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失控的女人,他居然还有谈下去的,夏炽倒也佩服起自己来。“我为你而来,你不仅不感激我,还怪我,我的心意被你辜负的很严重,我很失望。”
“我没有逼你出现!”她大嚷,心头的惶恐加深了她的悲愤。“我没有命令你为我而来!况且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也相信我绝对没有那么大的魔力吸引你到我身边来。说吧!你亲近我到底为什么?你把话说清楚吧!我保证不再当鸵鸟,玩自欺欺人的游戏。”
是到了该揭开真相的时刻。
夏炽品茗,闲适的态度对照出她的暴躁,更是把她激到面无血色。
“一切的开始源自于我的无聊,闲来无事的我,有一天找苍天打了个赌,它也接受了我的战帖,而挑战的目标就是你,于是我便找上了你。”他平静地说道。
左密幽瞠目结舌,久久后才找回舌头。
“你、你神经病啊!”她快要崩溃了,娇脆的嗓音早就粗哑到不成调,怎么也预料不到会听到这种无厘头的解答。
“骂我神经病?很有趣的说法。”他并未动怒。“不过你是否要慎重思索一下,倘若我不当你口中的神经病,那就不会遇见你,你就不会挣来这半个月的快乐时光。”他交叠起长腿,魅惑的眼流泄出狂妄神态来。
亏他敢说!快乐时光?“这么说来,我还得感激你喽?”她磨牙!
“你确实要感激我的突发奇想。”他大言不惭。
忍耐!她得发挥高超的想像力才能跟他瞎扯下去,反正跟他相处的这段日子已经很疯狂,要继续“荒谬”下去也无妨。
“请你再告诉我,你跟苍天对赌的主题是什么?”
他慵懒地伸展躯干。“赌你能否让我感受到渴望的滋味?”
“渴望的滋味?”她一愣,又是吓坏她的答案。而且忽然间觉得,她是不是得要配合他的“突发奇想”,才能将剧情延续下去?“结论呢?谁输谁赢?”她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极想知道他的答案。可笑啊!她选择了配合他。
“我输了。”他坦然承认。
“你输了?”声音又变了调,他的说法让她觉得……他喜欢她!
凝视的黑眸倏变凌厉,灼烈的目光紧盯不放。
心已慌,再加上掠夺的视线让她心跳加快、又羞又窘。她垂下粉颈回避这令她无法承受的迫人气焰。
夏炽爱煞了她的神态。
“我享受著与你相处的每一刻时光。我喜欢听你说话、喜欢听你的谬论;我渴望看见你的笑、你的哭,还有你的愤怒。这样的感觉以前从未发生在我身上,却因为你而让我初尝到了这种新鲜滋味,也了解到何谓渴望。我想,你对我是有绝对的吸引力,你拥有的神奇魅力诱惑著我在不知不觉之中爱上了你。”
嗄?!
她又半天说不了话,他吐露的字句像烈火般朝她焚来,热到她几乎无法呼吸,她有窒息的感觉。
“这么简单就说出‘我爱你’这二个字,你把神圣的三个字轻易地就说出口,太容易了点吧……”是否因为骗死人不必偿命,所以可以毫无顾忌地大放厥辞?
“心随意动,我只是把心中所思化成语言,自然地告诉你。”她的存疑与抗拒在他眼中都是值得玩味与欣赏的。“另外还有一件事,愿赌服输的我必须付出一项代价。”
“什么代价?”
“把生命交付给你!”
不意外的,左密幽再度张口结舌,脸色苍白地凌瞪他。
只是这回,她只发愣三秒钟,而后突然狂笑起来。
炳哈哈……此情此景她觉得自己根本就是电视剧里头的女主角,她正在演出一部由夏炽编剧的奇情之爱。
炳哈哈……“很好笑?在我宣告爱上你之后,当我愿意把生命交付给你的此时,你竟用狂笑回应我的告白?”他露出最无害的绝俊笑容,然而眼瞳里的深沉与危险,在在显示出他的愤怒与势在必得的决心。
“我是傻眼了。”左密幽“咚”地一声跌坐于地毯上,小脸埋进手心中,原本的狂笑渐渐变成了呜咽。“我快疯掉了,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世上怎会有你这种人?而且还让我遇上了?”呜呜呜……“我以为你该懂。”她天马行空的本领一向高强,他不以为他的做法有“过分”之嫌。
“我怎么会懂?我怎么知道这世上真有你这种病态男人?我以为那只会出现在戏剧里,只会出现在萤光幕中。”呜呜呜……他走向她,蹲在她面前,强势地掬起她的容颜,审视著她的无奈。“听来挺悲哀的,我的出现对你而言仿佛是场灾难。”他幽幽道。
“确实是灾难。你为什么要把厄运带给我?为什么?为什么?”她指控道,这正是她最不能理解的地方。
他哼了声。“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还真当我是恶鬼?”不过他没有跟她计较言词上的不敬,只是好心地警告她调整心态。“你若是要把我当成凶神恶煞,那么只好请你继续承受我所释放出来的恶。”
“我为什么要承受你的恶?没有道理,我跟你无怨无仇,我为什么活该倒楣要接受你的制裁?”难道衰鬼的能力无远弗届,她注定倒楣一辈子?“真不懂当初你为何会挑中我来打赌?为什么要锁定我?就算你无聊到翻天,但全世界的人口这么的多,你为何偏偏选中我?”
浓眉蓦然深锁。
“你对我仍旧没印象?”看她一脸呆滞,他再问:“你忘了你在八岁那年曾经见过我?”
“有这种事?”她惊奇地反问。
“几回在天宫学院门外,你噙著嘲讽的冷笑、一迳地用著仇视的眼神恨瞪我,当时的你年纪虽小,却表露出对我的极度不屑。”
“天宫学院?”她怔住,想了会儿后才喃喃说道:“我记得那是一所超级昂贵的名门学校,我小时候好像去过……呃,不是进去校园内,我只能在校门口走来走去,偷看美轮美奂的校园。”她愈讲愈心虚,好像被抓到了什么小辫子。“然后呢?除了瞪你之外,我还做过什么事?”
深沉莫测的眼凝视著她的四肢百骸。“你可以不屑地恨瞪我,却不记得我?”
左密幽不敢吭声。
“你可记得你曾说过什么话?”
“什么话?”她惶悚不安地小声询问。
哼!什么嘛,你真的以为自己很棒吗?哼!还不是因为你是含著金汤匙出世的关系!要不是上天特别眷宠你,赐给你幸运,让你变成天之骄子的话,你也不过走个平凡小孩而已。
哼!要是你跟我一样都是平凡的小孩子,你也不能耀武扬咸了,你也就不能上昂贵的好学校、乘坐豪华大轿车,还有佣人服侍你。哼!你要是个平凡小孩,也就不会吸引我的注意力。哼!要是我跟你一样有好家世,我也可以当公主呀,哼!你不过是好命罢了,根本没什么了不起的!
哼!都怪你,害我要站在这里偷瞪你、偷骂你!哼哼哼……“……你说过这些。”他不断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像魇魅般地笼罩住她。
左密幽怯抖的更厉害,她的心脏好像被他揪紧住。“就因为我曾经狠狠痛骂过你,所以你记恨到现在?也因为我恨过你,所以你才会记起我这个人?才拿我开刀?”
“你想起来了?”
“不!我没有记起你,我对你……对你没印象……”她支支吾吾的声音好轻好轻,深恐音量重了些就会卷起漫天风暴。
丙然,他脸色阴沉,指控的视线逼得左密幽不得不再开口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