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泪,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呀!
豆大的泪珠滑落下。
“为什么哭了?疼吗?”他仓皇地问,怪责自己的粗鲁;她语凝哽唱。怎地也道不出由心淌出的感动,只有让泪水不断地奔潦……
指头频频替她拭去湿意,却关不住那串串水珍珠。
忘情地,炙热的唇终于无法压抑地低啄擒住她的粉颊,含去那成串成串的泪水,吻愈来愈深,终至缠上她柔美小巧的芳唇。呵护宝贝似地细细品味。
对这股不曾有过的温柔,任薰衣失魂了,伴着他的神迷,愿意与他翩翩共舞。
一切的恩怨,暂且让它尘封沉潜心湖底处吧,此刻的他愿意撤去心防,甘心臣服在这甜美之下。
哪怕自己所陷进的,是一团致命的迷魂。
饼了好些天之后,任薰衣才霍然忆起,长恨帮为什么要围杀他?而他又为何要往北而行?这些疑问,全未得到解答呢!
☆☆☆
“这地方就是冰焰门位于最北面的堂口。"他们停了下来,驻足翘首,眼前全是浓密的丛树,足以遮蔽大半视线。"停留在这个地点,长恨帮众短期间内是不可能找到我们的落脚处。”
是呀,这里地处山坳间,外头又有青葱郁郁的丛树以为掩护,所构筑出的是一个绝佳屏障,除非是识途老马,否则极难发现这个人烟罕至的地方另藏玄机。
相伴走进依着山势筑建成的小绑,放下斜背在身后的包袱与长剑,任薰衣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悬宕多日的疑问,开口问了。
“长恨帮为什么要围杀你?”
“怕我闯上他们的总堂,毁了他们的根据地。"这回他倒是没再故弄玄虚,直接回答o"原来这就是你此行的目地。"来了——最令她担心害怕的事情终究发生了。”
你这回前来北方,目的是为了毁灭长恨帮?“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他定定看着她,半讥诮地。
“认为我已经掌握到了你爹的行踪,才会有此一行,这么说来,他也逃到北方了?”
任薰衣浅浅微笑,镇定地未露破绽。
“一箭双雕最合你心意了。”她答得模棱两可。
晨斜田冷情一瞥,不再追问,反而转移了话题,"里头有间寝室,累了的话可以人内休息。“
“那你呢?”自从上回亲呢接触后,他对她的态度明显温和许多,虽然言行举止仍是充满着无理的霸气,但较之见面之初,已是天壤之别。
“别哆嗦,进去。"展斜阳不容人辩驳,恶狠地命令:这一路的风尘仆仆,她那弱不禁风的身子不知可否堪受得住:他是疼惜担心她会受不住这颠簸。
好似瞧出点味儿来,她听话地转身走进。冷冷的沁寒消夫子。望着她的身影袅袅隐去,突升百感交集。
是连做梦都未曾料想过,任九天竟然拥有这等慧质兰心的女儿。还鬼使神差地送至他身边,带给他一次又一次的悸动:乾坤因她而颠倒,竟然无力改变,抽不了身地深深陷入这团情雾中……
呃,情雾…!情雾?他怎能突然异想地作此比喻,简直是疯了……这少女可是仇人之女呀!
倏地,一阵异风乍起,四道凌厉剑气分四个方向疾射而来。展斜阳飞快旋身,窜高身躯,避开了对方第一招的噬人漩涡。但对方见一击不成,并不就此罢手,青芒再现,毒辣进逼……
雷霆卷腾、红焰立现,只消眨眼工夫即刻拉出一条奔洒的血腥,哀嚎声破空传扬。
砰一响,四条青色人影以抛物线之态分四个方向甩飞栽下,但即快地,又跳起。
这回是为保命,一刻也不敢逗留,拼命破门退走,但地面上已留下四滩惊心动魄的血迹。
展斜阳未追,他只觉讶异。非常确定一件事情,这一路上并无异状,也无留下任何可供追踪的蛛丝马迹,长恨帮人竟可快他一步,反而先找到他的落脚处,埋伏狙杀。
问题是出自哪里?
