会将那人揪出来,只是他们竟然说我早已被一群妙手神偷所收买;我是不服气这点,好像我是个不顾职业道德、见钱眼开的人似的。没错!我是很爱钱,可是谁不爱钱呢?但我有我的人品道德啊!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嘛!”风野生气地说道。
是啊!盗亦有道。闲闲也在心里为自己的立场做如是的解释。
“阿风,别理那些小人,反正只要我们知道自己不是那么黑心的人就行了,管那些白痴怎么说。客人如果相信他们的话,那是他们的损失,等他们想要的宝贝得不到时,自会找我们接手;到时候我们非得出高价才接。”
闲闲总是乐天些,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你真是我的知音。”风野十分感动。
“好说好说。”闲闲乐得嘻嘻笑。
☆☆☆
二月初二,离苍龙杯交货的初七尚余五日,闲闲预计在初四再度行动。
小三子一早便嚷嚷地跳进闲闲的“偷闲居”,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大串话。
“你说什么?这是哪门子的生意啊?不接!”虽是偷,可也不是什么样的买卖皆来者不拒。
“利润丰厚,不接可惜耶!''小三子不希望闲闲跟钱过不去,准备以利诱之。
“可惜就可惜哕!”她并没有让步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