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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
在休息室里,艾晓语惨呼一声,反射性地缩起着进冰鞋里的右脚,伸出来的右脚趾头,正滴落红滟滟的鲜血来。
曲任飞见头,赶紧抽出面纸,裹住她受伤的脚趾头,心疼地问:“很痛是不是?”
她倒抽一口气,咬着牙说道:“你帮我找队医来好不好?”
“你陪她,我去找队医就行了。”七天来,一直伴随在曲任飞身旁的洛雨萱即刻冲出休息室去找医生。
“谢谢!”艾晓语在疼痛不堪下,仍不忘向她道谢。
这几天,曲任飞和洛雨萱都一直陪伴在她身旁,为她加油打气。她虽然很意外他们怎么能不管公事,而热心地陪她来到日本?但在曲任飞一句简单的回答:“你曾经说过,我是你的好大哥啊!”她也就释然了。
确实!他真的像位好大哥般的照顾着她,虽然只有短短七天的时间,但他们已经结下深厚的友谊。
曲任飞当然不喜欢他们之间是这种关系,但却勉强自己去接受它;这总比被艾晓语立刻拒绝来得好一点。反正他有的是时间去感动她的,这是他给自己所订下的第一步计画。
“说什么谢谢?你忍着点,我先帮你止血。”曲任飞半蹲在地上,拿着手帕压住伤口,不让血液继续流出来。他不解地问道:“刚才不是好好的?怎么脚才伸进冰鞋里就受伤了?”
艾晓语提起冰鞋,手伸进去里面,小心翼翼地触模,费了一番工夫才从里头拿出一片锋锐无比的尖锐刀片来;银闪闪地,好不骇人!
“刀片?”曲任飞怪叫起来:“鞋子里怎么会有刀片?”
艾晓语一脸茫然。道:“我也不知道,昨天我曾经检查过冰鞋,完全没问题呀!”
“阴谋!这绝对是一项阴谋。晓语,你想想会是谁想要害你,想要让你受伤的?”
艾晓语右手扶住额头,摇摇头,说:“不会有人想害我,也不会有人想让我受伤。这根本毫无理由!应该不会有人那么卑鄙才对,我们是不是太大惊小敝了?”
、曲任飞完全不赞同地看着她,说:“为什么会没有理由?让你受伤,好让你失常,害你拿不到奖牌,这岂不是最现成的一个好理由?你不能拿单纯的眼光来看待这件事。我敢说,这绝对不是个普通的意外事件;你看看,把这种会割断脚趾头的刀片放进你的冰鞋里,想让你受伤的意图已经相当明显了,摆明了就是不想让你参加比赛。所以这绝不是我在大惊小敝。”他站起身。
“你去哪里?”艾晓语紧张的唤住他。
“我先去找你的教练,我让他来看看这个情况。我想他会做最适当的处理。”
“不要!”她急切地叫道:“我不想把事情闹大了。”
“晓语,这可是攸关你自己的权利,而且今天的赛程是最重要的一部分;对你而言,它将是让你扬名国际的舞台,如今你出了这种事,怎能就这样一声不响、忍气吞声?我要让真相大白,这样对你才公平。”
“算了!曲大哥。拜托你,我的脚真的没关系,不碍事的。待会儿只要请队医帮我包扎一下.我照样可以上场比赛的。”
曲任飞仔细望着她那闪烁不定的眼神,说:“很奇怪,你好像不想查明事实的真相.你是不是心里有数,知道这是谁干的好事,所以才不想继续追究?”
“不!不!”艾晓语急忙摇头,拼命挥手,说:“我哪里会知道?”她又顿了好一会儿才颓丧地道:“拜托不要再去查了。”
“晓语——”他无言地看着她。
“我保证待会儿会在场上争取好成绩,我请求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好不好?刀片的事就别再提了,待会儿教练要是问起,你就说是我不小心割伤的就好了。曲大哥,拜托你……”她祈求的眼神令他不忍拒绝。
“你真的确定要我这么做?”
艾晓语坚毅地直点头。
“你真的不后悔?。”
“没什么奸后悔的。”
曲任飞无奈地看着她她,说:“既然你都不在乎了,我这个局外人也只好照你的意思去做。”
“谢谢你!”她又再度向他道谢。
她拒绝去查明所谓的真相,因为隐隐约约中,她心底曾经闪过一个令她颤抖的名字.但她告诉自己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而那人也绝非是这种人。
队医、伯斯教练、尚可茵他们在洛雨萱的通知下,全都急急忙忙地从前方跑进休息室里,尚可茵更为了她急得团团转,说:
“在这节骨眼上你怎么会突然受伤?再过一会儿就要轮到你上场了,现在受了伤,比赛怎么办?”
艾晓语两排浓密的睫毛低垂着,轻轻地说道:“我真的很抱歉!”
尚可茵无奈地蹲在她面前,说:“不用向我们说对不起,是你该向你自己说对不起;好不容易拼到这种成绩,眼看着你就将要扬名国际了,却突然——晓语,大家对你的期望都很高,甚至每个人都预言你将可以拿下金牌,但在这种状况之下……哎!我都不知该怎么说?”她的眼角还有些湿润泪光,偶尔还闪过一丝胜利的得意。
“晓语,你是怎么受的伤?”沙场老将伯斯教练一眼就看出她的伤势不对劲。
“我是不小心被掉落的刀片割伤的,我也没想到会那么严重,全怪我不小心,真的对不起!”
“晓语——”曲任飞忿忿地想开口,立刻被艾晓语的眼神所制止。
“曲先生,你都一直陪在晓语身旁,你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伯斯教练看出他有些欲言又止。
“教练,真的只是我自己不小心,绝对没有任何隐瞒。”艾晓语再一次重申。
“现在继续追问下去也无济于事,很快就会轮到她上场了,教练,就让队医先替她包札伤口,让她能够顺利出场比赛吧!”尚可茵带着几许的心虚嚷道。
“是啊!我先帮她处理伤口。”队医立刻从药箱拿出纱布、棉花,细心地帮她止血上药,希望不会影响到她等会的演出。
所有人全关心地围上去,轻声地安慰着她。
尚可茵表情麻木的看着众人对艾晓语付出无止尽的关怀,心想:她总是能轻易地就掳获众人的心。小时候,孤儿院的院长最疼爱的人就是好;进入邵氏的溜冰团后,伯斯教练对她的疼爱有加,溜冰团里的团员也都最爱和她亲近,甚至连邵氏集团的负责人邵叩舷和邵孟倩也特别眷顾她,尔后又来个邵南星如影承受形地仿佛护花使者般地陪伴着她;现在,又莫名其妙地多出了个曲氏企业的大老板曲任飞如此爱护她,大家都把她当成了人间至宝。
而自己呢?总是遭受不断的伤害与打击,还得用生命来当赌注,来获取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更可笑的是,这美好的远景全是艾晓语所拥有,而自己变成了一个不择手段的掠夺者。
如果非得耍手段才能让自己拥有胜利,她愿意不惜任何代价,就算是陷入罪恶深渊之中也绝不后悔。
她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来——这世界真的是欠她太多、太多了!
“晓语,上场吧!”尚可茵不留情面,声音紧绷地对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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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晓语静静地离开那座万头钻动的体育馆,耳旁不停回荡着观众席上傅来的阵阵同情掌声,沁凉的冷风徐徐扫过脸庞。日本大都会区,行人的步伐匆匆,人影朦胧地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的眼睛完全看不清楚,因为泪水阻隔了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