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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的家务事 第2页

作者:李葳

男子俊逸的脸庞上,一双黝黑眸子闪动着诡橘的异采,因为这场即将展开的斗智游戏而雀跃无比,蓄势待发。

第一章

“宝儿,从今天起他就是我们新访的管家,他姓襄。襄总管,这就是我女儿,宋宝儿。”

她对这男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这男人浑身上下根本没一根骨头像是当人家奴才的,爹爹怎么会找这种人作他们宋家的新总管呢?就算宋家上一任总管因病辞退,导致这几个月整个家中事务群龙无首、乱成一团,也犯不着随便找个人来吧?

宋宝儿再次狐疑地打量着眼前这名高大的男人,确定了自己的第一印象没错后,还加上新的感想:这个姓襄的男人,该不会是爹爹从军营里找来的吧?那股浓浓的肃杀气势,当奴才还不如去做什么将军之类的,专做指挥他人的差事,还更能如鱼得水才对。

于是她蹙起两道柳眉,小嘴一撇地说:“他不成,爹爹,你再找找吧!”

宋其基,绰号“送奇迹”的宋家老爷,这一回很难得的以断然的口吻说:“不,宝儿,这件事已经决定了,没有你说话的余地。”

闻言,宋宝儿讶异得一双乌溜铜铸眼瞪得老大,鼓起红润的双颊,正想说什么,却被她爹爹抢先一步。

“从福伯走后,我找了不下十个总管,你千挑剔、万挑剔,从嫌人家的嘴巴臭到嫌人家长得太小头锐面,一个个都被你赶跑,搞得我们家上上下下就连吃一顿饭该买什么菜都没人知道。这样的日子爹爹我再也不能过下去了,所以这回我不许你再节外生枝,襄总管的事,爹爹说了算。”

“爹爹,你怎么说得好像都是女儿的错呢?我可不是无故挑剔的。”宋宝儿不服气地回道。“嘴巴臭可能意味着这人的胃肠不好有病,你想想,咱们找个药罐子来当总管,哪天不是又得再换人?至于嫌那人长得小头锐面,我也是有凭有据的,脑袋和眼睛都那么小,一副营养不良、很缺钱的样子,就面相学来说,此人容易在帐面上偷鸡模狗。幸好咱们没请他,听说他后来到了游府,坑了不少的钱跑了呢!”

“那是让你瞎猫碰上死耗子,并不证明你有看人的眼光。”宋其基眼看自己就要被女儿给辩倒,急于挽回颓势地说:“况且你说,襄总管相貌堂堂,有哪一点好挑的?”

他的指尖朝向了襄茗樵,普通人这时大半都会面露紧张,偏们襄茗樵不慌不忙地微微一笑说:“老爷,容我先告退,让您与小姐慢慢商量好了。”

这抹貌似谦逊的笑容,看在宋宝儿眼中,反而是种挑衅与讽刺,令她脸颊不禁抽动起来。

好,她同意这男人看似无可挑剔,不论长或沉着的态度,当宋家的总管不仅绰绰有余,还给人一点大材小用的感觉。可是她就是不喜欢他那种凡事操之在我的桀骜态度。

就举最简单的一点,从刚刚爹爹介绍他到现在,他就连一声“见过小姐”或是“小姐好”的话都没有说,分明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嘛!

“不,请你留下,襄总管。”连爹爹也站在他那边说。“宝儿,你这回是真的无理取闹,我看你自己也说不出反对的理由,所以爹爹不想再听了。我还有事要同总管商量,你先回房去吧!”

