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离开我一尺外,免得让漏网之鱼有机可乘。”
任蕉衣玩得兴奋,失了戒心,展斜阳忙提醒。
“知道了——"但话才落,蓦地从甬道上方突然喷出的一股黑色烟雾,瞬间模糊了众人的眼。
展斜阳大惊,闭气回头。
“薰衣?"他吼。
悦耳的声音却没有回复。
“蕉衣?"展斜阳大骇,睁大锐眼,提起身躯,在混乱中四处梭巡,只可惜碍眼的黑雾盈绕满室,叫他无法顺利地找到她的芳踪。
“薰衣!”
“展……"樱唇被捂住,她唤不出声音,手臂同时被一双大掌给攫住,强行拉往另一个方向去。"呜……”
“不要开口,是我。"退到另一条安全甬道后,那位突然出现挟持她的神秘人这才放开她。
任薰衣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怎么会是……怎么会?
“你?”
“先别说了,我们快走吧!”
“不,我不能。”
“走!"那人硬拉住她,快速奔走。
迷蒙人眼的黑雾终于渐渐散去,展斜阳疯狂地寻遍各处角落。
蓦地,他瞥见极欲找寻的人儿正在三丈外,不由分说连忙脚步一纵,上前搭救。
但可恨的是,长恨帮众有意的阻挠,断了他的去路。
就在青衣人大举围杀他、众人暂时无法分身搭救之余,焦急的眼光却清楚地见到,那个拉着任薰衣清失在甬道尽头的人影赫然是——任九天。
霎时展斜阳身躯整个僵硬,周身旋即筑出一道隔人的冰墙。
一股慑人心魂的冷峻,森冷又淡漠……仿佛又回到初见时的模样——杀手无心。
☆☆☆
“哈……哈……哈……”
不怀好意的邪笑一路走来都无法停止,燕双妃这回可真是乐开怀了,不必绞尽脑汁、费尽思量,自有贵人来相助,连老天爷都愿帮她——哈……哈……哈……
“妙极、妙哉,这任老东西竟然敢在无心面前现身,而且还带走任薰衣,这不是天助我也吗?''燕双妃艳丽非凡的脸蛋闪烁着夺目的阴寒。
常问须也同样摇头说道:“这个人的确来的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笑声乍停,燕双妃沉下脸不满地瞅睨他。"什么意思?看你的模样好像很不愿意见到任九天来搅和。”
常问须哪敢反驳,即使心头暗忖的希望当真是如此,但为怕惹怒心上人,只好选择乖乖噤口。
哼,标准的癞蛤蟆居然也妄想吃上天鹅肉,燕双妃勉强忍住甩开他的冲动,定定睇他,这呆子可还有利用价值,现在丢了未免可惜。
常问须被瞧着浑身难受,惟惟诺诺地赶忙转口。
“双妃,你想事情会不会就此散了?”
“休想!任薰衣就算想装无事,我也非要搅她个天翻地覆不可。"逸上脸的光彩散发出某种自信,她狡狯地诡笑道:”任薰衣,这回你栽定了。“
☆☆☆
细碎的步伐疾速地奔驰在山径上,剧烈的喘息和着萧索的风声形成吊诡的气息,冷汗直流,但奔逃的脚步可不曾稍歇。
一直紧紧捉住任薰衣细腕的任九天不断地拼命回头,探看煞星是否追来了,狂奔的步伐冲着更快、更急。
“爹,您放手!放手!快放开我呀!"她尖喊,拼命要挣开被握住的柔荑,但相对的,任九天怎地也不愿放掉这个等于是失而复得的女儿,不理她的挣扎。
没命地拉着她跑。
“爹!爹!"她杂乱无章地大嚷。
“快点,否则等他追上就死定了。”
“您放开我,求求您,求求您快点放开我……”
“你这是什么话?"任九天一回头就瞧女儿狼藉的泪痕,心疼极了,却弄不清楚女儿要求他放手的意图。
“你要我放你去哪儿呀?”
“回长恨帮,我要即刻回头去找展斜阳……我必须马上找到他。"破碎的语句,字字慌忙。
“你要回去送死?"任九天傻了眼。
“让我去找他。"她昏乱无比。
“不行!”
“爹……您怎么不明白呢?”她气虚的颠踬,一向慧黠的脑袋此刻已然被父亲突然的举动给搅得仓皇失惜。爹爹怎会无故出现在长恨帮?还设好计策地把她带出展斜阳的控制之外,他做了什么呀?"您不应该出现的,您晓不晓得您突来的行动已经造成难以弥补的大错。"她语无伦次地猛摇头。
任九天一怔。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爹好不容易才想到利用这个方式把你从展斜阳的身边救离开来,你怎么反过来指责我犯下大错?我是为了救你啊!”他花了一大笔银两买到长恨帮的帮助,倾其全力的目的纯粹为了救出她,难道这也不对?
任薰衣臻首痛苦地摇晃,花容不见一丝血色,哑声道:“是不对!您不该自作主张、不该现身露面,还让展斜阳看到你,要明白那后果……我简直不敢想像。”
“好了,好了,这事我们回家后再商讨,快走吧!
你都说展斜阳瞧见了我们,他的武功出神入化,没人抵挡得了,再耽搁下去被他追上的话,命就不保了。“
她悲哀地看着父亲,唇畔浮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您仍然不懂我的意思吗?我所做的一切努力,以及所花下的心血已经因为你这次的出现而化为乌有。
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不能等候我的消息就擅作主张?"她激动得语带哽咽。
他讷讷回道:“你虚与委蛇的与他同行相处,不是仅为了搏取他的信任,再乘机月兑身回到爹身边来吗?
爹是见你一直无法顺利离开他,才会和任丛想出这个万无一失的办法。“
任薰衣傻了,原来她爹爹从头至尾都不了解她的用心,竟然单纯的以为她的努力只是为了骗人。
难道说她任家注定无法逃过展家报仇的大难?
她欲哭无泪地闭上双眸,干涩的嗓音无力哀叹:“如果我只是为了月兑离他的掌握,当初又何必自投罗网?要是从一开始我就和大家一齐去避祸,今日爹爹您也不用大费周章来拯救我,我的用意您当真不曾料到……您不了解吗……”
“薰儿……"他承认自己一开始就急糊涂了,才没空去思索女儿的心思,不过错误既然已经造成,追悔无益。现在惟一的自保方式,就是远远离开索命的煞星,确保平安。"事已至此,也只好任由它去,眼前要紧的,是我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平静度日,别再理会展家人了。”他拉着她要走。
“我不甘心,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所有的心血化为一场白费,我更不容许他误会我的用心。爹,您自个儿走,我决定回到展斜阳身边,向他解释清楚:”她硬忍住夺眶的泪水,身躯立即不顾一切地回身狂迈:“爹绝不允许你这么做。"任九天死命拦住她。
“求您不要阻止我。"她死命地挣月兑:任九天气急败坏高嚷:”你回去,展斜阳极有可能恼羞成怒一掌劈死你。“
“也或许不会,他很可能听得进我的解释,更何况我都已经是他的人了。”短短的一语却把任九天当场打入炼狱深堑中。
他震惊地张大口,吐不出半句话来,好半晌过后,才颤声说道:“什么意思?
你刚刚说什么你已经是他的……他的人?"不会的,他的女儿不该遭受这种待遇,不会的……
任薰衣的娇颜平静无悔,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父亲,事到如今,隐瞒也没有意义。
“我已经同他圆了房,成了夫妻。"况且她从来就没有后悔。
任九天再次震惊地退了好几步。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