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京曜对她的存在也视若无睹,带着女儿翩翩从她们桌旁的走道经过。
翩翩在经过她们时拉了父亲一下,但是覃京曜仍然坚决的握着女儿的手,强拉着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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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那个人明明就是陆老师。”翩翩含着眼泪,一上了车就忍不住说。
她不明白,爸爸确实是喜欢着陆老师的,这几年爸爸嘴里虽然不说,但是心里一直念着陆老师,现在他们已经回到台湾,好不容易遇到陆老师,虽然她已经长大了,所以陆老师不认得她,但是陆老师绝对不可能忘记爸爸的!如果爸爸去跟她说话,陆老师一定会认出他们两个,为什么爸爸不去认她?
“翩翩。”覃京曜模模女儿的头,他有很多苦衷,她还小,不会明白的。
“爸爸,我知道都是我不对,陆老师喜欢你,我那时候不应该跟她说那种话,她本来会回来的,都是我……”翩翩忍不住哭起来。
那时候她一心害怕陆老师会把爸爸抢走,所以当陆老师打电话来时,她对着陆老师大吼,要她不要抢走爸爸,所以陆老师后来不肯回来,全是她的错。
“那不是你的错。”覃京曜叹了一口气,发动车子。“大人的世界里,有很多事情你是不会明白的,等你再大一点就会了解。”
翩翩透过泪眼望着父亲的侧脸,看见父亲眼里深沉的悲哀。
她什么都知道,父母的离异让她比一般孩子都要来得早熟,现在她已经十七岁了,明白爸爸一直很孤单,就算有她陪在他身边,但是她知道爸爸需要的不只是亲情。
爸爸已经三十六岁了,这一年来她又离家读书,连她也不在爸爸身边,爸爸一定很寂寞。
要回台湾之前,翩翩想了很多。这六年来爸爸把所有的精力投注於工作上,一个人孤单的在事业上打拚。虽然爸爸长得比别的叔叔、伯伯都要来得英俊,要认识其他的阿姨也不是困难的事,但他却总是拒绝那些美丽的阿姨们投怀送抱,宁可一个人寄心於事业。爸爸只有在陆老师待在他们家里那段期间才真正快乐过,她已经许久不曾看过爸爸真心的笑容了,种种的迹象都显示出爸爸心里一直只有陆老师一个人。
翩翩明白自己以前是个多么骄纵的孩子,她害怕唯一的亲人会离开她,而亲生母亲又让她失望不已。虽然她喜欢陆老师,但是她当时怕陆老师像妈妈说的那样,是为了爸爸才对她好,所以当年她才会硬生生的把陆老师推开。这全是她的错,陆老师一定是因为她的话才离开爸爸的。
只有陆老师在的那段时间,覃家才真正像个家。既然如此,她一定要把陆老师找回来,为了爸爸,也为了陆老师,更为了这个家。
陆老师跟爸爸应该在一起才对,她一定要让陆老师回到爸爸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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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我是陆祈。”
“哦!表哥,什么事啊?”陆祈是依依在这世上唯一的远房亲戚。大依依一岁的他自小苞依依一块长人,大学毕业以后入伍,退伍后被分发到老家台中教书,是个老师。
“最近常有人来老家这里打听你的消息。”陆祈一向把依依当亲妹妹看待,一知道有人在打听依依的消息,便马上打电话给依依。“好像是你父亲。”
“我老爸?”依依笑出来。“我从小到大没见过我老爸,连外婆都没提过。”
“是真的,听说他还在继续找你,我不敢透露你的消息,所以推说不知道。”
“这样吗?”依依心里产生了疑惑,但随即做了个决定。“如果他再去找你,就说你都不知道就行了。”
“依依,如果那个人真是你父亲的话,你不认他吗?”陆祈希望那个人真的是依依的父亲,依依一个人孤苦无依的过了二十几年,如果真能找到自己的父亲,她应该会很开心。
“不认。”依依果决的说。“当年他不要我妈,到现在才回头来找我,我凭什么要认他?”
“依依,别那么固执,我就是怕你这样,也许大家可以见个面……”
“还需要见什么面?我都是二十几岁的人了,日子也过得挺好的,有没有父亲对我来说已经不像小时候那么重要了,我只想平静的过生活。你想介绍男人当我的男朋友,我倒不介意,如果是想帮我找老爸,那就别提了。”依依语带玩笑的说完,挂上电话。
她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当她最渴望父亲在她身边的那段日子里,没有受父亲保护的机会,如今她已经不再需要父亲了,就算真的有个男人跑出来自称是她的父亲,那又如何?
自从覃京曜再次出现在她眼前以后,她的生活已经有点失序,这阵子她一直有些心神不宁,尤其是红茵前些日子曾在韩紫涛任职的曜日广告公司里遇见他,据红茵说,覃京曜看到红茵时表情似乎有点诡异,她竟然因此而不安了好几天。
依依以为自己已经完全不受覃京曜的影响,为什么他才出现几个星期,她的生活就起了变化呢?
包糟的是,她甚至还为为红茵,答应叶伯优接下曜日广告后续的接洽工作,而曜日正好就是覃京曜手下的子公司之一。
才过了几年,覃京曜当年的公司已经拓展成世界闻名的大集团,而她过了六年,虽然也有些小成就,但是终究比不上他的丰功伟业。
这世界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了!
依依摇摇头,想甩开这些让人不愉快的思绪。
她望了一眼时钟,知道该出门了。好好的打扮一番后,她发现其实自己也长得不赖嘛!没必要为了当年那个负心的人如此悲哀的过一辈子,她更不该被他扰乱情绪,她又不是没有人追,这世上也不只有他这么一个男人。
她是人称花花公主的陆依依,没有一个男人值得被她放进眼里,就算他是覃京曜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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懊来的总是要来,就算陆依依滑溜的逃月兑好几次他原本计划好的会面,但今晚总算被他碰上了。
打从依依他们一行人一踏进餐厅,覃京曜马上就发现她。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引人往目,一套帅气的黑红色亮布裤装,加上她那张抢眼的丽颜,紧紧的吸引所有男人的目光。十九岁时的依依因为家庭环境的关系,独立早熟的性格让她脸上总比同年龄的女孩们多了份沉稳,但如今覃京曜却惊觉六年后的依依不但比以前更加美丽,岁月裉去她身上的稚女敕,给与她成熟的风韵,配上她早在六年前即有的稳重,出众的风采险些让覃京曜失去再度赢回她的自信。
覃京曜看看身边的叶伯优,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覃京曜前些日子曾在覃氏旗下的子公司里与叶怕优一晤,知道叶伯优眼里只有红茵一人。过去他曾因依依的关系跟红茵打过几次照面,红茵是个很美的女人,柔得像水,会让男人有种想把她藏起来的感觉,也难怪叶伯优会被吸引。但她的好友依依却顽固得像颗石头,她是那种就算被伤透了心也不愿承认的女人,像依依这样的女人,既狂野又迷人,藏起来是没有用的,关起来还比较实在。
可是以他目前跟依依的情况来看,如果他开门见山的表示想和她重新开始,恐伯只会招致反效果,她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小女孩了,搞不好还恨死他,要再重获芳心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而且覃京曜从那天和红茵简短的谈话中,发现连红茵都对他怀有敌意,依依就更不用说了。当年的他是太冲动了些,他那样误解她,以她吃软不吃硬的个性当然不会对他解释什么,而自己远走他乡,六年之后才回台湾,只怕人事已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