“爹!”抗议地一叫。

“住口。”宋其基以罕见的严厉口气,指着书房门口说:“去做你该做的事。琴师已经在等你了吧,还不去上课。”

宋宝儿一咬下唇,黑白分明的大眼怨怼地瞪了瞪始终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男人,掉过头去,气冲冲地走出书房。

“呼!”松了一口气,朱其基挥挥额边的冷汗,坐回自己的花雕椅。“这第一道难关,总算是熬过了。这辈子我还没这样的凶过宝儿,看来她有好一阵子不会同我这爹爹说话了。”

襄茗樵有点啼笑皆非,看来人称“宋奇迹”的男人,一遇上自己女儿,也只能举白旗投降了。从方才一场案女对峙的情况看来,也就不难猜想何以他会找上自己这样的外人来帮他管家务事了。

“您是后悔了我所开出的条件吗?”襄茗樵会答应踏入这个泥淖,第一个条件就是要来者绝对不能再任由女儿摆布。

想了想,宋其基摇头说:“不……我已经有所觉悟了。宝儿再这样下去,绝非我宋家之福。哎,我那艘心爱的宋十号,牺牲了它,我才知道自己过去错得离谱。”

“这样听起来,会让人误会你看重船远超过自己女儿呢!”

“瞎,那是没尝过跟我一样推心之痛的人才会说的话。”挥挥手,宋其基不愿再去回想自己惨痛的经验。“如何?见过了宝儿,你的感想是?有没有把握可以改造她呢?”

襄茗樵细长的眸子窜过一抹精光,端正的俊脸多了几丝会今人心跳加速的邪恶,薄而冷漠的唇轻启道:“她的确有许多出乎我意料之处,不过无妨,我可以应付得来,只是事情会变得更有趣而已。宋老,您只管把事成之后的酬金准备好,等着我来领吧!”

缩一缩脑袋,唉,一想到事后要付给襄茗樵的大把、大把银子,朱其基又是一阵心痛。

***

臭爹爹、笨爹爹,竟然帮着外人,不顾自己女儿!

宋宝儿的脚步忿忿地踩在走廊上,光听脚步声就知道主子心情不太好的宋家仆人,立刻仓皇走避,深恐被主子的怒火扫到。

这更让一肚子火无处可泄的宝儿,气得七窍生烟,一路回到了自己的闺房,拿起了枕头就往墙上摔去。

“小姐,您在气什么啊!”

“没你的事,下去,我要一个人独自静静。”

“是。”侍候她多年的贴身丫环阿秀见状,也不敢再多话,迅速地替她掩上房门离去。

“只不过是个新来的管家,难道会比我这个亲女儿更重要吗?爹爹真是老糊涂了,竟让个新管家爬到主子头上来,往后还怎么得了。”喃喃自语着,宝儿在自己房间里头绕起了圈圈,咬着指甲。

“不知那家伙是怎么跟爹爹灌迷汤的,总之那家伙绝非什么简单人物,一定是在图谋什么,才会接近爹爹进入我宋府。”

唉,她真是想念福伯,要不是福伯年事已高,且身子真的不宜再继续操劳,否则哪怕要花再多的银子,她也会回头去求福伯再回宋家,一辈子做他们的总管。这年头要再找到像福伯那样了解家家,又对宋家忠心耿耿,无论何时都能表现称职的管家,简直是不可能了。

埃伯一走,宝儿立刻就发现到过去以为理所当然的事其实做起来并不容易。要不是有福伯在后头打点,自己才不可能过得如此惬意。

举最简单的例子,天冷的时候要提醒奴仆们,在主子起床前烧好火盆放在坑下;天热的时候要吩咐窗子,别忘记取出冰窖里冬藏的凉点送上主人房;主子要出门前,马车与车夫都已经等在门外……等等。这都是仰仗福伯安排,才能正常运作的事,而她以前竟都不知道。

从日常生活最细微的枝节,到一年三节这种重要的日子,如果没有一名称职的管家在背后运筹帷幄,像宋府这样的大户人家,就会像一条被困在浅滩上的船,动弹不得了。

也许是过去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得到报应了也不一定。

想不到要找一个好管家,会是这么困难的事。怪就怪爹爹,找来的都是些不入流的角色。实在不是她挑剔,她光看就觉得先前爹爹所找的管家,没有一个能扛起管理宋家上上下下百口人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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