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爷爷。”玄关处,传来一声娇脆的嗓音。
欧鹤立刻认出这熟悉的声音。“晓破?!”怎么是她?
“爷爷午安,好久不见,您好。”她走到他面前,有礼地打着招呼。
天知道她的心脏坪坪狂跳,相处多年,她也算熟悉老人家的个性,她深深相信此时的他是不会乐意见到她的。
“怎么是你跟着御笙?你们不是分开了?”欧鹤的脸色果然沉下,这两人不是已分开,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范晓破暗叹口气,他果然不高兴了,她只好硬着头皮试图解释。“爷爷,我们是分开了,不过因为一些缘故,就又聚在一起,也决定重新再做好朋友,所以才会回来跟您报告。”
“什么缘故?是哪条道理让你们又在一起了?”他反问。
“就是!”
“思念,因为我会思念她。”回答的是欧御笙。
“思念?”欧鹤扬声,错愕地瞪看着孙子,审视的眼神一瞬也不瞬。御笙最近变了个样,跟他所熟悉的态度完全迥异,他已凝聚着不满。“哪里来的思念?当初我要晓破离开你,就是因为你对她毫无感情,怎么突然间你又开始重视她,还会思念她?”他当时凑合他们,他们却不愿在一起,他要他们分开,竟又偏偏要走在一块儿,这分明是故意跟他唱反调嘛!“什么思念?这是胡扯瞎掰的吧?分明就是找麻烦、挑衅我!你们两个该不会联合起来要戏弄我吧?”
“您别误会了,我们没有戏弄您的意思,我们哪里敢戏弄您呢。”欧家爷爷性格高傲,做事又不按常理,独断独行的个性更是不容许被挑战,一旦认定的事情更从不更改,所以欧御笙自小就低调且看他脸色,就是为了避免触怒他。
但欧御笙和她两个月前慎重地对欧家爷爷表明绝对不会在一起,结果现在却又走在一块儿,难怪被欧家爷爷认为颠三倒四甚至有意戏弄。
范晓破愈想愈担心,最无法容忍被戏耍的欧家爷爷该不会给欧御笙一个大叉叉,然后取消他继承人的竞争权吧?
“是我强要她回到我身边的。”欧御笙说道,又一次把责任揽回到自己身上,完全不在意老人家正在怒火中烧。
“你?”欧鹤双眸冒火。
“是我决定的。”欧御笙没有因为祖父的不悦而改弦易辙,反而更加强调。
欧鹤眯起眼,对于他持续的“说明”更意外,这孩子一向顺从他,从不让他生气,可现在对他是充满着对战情绪。
欧御笙再道:“当时我不承认想跟晓破在一起,是因为逃避与压抑,不过在受到刺激后,我确定自己先前的做法是错误的,为了改变错误,所以我回头找回晓破以解除我对她的思念,我更打算跟她在一起,而爷爷应该要开心地祝福我们才对,而非不悦。”
“你还纠正我?”欧鹤更不满。
“不,不是啦,御笙不敢纠正爷爷啦!”范晓破吓到脸色发白,没想到欧御笙胆敢回呛欧家爷爷,他是不打算要继承权了吗?“爷爷,您并不讨厌我吧?所以我回来跟欧御笙在一起,您不该这么生气的。”她急着想安抚生气的老人家。
欧鹤沈声道:“我是不讨厌你,但我不喜欢被戏弄!先前我一片好意要你们分开,是出于不愿意勉强你们相爱,怕勉强的爱情会出事,我是为了你们好,可你们却倒打我一耙,践踏我先前的好意,还变成我太多事了。”他都做好一系列的规划与安排,结果现在整个被打乱,他这辈子还没碰过权威被挑战的状况,他当然生气。
“爷爷,我们真的不是要唱反调,而是……感情的事情真的很难解释……感情是会翻来覆去的,唉哟……”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感情问题才能平息老人家的愤怒。
欧御笙见范晓破焦急到宛如热锅上的蚂蚁,牵住她的手,再紧紧一握,示意她别太紧张。“爷爷只是一时火气,他很快就会冷静下来,没事的。”
她怎能不紧张?得罪老人家兹事体大,这么多年来欧御笙一直维持着当一个听从长辈训戒以及服从长辈决定的乖孙,并且从不显露他的不满,用尽心机在讨好爷爷,但这次的事件,欧御笙等于是让欧家爷爷失了面子,这会对他的继承产生变数。
“相亲的事怎么处理?”欧鹤直接问道,他安排好相亲宴,结果他却又把范晓破带回来,还视她为情人,这样一来他怎么跟对方交代?
