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反对!”欧阳骥悄悄地看了高深莫测的朱承曦一眼,对于他这种临时性的安排更是大吃一惊。“每半年一次的总部会议是历年来的规矩,突然改变规矩加开临时会议,会引起分部不必要的揣测和不安,更会妨碍各地分部的既定作业,这不太好吧?
包何况,总部最近一切都运作正常,并没有发生特别的事情,何必叫他们回来?这太劳师动众了!“
“规矩是人定的;而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什么理由不能改变?再说,各地分部有什么计划怕耽搁了?我可没听说过,有哪一家企业会因为负责人不在几天而宣告倒闭的。”
这句话堵得欧阳骥一时哑口无言。他不赞成的原因是害怕掉入朱承曦的陷阶里——如果他将所有的红色火焰都留置台湾,这样一来,他的亲信手下形同被软禁,眼看即将要成功的计划岂不就此卡住?这……
“柳叔,您那边有没有问题?”朱承曦没给欧阳骥多余的时间去深思,转头问柳应之的看法。
“没有问题。”
“那好,柳叔这边做得到,想必骥叔那边更能配合才对。”
“是——是……”在不明就里之下,欧阳骥也只有暂时先答应下来。
朱承曦站起身。“那就两天之后在日月大楼会议室里见。”说完,他那挺拔潇洒的身影已消失在欧阳骥的视线之外,而柳应之也随后告退。
他是否遗漏了些什么?欧阳骥如此想着。这太奇怪、也太突然了!而他专用的电话也在此时响起——“欧阳小姐好像被少爷带走了。”
电话一通,欧阳骥的私人助理段中立刻心急如焚地说道。
“什么?把话说清楚点!”欧阳骥沉声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小姐气不过一个叫楚楚的女孩子,要我找人去干掉她,结果反而弄得灰头土脸地回来。据他们所言,是有个年轻男人突然出现,不但摆平了他们,连小姐也跟着失踪了。从他们的形容来判断,那年轻人极可能就是朱少爷。”
这就是答案了吧?为了一个女人,他决心豁出去了!欧阳骥不怒反笑,幽幽地道:“段中,你上次跟我提的那个人到台湾了没有?”
段中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道:“您决定要用她了吗?”
“带她来见我。”
“好的。那小姐呢?”
“他不会伤害她的,就让那丫头委屈几天好了,反正这事成功了,朱承曦就会乖乖地把她送回来。”
币上电话,欧阳骥得意地绽开了笑容;看着自己一双雄厚的手掌,他胜利在握地道:“任凭你再怎么厉害,孙猴子就是孙猴子,永远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这是命定之数,任谁也无法改变的!”
第七章
“昨天晚上,承曦下令所有的红色火焰都要在两天后回台湾总部开特别会议,这件事你知道了吗?”欧阳骥舒适地斜卧在沙发上,点上了烟。
“知道。他也是昨晚才告诉我的。”
“他的决定很突然,也很坚决,似乎有特别的用意。”他研究地看着封昀。“承曦有没有向你透露过什么?”
“没有!”
“是吗?”他吐出浓浓的烟圈。“对了,封昀,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到今天,日子算下来已有多久啦?”
对于他这突然的一问,让封昀全身一僵。他看着那张隐匿在烟雾中的脸庞,突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虚月兑了一样。“十八年零五个月。”
“你倒记得很清楚。”他若无其事地又吐出了一口烟雾。
“那一天是我人生中的一个重要起点,我怎么能忘?”
“说得也对,你怎么能忘?而且大概也忘不了吧?”欧阳骥低喃道:“我们能够相遇,大概就是所谓的缘分。说实在的,到今天我还是在想,要是当初你没有遇上我,你的人生应该会过得比现在还幸福、还美好,一切都会不同的。”
“干爹,我只能说,就算时光倒流,所有事情重新再发生一次,我仍然会做出相同的决定。”纵使明知接下来极有可能会听见这一辈子最不想听见的话,然而,他的这一句话仍是出自肺腑。
“你真的不曾后悔过?”欧阳骥故作姿态地再问上一次。
“不曾后悔过。”他坚定地回道。
“好孩子!你真的让我很感动。你的心永远都会向着我的,对不对?”他似乎是在喃喃自语,却又像是故意说给封昀听的,而心底有数的封昀岂会不明白他真正的用意?
他挺直了身躯,抑制着狂乱的心跳,粗嘎地问道:“干爹有事要让我去做?”
欧阳骥深深地看着他,饱含兴味地问:“干爹的确是有件事想让你去做,可是却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办好它。这件事对我而言非常地重要,所以我必须得到你的保证。”
“可不可以先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封昀舌忝着干涩的上唇问道。
“不可以!除非你先答应我,而且是要你心甘情愿地答应。”
“就算我现在答应,难道您不怕我听完后照样会后悔?”
“你不会的!”他胸有成竹地。“我同样认识了你十八年零五个月,我怎么会不了解你?更何况,我记得你曾说过,你自己是个有恩必报的人。这样子好了,这件事你就当作是在报恩好了。”
“干爹,我——”
“够了!我不想再听那些废话,我只想要听你的答案。封昀,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这么多年来,干爹可从没这么低声下气求过你喔!“强势硬逼只会坏事,动之以情才是上策,欧阳骥可是牢牢地捉住了他的心。
封昀的内心在一番交战挣扎之后,终于青着一张脸,点了一下头。
满意的神色从欧阳骥的眼底闪过,他不再多说废话,直接拿了颗白色药丸放进他手里。“让朱承曦吃了它。”
“你要我毒死他?”封昀的脸孔瞬间扭曲变形,并且低吼出来。
“傻瓜!吧爹怎么会叫你去毒死他呢?何况我也舍不得他死。别忘了,他可是日月教里最重要的精神领袖,万一他死了,日月教岂不立刻成了一盘散沙?干爹是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来的。”
“那这是——”
“这东西只会让他睡上一觉,然后你再把他带到我这里来。”
封昀一脸的不解——事情该不会真的那么简单吧?
“放心!这绝对不是颗毒药。如果我撒谎,你大可回来杀了我,我都毫无怨言。”
拿着这颗催命符似的白色药丸,封昀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欧阳骥的声音又幽冥般地响了起来:“我让你去,是因为他信任你。你该很清楚从昨夜开始,他就已经搬离了这间别墅,不让任何外人接近他,所以干爹才找你帮忙,而你只须要把他带回来就行了,其他的干爹绝对不会逼你去做。”他拍拍他的肩。“去吧!
我相信我欧阳骥绝不会看错人的,更相信你是个知恩图报的君子。现在有个不可多得的良机,相信你会愿意证明给我看,证明你是真的很忠于我的,对不对,封昀?“
★★★
低气压弥漫在会议室里,这情况与三个月前开会时完全相同,滴水不漏的防守人员分布在整个日月大楼内,尤其是视野最为辽阔的第二十楼顶层。
镑分部的红色火焰在接到通知后全都火速赶回;除了他们之外,柳应之与封昀也露了脸,但早该出现的欧阳骥和朱承曦却依然不见踪影。
币钟上的指针显示着已是下午四点的时刻,他们离预定开会的时间足足晚了两个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