“你要是知道谁出卖了你的行踪,就不会对冈6才的事件感到讶异了。”堆满着娇嗲的嗓音从门外传进,踏进一位妖艳女子。
“燕双妃?”
她娉婷走进,抬举右手。"你瞧瞧。"手心一张,上头有堆细细的粉末,从外观看去,与一般尘土无异。
但无心脸沉了,正因为他知晓这种万行粉是运用在追踪寻人时的最好利器,只须再配合千雀鸟,不管你人藏匿何处,也是无所遁形。
燕双妃神情不善地撇撇唇,道:“喏,明白了吧!
这里会让长恨帮人发现,依靠的正是此物。“
“你怎么来了?”无心言辞犀利且偏离正题。
“粗心你嘛!"她走近他。"怕你应付不了长恨帮的人海战术,特意跟随在你身后,以便助你一臂之力。”
他嗤道:“结果反倒引来长恨帮众。”
“无心,不要把罪过栽到我身上,可不是我。"她媚眼含讽。"这一路我跟随在你身后,看得可是一清二楚,玩弄把戏的,正是你将之视为宝贝的任姑娘。”
他耿睇她。
燕双妃不服气地。"怎么,不信啊?无心,我看你已经被那妖女迷得晕头转向、弄不清楚是非黑白了——等等!"她忍气拦阻他的去路。"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里发生这么大的棍乱,那位任姑娘居然不来闻问或是探探究竟?“
“闪开!”
“她逃了。”燕双妃阴狠的放声。"见事迹败露,她还会傻得留在原地等你去杀她吗?“
无心充耳不闻地直闯寝室,里头居然空无一人。
“我没说错吧!”她趾高气扬地。
“说!"突然转身的无心掐住她的咽喉,沉狠猛绝地胁吓。"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燕双妃脸色灰白,气快喘不过来。
“你说什…。"什么……我听不……懂……”
“别跟我打马虎眼。".”我不……不知……“
“说——"势力万钧的一喝骇得她肝胆俱裂。
☆☆☆
被人扛在肩上,腾跃飞掠,月复中胆汁几乎要吐出来。
任薰衣万万没预料到冰焰门下的隐密分处竟然已有人埋伏其中,以致当她一进内室,在猝不及防下,连喊叫求救的机会都没有,身子就被人给制服住了。
而那位陌生人也不特意掩饰身份,大咧咧地将一张粗犷的面孔展现在她眼前。
面对她时,也只是闪过那么一丝丝耐人寻味的踌躇后,立刻扛着她走。
这莫名的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使她完全来不及分析思索这中间情节,只可确定那个大汉的怪异绝非觊觎她的美貌或什么。
看他身材魁梧,动作招式可敏捷得很,不必多想即知此人必然出身江湖染缸,而且极似黑道中人,只是感觉上并不像死缠不放的长恨帮众就是了。
来到阴森的密林后,大汉将任薰衣丢在满是残叶的泥地上,也把她的穴道解开。
任薰衣好不容易站起身,撑着疼痛的纤腰满是不解地问:“我不曾见过你,更谈不上与你有恩怨,何苦掳我?”
对方没答腔,只用一双牛眼炽猛地盯着她瞧。
“你是谁,能否报名?”
立即地,回答她的是一柄长剑,直指她的皎皎姿容。
她一耸肩,道:“说个话吧,总要让我做个明白鬼吧,免得下了阴曹地府,还不知自己是被谁所杀,怪没颜面的。”
剑尖轻晃,只要往前一送,只需轻轻一击,这少女必定逃不过魂归离恨天的下场,但……
任薰衣戒慎恐惧地望着眼前的那把剑,它正微微不稳地轻晃,且该有的绝狠杀气并未逸出,便又记起这人在掳劫她时曾经莫名出现过的踌躇,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