必于“红人集团”合约失利一事他都还没跟他深谈,但看来御笙似乎连解释都要省略了,然后又带回范晓破来搅和,分明不把他放在眼里。
“相亲?你要相亲?”范晓破吓一跳!
“我就是要来请爷爷取消相亲宴的。”欧御笙说道。
“你不去?”欧鹤娣着反叛的孙子。
“我不能去相亲,因为有晓破了。”
欧鹤深吸口气后,拍桌,怒道:“我不会取消的!我已经联络好‘JB集团’总裁最疼爱的独生女儿洪小姐在星期天跟你见面。”
范晓破突然沉默了。
欧御笙没拿到“红人集团”的合约已经被扣分,现在他宣告要跟她在一起,让欧家爷爷失了面子,这又扣分,再加上性逆爷爷的安排,拒绝去相亲宴,欧家爷爷肯定再给他一个负分。
天哪,欧御笙要把江山拱手让出去了!
欧鹤续道:“‘JB集团’的势力连咱们欧家都不能得罪,你若没出席这场相亲宴,‘JB’必然会认为我在戏弄他们,一旦断绝与我们的合作关系,损失之大你应该算得出来,所以晓破不可以再回你身边,否则就会成为伤害公司的凶手!被了,不准交往!”
“你是应该去相亲才对。”范晓破侧首看着欧御笙,竟是要说服他。她收起酸酸的情绪,她看出欧家爷爷快要气炸了,倘若他再继续得罪爷爷,他最重视的继承权大概就没了。
“不,我不去。”欧御笙依然坚持得罪祖父。“若去,尾大不掉,未来麻烦更多。”他可以想象得出对方对于政策联姻是会感到兴趣的,他更料想得到其实相亲宴不过是个形式,他只要一出席,就代表两家答应联姻。
范晓破睁着圆圆的双眸,轻嚷道:“但你不可以不去呀!”她好怕他什么都没了。
欧鹤气到握拳,迸话警告道:“晓破,你离开御笙,让他参加相亲宴,如果不肯,御笙自己就要承担全部的后果!”丢不起面子的他,觉得被后辈戏耍的他,怒气冲冲地硬声警告着。“我有四个孙子,我不是非要御笙继承不可!”
“有这么严重吗?”她喃着,却知道事情是真的很严重。
她与他是“成功”地冒犯到了欧家爷爷的权威,堂堂王者是无法忍受被冒犯的感觉,他果然已摇下底限,要欧御笙遵从他的意旨,否则继承权之争他就出局了。
范晓破想起欧御笙这么多年来对“欧风集团”下的苦心,她更了解他对“欧风集团”势在必得的心情,可这回,他却因为她而让经营多年的苦、心付诸东流。
“我还是离开好了。”她该成全欧御笙的,她很清楚得到“欧风集团”是他的心愿。
“坐下。”欧御笙却拉住她,且要她在餐桌前坐好。
“这是你的决定?”欧鹤看着孙子仍然唱反调地用实际行动表示答案,更是怒火中烧,站起身,摇话道:“要挽回,除非你愿意去相亲。”语毕,欧鹤拂袖而去。
“怎么办?”范晓破目送欧家爷爷生气走人,颓丧地道:“完了,我毁了你在意的继承权,对不起对不起,我觉得好对不起你!”说完,她跟着站起来,转身就跑离开餐厅,往书房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