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服务生要领她前往房间时,她回过头用唇语跟他说了谢谢,并朝他行了一个礼,心想两人从此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一起晚餐?”立泽提出邀请。
愉恩抬起眼荃着他,退了两步以防他像昨天一样给她一个道别吻,坚定的摇头拒绝。
看见他举起手,她又退了几步,转身慌忙的离开。
就这样吧!他们两个本来就不会有交集。
※※※
即使一夜没得好眠,旅游的兴奋情绪让偷恩忘了睡眠不足的倦意。
她逛了许多染坊还有织品店,买了美丽的苏格兰布准备带回台湾当礼物,还在堤河河岸的咖啡厅享受宁静的气氛。
好美的城市,每个地方看起来都像是一幅画,不时会有人停下脚步,用眼神颂赞眼前的美景。
立泽的脸又浮现在她眼前。实在不应该想他,但她总忍不住让他的身影出现在脑海里。
其实他不是个坏人,如果他真的是那种出了国就到处把美眉的浪子,恐怕她也逃不了他的手掌心吧?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相较于她之前所接触的少男歌迷,以及一些脂粉味浓重的男艺人,他身余散发出来的味道是完全不一样的,也难怪自己几度忘了要坚持,任由他摆布。
一阵凉风吹过,吹的树叶沙沙的作响。
想起有一年在日本的某个小镇拍摄MTV时,那里也是一样美丽,远远望去树叶是粉色的,风一吹就随着风飘走几片,每一片叶子都像在传送着幸福,把幸福一片片的传出去——
?
想到这儿,愉恩不禁要摇头,幸福离她好象越来越遥远,那种心灵的空虚始终没有消失,以前她可以用工作填补。打从地踏进演艺圈后,她没有一天是闲着的,她一直都是那么忙碌,急着想用大量的工作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在幕前她得不到她要的肯定,退居幕后当广播主持人更是费尽苦心,有一段日子她每天对着报纸练习说话,从第一则念到最后一则,只为了能听出发音上的缺失,考验自己的语言能力。
学习电脑,搜集资料,她要当一个有内涵的广播人,首先她得先充实自己,才有办法言之有物,而她办到了。接着不断的邀约座谈填满了她的生活,甚至连一些明星的发片记者会都想邀她去做深度主持。
她已经得到肯定了吧?
大家都知道她不是只会唱歌跳舞了,她应该要满意了啊?
可是她却仍觉得寂寞,一种心灵上的寂寞,仿佛在黑夜里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吞噬掉,她是那么的努力抗拒那种感觉的侵袭,用更多的工作让自己忙到忘了这件事,让自己累到一沾枕就睡着,可是……
如今她无事一身轻,终究避免不了得面对寂寞的现实。
愉恩逸出一声长叹,该离开了!离开这个让她感到美丽又寂寞的河畔,也许她该离开这个又美又忧郁的国家。
她住的旅馆离这不远,是一间别具风格的老旅馆。嗯,是回旅馆用餐好,还是随便找一家餐馆进去坐坐呢?
正当她停下脚步犹豫时,后头一个冲撞上来的身躯撞得她跌坐地上,没听到那人说出任何抱歉的话就算了,那家伙竟然使劲扯下她肩上的皮包。
等她意识到这是抢劫时,皮包已经落入那人手里,她连忙用力抓住背带。
不!里头有她的护照,她不能就这么让人把东西抢走!
救命啊!她张开嘴想大声叫喊,可是她没有办法出声。
那人抬起眼阴狠的瞪视着她,一手从口袋里掏出门着亮光的刀子,试图割断背带。
不过,歹徒太过紧张,连割了几刀都没将背带割断,反倒引起周围的人注意起这个抢劫事件。
还没等人过来帮忙,愉恩力气便已用尽,松手让背带滑出手中,歹徒一时重心不稳,往后滚了两圈,狼狈的爬起后跑了两步,一个黑影突然冒出来拐了他一腿,并抓住他拿着皮包的手往后一折!
几乎可以听见那骨头断裂的声音,接着是一声惨叫。
立泽从歹徒手里抢回愉恩的皮包,附近的人全围了上来,朝他们指指点点的。
愉恩只能睁着大眼,看着那个人朝自己走近,等她看清楚是立泽后,眼眶开始发热,鼻头开始冒酸……是他。
“还好吗?”他动作轻柔的扶她起来,“我的天!你的手受伤了……”
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她在与歹徒抢皮包时也被刀子划出几道浅伤,鲜血正缓缓沁出伤口.
她不想哭,可是她真的吓坏了,加上立泽的肩膀看起来很好抱,她抓住他的西装,毫无形象的哇哇大哭了起来。
※※※
东京
飞机上的安全灯亮起,表示飞机要开始降落了。
一只温暖的大掌覆盖在她的手背上,愉恩回头看着坐在身旁的立泽,见他把玩着她手上的戒指,脸上泛着笑意,她不由自主的将头靠在他肩上。
他们是夫妻了。
在那场抢劫之后的隔天,他们一同回到伦敦,在教堂里她以点头代替许诺嫁给了这个合气道高手。
两人出了机场大门,坐上守候的车子,直接驶向西蒙家。
愉恩偎在他身边,从来没有这么满足过,终于明白为什么恋爱常叫人失去理智,让一个温热的臂膀拥抱,那种被疼惜、被呵护的感受,完全把她给淹没,站在舞台上接受数万名观众的注视,还不如立泽一个温柔的眼神来得让她觉得受重视。
她根本就是迷死了这种感觉,只要有他在身边,她便觉得愉悦满足。
多好!在下车前她忍不住在他颊边印上一吻。
“等一下回房后你要几个吻都给你。”立泽在她耳边说着,然后看着她露出甜美的笑容。
两人一走出车子,便看到门前站了五六个人在等待着。
“妈,姊姊,佐记子。”
三个等着和服的女子一脸严肃的站在一旁,感觉得出那姿势的僵硬,尤其在看到愉恩后,年长的女子立刻露出了愤怒,另外两名年轻女子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你父亲在等你。”西蒙真理子谙气虽然和缓,眉头却紧蹙着。
情况好象不太对劲,立泽的家人似乎并不高兴看到她的出现。愉思不安的想着。
“没事的。”立泽在她耳边说着,一手握着她,仿佛给她无形的保证。
西蒙大宅是很传统的日式建筑,比一般所见要大得多,原本愉恩以为会跟着丈夫一同去向公公请安,不过立泽却请管家领她先回卧房,她只好跟着管家穿过庭园,走入另一楝紧邻的建筑。
避家讲了一堆日文,她全听不懂,只能从管家的手势猜测她的意思。原来立泽并不住在主屋,这楝比较西式的房子是他居住的地方,但是所有的通道都得经过主屋和庭院。
在东京能有这么大的房子,看来西蒙家来头不小,愉恩有些吃惊。
“少女乃女乃,你可以叫我美季,我是这里的管家,以后请多多指教。”
避家年约五十,年纪和立泽的母亲相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屋子里的人个个身着和服,只有她一个人是穿著香奈儿夏装,感觉上有些格格不入。
她也不是故意无礼的盯着人家看,只是她们每个人的和服都好美,让她忍不住将目光走在那一身美丽鲜艳的衣服上。
“……可以吗?”简单介绍完后,美季发现少女乃女乃的眼神有些奇异,而她的不言不语更是不对劲。
她问了什么?愉恩一脸的紧张,她完全听不懂,就算她懂了——她也没办法说话啊!
无奈之下,愉恩举起手,比了比自己的喉咙,笨拙的解释着自己的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