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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子擒夫 第24页

作者:李葳

华靖冷漠地看著她,“我不会再回到你身边,惠子,死心吧!”

“承蒙招待,我玩得实在大开心。”季青岚笑嘻嘻地走到华靖与徐樱的身边,“我去把车开过来,到大门等吧!”

“等一下!”森源惠子抱著最后一搏的决心。“告诉我一件事,华靖。”

他半侧头,惠子追上前说:“你今天一整天陪著我跳舞,是为了我还是因为那小丫头的要求?是因为她同情我,所以你才顺著她的心意陪在我身边吗?”

华靖半垂下眼,冷酷的眸光透出了怜悯,或者说是叹息,“答案很清楚,不是吗?”***一路上,他们三人谁也没有开口,季青岚送他们到东方之珠后,“明天见了,两位。对了,阿樱,过来一下。”

徐樱走到驾驶座旁,“头低一点。”他又说。

她半弯身与他视线平行。“问问华靖他在日本发生的事吧!不要完全听信森源惠子的一面之辞,那女人的话百份之九十九点九九都不可信的。你……不要被她的话打败了。”

“季大哥。”她不知能说什么。

“别一脸要哭要哭的样子,我对女人的眼泪最头痛了。”他笑著在她额上敲了一记,“振作点,我认识的徐丫头可不是容易掉眼泪垂头丧气的女孩子喔!我走了。”

真的是“完全”被他看穿了。和他们比起来,她真像个小丫头吧!人生的历练、见解或者是对于人心的理解程度,初来乍到上海的她像三岁的孩子拚了命的学起步,可是和季青岚或是华靖相较,她一辈子也无法超越他们。

“进去吧!”

回头看著外表与平时并无二致的华副座,徐樱想起自己应该为一件很重要的事,向他深深地陪不是。“对不起,副座!”她百八十度的大鞠躬,头低得不能再低,最主要是她不敢看他的双眼。“今天发生的事都是我的错,我没有用大脑仔细思考,害你今天一晚上做你不喜欢做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道歉才好。如果你愿意接受的话,请你打我出气吧!打到你气消为止。”

“是吗?”

“嗯,请你打吧!”她抬起头,仰高下巴,将小脸呈给他。

“那……我就不客气了。”

华副座淡淡地说,徐樱心想他果真生气了,幸好她想到这个赔罪的方法,她不怕他打,反而怕他赌气不说话,或者干脆冷冰冰的对待她——一想到原本就冷冰冰的副座更冷,她就会受不了。他愿意接受她的道歉,真是太好了。

“咬紧你的牙关。”

她乖乖地照做了,但是落到她脸上的不是热烫的手,而是微冻的唇……随著吐出热热空气的鼻息搔在她的耳畔,那一吻徐樱永远不会忘记,冻寒的空气中,微冻的双唇,传达出来的温柔情意却是那样的绵密、甜美,她讶异中睁大双眼,与他音黑的眼神接触的瞬间,她好像掉入一池充满神秘、飘荡著致命吸引力的漆黑湖水里头,让她完全忘却了四周所在,然后……他无声地笑了,笑得有如璀璨的烟花绽放在夜空里,温暖她的身体,感动她的内心。

“你……作弄我。”

“对。”他毫无歉意地一口承认,“你给我机会,我无法不。”

说来说去又是她太笨了。不管怎样,他没有生气是最好的结果。“那么你气消罗?没有生我的气。”

“进去再说吧,你不冷吗?”

夜已深沉,但是俱乐部还是相当的热闹,避开外头的人潮,徐樱跟著华靖走进顶楼的办公室。当他扭亮电气灯座时,她走向吧台说:“喝茶或是咖啡呢?华副座。”

“咖啡。”华靖月兑下手套与大衣,看著她熟练的将磨好的咖啡豆放入壶内,煮滚水。现在看她一点也不像是几星期前落难上海、差点冻死街头的小甭女。那种一心一意的求生本能与坚毅性格,不轻易求饶,一旦接受他人援助就一心回报对方的固执,都是徐樱独特的一面,和他完全不同。

这世上只有她身处敌营时,还会同情情敌的处境,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什么也不说地,任由森源惠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他这辈子也从没做过什么为了别人而做的事,这还是头一次他想要依著那颗天真善良得难以置信的心,去为她而做什么。

这么做并不能让他更了解她的心思,却能让他解除自己一部分的武装。

“咖啡好了,你要加几颗糖?女乃精?”

“纯的就好。”他端起咖啡杯,透过热气看著她,还是那样子把心思写在脸上,一副很担心她煮的咖啡会不合他的口味。“很香。”他品尝一口说。

她笑了,很开心地,“真的吗?那就好。”

“坐下吧!我不习惯和站著的人说话。”华靖淡淡地说道。

依言坐下后,徐樱觉得今夜的华副座似乎有点不一样,好像……怎么说……亲切了一点,以前她想也没想过可以和他在深夜里,这样面对面坐著品尝咖啡。她还记得不久前的深夜,同样也是若有所思的他,却非常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教人不敢接近。寒月映照下的他和此刻温暖灯光笼罩下的他,虽然都是他,但是给她的感觉绝非一个短短的“南辕北辙”能形容尽。

“想问什么就问吧!”华靖扬起一眉,静静说道:“你的脸上画了好大个问号。”

“咦?有吗?”她模模自己的脸。

“那是比喻。”他叹口气,“想知道什么?我和森源惠子怎么认识的?或者是我和她为什么会成为情侣?”

“我无意刺探你的隐私,副座。提起这些往事不是会让你心痛吗?我不要紧的,森源惠子说的话我已经全忘光了,绝对不会把她说的那些关于你们……”她不禁红了脸,“总之,我会努力忘掉的。”

“那时候的我,一心想死。”

“什么?”

他沉入回忆,道出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的内心话。“我是个不受期待的小孩子,简单的说,就是我的母亲并不想怀我,却出于无奈地把我生下来。从我生下来她就不曾抱过我,每次她来看我都是为了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死掉算了’。我是我女乃女乃一手带大的,她也是整个家族里唯一愿意养我这个被诅咒的孩子。我女乃女乃是个宽大为怀的女人,尽量不让我感觉到自己和其他孩子有何不同,不让我感到不幸,但是她年事已高,抚养孩子对她来说是个太大的负担,在我七岁那年她就过世了。

“然后,我被丢给一个又一个不相关的人。没有亲戚或者家族愿意要我,他们宁可用钱雇人请他们收留我,也不愿意自己抚养我。身为华家的孩子,他们觉得送到孤儿院太丢脸了,所以等我到了十岁就被送到日本的寄宿学校去,隔著海洋,他们每月固定寄生活费给我,这是他们唯一能容忍我活在这世上的方法。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脑袋里就一直有这种想法了,死亡比活著要轻松,自杀会给我家族带来耻辱,所以我只能等著死神将我带走。一心求死,盼望有人会看不顺眼我,给我一刀解决我的问题。自暴自弃,喝酒、打架、夜归,无所不作,无恶不作。

“偏偏我的命就是那么硬,不管我受伤有多严重,在医院躺个两礼拜又恢复了。

不知不觉间,我从一个小混混变成统合地方学校的流氓老大,照理说树大招风敌人更多,我应该很快就会死在哪条巷子里,但是周遭的人都不敢动我,说我有什么魔鬼附身,是打不死的金身。团体越搞越大,我却越来越觉得无趣,没有任何事能让我获得一死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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