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间谍罪行要如何处理?”这可是重点。“季粲黎所做的行为必须接受严厉的处罚,我不赞成无谓的纵容,”
“是啊,莫先生说得对极,你们是不该纵容我,是该好好处罚我。”季粲黎落寞的声音从门的那端传过来。她睡醒之后,发了好久的呆,却很清楚地知道,现实生活不容许她模糊或者逃避下去。昨夜偷窃公司机密的行为已经属于严重犯罪,他们不可能漠视。“请直接把我送交警察局处置。虽然这结果并非我所愿,但我已经
有了心理准备,请你们处置我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今她为这句名言做出了最切合的印证。
“醒了。”伊崎却是先关心地询问她的身体状况。“还累吗?妳昨晚哭了一整夜,体力都尽失了吧!”
她极力冷静,她熟知他野兽般的噬血天性,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就饶过她,而且还关心地问候她。
“我不累,也不敢喊累,我知道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我不敢、也不会利用任何的理由来为自已月兑罪。”
“妳清楚后果就好。”莫桐插了一句。
她低下头来。
“后悔吗?”莫桐再问。
她摇头。
“什么?妳不后悔?”莫桐脾气正要发作,伊崎忽然骤下一道指令。
“妳先回去。”
季粲黎惊愕地抬头,不敢相信耳朵所听到的命令。“回去?你叫我回去?你要我回哪儿去,”
“妳家。”
奥?
“不愿意?”她化石般的表情真是有意思。
“你应该把我送进警察局去才对吧?”
“你应该把她送进警察局去才对吧?”
季粲黎与莫桐竟然异口同声地提醒伊崎。
说完后,两人互看一眼,季粲黎惭愧地挪开了视线,垂下粉颈,根本不敢再看向伊崎。
伊崎浅勾微笑,抽纸巾擦拭着双手,不在意地说:“要追究也不急于这一时,反正妳也逃不掉。”
她愣了下,旋即同意地点头。“是,总裁说得对,我是逃不掉。”
“三少爷?”莫桐却不作如此想,他有预感,三少是不会再去追究。
“妳可以走了。”伊崎示意她离开。
“是。”
“三少……”
“立刻离开。”
季粲黎不敢逗留地立即转身,走到门前时忽然又停了下来,顿了一会儿后,回头又问:“如果我们从未相识,你会不会觉得开心一些呢?”
“为什么这么问?”伊崎缓缓敛去笑容的表情令人难以解读。
“突然有的感触吧!我昨天晚上的行为想必彻底毁掉妳对阿回的美丽幻梦,我总觉得,我应该向你道歉。”他一直错认她,一直当她是天使般的阿回,但她表现出来的却是个奸诈狡猾的女奸细,与他心中的纯洁天使恰巧相反。
伊崎一定很生气吧!他找不到阿回就已经够呕、够受伤的了,而与阿回神似的她竟然一次又一次地摧毁阿回的纯洁形象,甚至还做出最不可饶恕的背叛行为,再一次狠狠地毁去他的美丽回忆。
“请问妳是用谁的身分在向我道歉?”伊崎冷冷地反问她。“妳又不是阿回,凭什么使用阿回的身分向我道歉?”
她顿时哑口。
是啊,她又不是阿回,她凭什么?她太自作多情了。
“对不起。”她喃喃道着歉,迅速开门离去,离开这不属于她的地方……不,是没有资格久待的圣地。
满肚子怨气的莫桐恨恨地瞪视她的背影。纵容的下场未必会有好报,尤其季粲黎滑溜如狐狸,并不好掌握。
“三少爷当真要原谅她的罪行,不再追究了?”过度的放任反而会招来危机的。
“我是不打算去追究。”伊崎说出了他的最终决定。
“少爷──”他想做最后抗议,却被伊崎给制止住。
“不好吗?你觉得不妥当?莫桐,你不要忿怒,真正该生气的人是我才对,但昨夜里,我却没有毁掉她的念头,一丁点儿都没有。相反的,她勾起我死寂已久的
思绪,她替我制造出许多趣味,我喜欢跟她相处的感觉。”
“就如同当年的阿回一样,季粲黎对你的影响也深入骨髓了。”莫桐再度了悟他完全没有插手的余地,一如当年他对阿回事件也毫无介入的空间。“我明白了,我不会再发表意见。”
“莫桐,我清楚你的担心,但你应该知道我可以应付得过来。”他微笑,劝他别操心。“开心点,事情没有你想象的这么严重。”
“好,我会放松心情,不要把事情想象得太严重,这么吧,我干脆就把你们之间的纠葛与曲折当作戏剧看待好了,这样可好?”莫桐转为幽默,也算是宣泄怨气的一种办法。“我出去工作了。”他起身,退出。
伊崎垂下眸,自嘲地微笑起来。把他们两个人当戏剧角色看待?也好,这样也好,是可以轻松一点、愉快一些……
第七章
季粲黎软绵绵地呆坐在窗旁,一动也不动,涣散的眼神对着窗外的景物漫游,却无一个定点。
她维持着这种姿势已经一天一夜了,至今仍然没有变化的打算。日升日落都与她无关,她感受不到,也没有力气感受。
夜已深,她没有开灯,屋子陷入了黑暗,她也无所谓。因为不管她怎么做,也没有办法改变她的下场。
用二十万换来的住所也维持不了多久。是又要换个环境了,这回换到牢房去。
唇畔自嘲地微勾了起来。
深夜,电话铃声突然刺耳地响了起来,直捣她的耳膜。
嘟~~嘟~~
响了二十来声,她傻望话机,没有动力去接听。
嘟~~嘟~~
对方显然不放弃,怎样也不肯收线,仍然拚命地催促着。
嘟~~嘟~~
她闭了闭眼,终于移动了身子,疲累地接起话筒。
“粲粲,妳干么不接电话?妳老爸快被人打死了妳知道吗?妳这个不孝女,完全不关心我们!”话筒那端劈头便是老妈急遽的暴怒与吼叫。“快点!妳快点找五
十万来给我,我要把妳爸救回来,他快没命了!”
她没有力气响应。
“喂?粲粲,妳听到没有?喂?”
季粲黎无力地笑了起来,虚弱地应了声。“我没有钱。”她都自身难保了。
“没钱?”季老妈听到女儿,的回答,更加火大。“妳怎么可以没钱?妳不管妳老爸死活了是不是?”
“我没有五十万。”
“那就去借呀!找谁借都可以!对了,妳不是在“幻隐国际集团”上班?那家公司很有名,应该很会赚钱吧,妳去跟妳老板拿,啊不,先预支!妳就先去借,随便妳用什么办法,妳就是去想办法借钱来给我,妳老爸快死了!”
“真的吗?老爸快死了?”她老妈跟老爸为了钱常常对她信口开河,胡编瞎扯一大套命在旦夕的危险故事哄她、逼她去借钱。刚开始时她都吓得半死,到处去跟亲戚朋友借钱,但事后她才发现老妈跟老爸却把她所借来的钱赌光花光,根本就没有什么绑架案,而那种要被打死的谎言他们已经说了不下数千遍。
“妳说的那是什么话?还怀疑妳老妈我,我说的当然是真的,这一次是真的,
我没有骗妳,妳不要不相信。总之我不管啦!妳快去给我借钱,快点帮我筹钱,我再跟妳联络。”“卡”一声,只剩电话挂断的“嘟嘟”声在她耳内回响。
话筒从手中滑落,掉到地面上。“咚”一声,她的心彷佛也随之震裂了。她没有力气去捡回话筒,只是静静地又走回椅子上,坐倚在窗边,任由黑暗吞没。随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