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很好啊,衡山派掌门的四师弟和武林盟主,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是软脚虾吧。”南宫靖淡然地说。
咦?什么?武林盟主?!他是段冰燕?!赵清儿惊骇得转过头,把那年约四十余的男子仔细打量一番。男子英姿焕发、气宇轩昂,浑身更散发著浩然的气质,不愧是白道所共推的武林盟主。
好半晌,南宫靖才不甚情愿地转过身来,望著他淡淡地问:“不知段盟主有何指教?”
段冰燕微笑抱拳。“公子,久违了。”
“是很久没见过了,不过你大概不怎么想碰见我吧。”南宫靖把视线投向尹亮风。
段冰燕被他一语道中心思,不由面露尴尬之色,忙用微笑掩饰。“公子说笑了,段某人颇感有缘呢。”
尹亮风见他把视线投向他,不由心中一凛,忙抱拳陪笑,“衡山派尹亮风与公子初次见面,幸会了。”
南宫靖一点头。“我看一眼就知道是你。”
尹亮风闻言心头一跳!他压根未曾与他谋面,他怎会知道他是谁?思及此,不由心底发毛。
“这个……”段冰燕略略迟疑才问:“不知衡山派的晚辈是何处冒犯了公子?”
“他们是没冒犯我,不过——”南宫靖把视线投向那三人。“却冒犯了我夫人。原本是他们走他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可是那两个小子却突然莫名其妙把我们拦下,硬是诬赖我夫人偷他们的钱包,还同时出手袭向我夫人胸前,我这个做丈夫的理当要保护我的妻子;那个拿长剑的还厉声责问我,要我交出解药,你们衡山派的家教还真令人愈来愈叹服了。”
话落,南宫靖漾开一抹迷人的浅笑,“我还在想,是不是要投帖拜山,好好跟贵掌门人谈谈。”
尹亮风听说他要投帖拜山,吓得心胆俱裂,面色一片惨白,霍然转身双目圆睁厉声喝问:“公子所说属实?”
凌志安等三人这时方知事态严重,连有权号令武林的武林盟主,都对对方客客气气的,对方的来头定然不小。
洪贵云被四师叔看得浑身发抖,只得点头承认:“我……我们……只是想开个玩笑而已。”
“该死的混蛋!”尹亮风上前各赏了三人一个重重的巴掌,气得浑身发抖。
三人见他气成了这样,只能噤若寒蝉捧著挨打的脸颊,明白这次是真的闯大祸了。
尹亮风打了三人后,回身向好友投以求助的眼神。
段冰燕暗暗叫苦,但为了好友,也只好硬著头皮替衡山派求情,深吸口气开口道:“不知公子可否卖我段某人一个面子,高抬贵手饶了这三个有眼无珠的小子?”
“卖你面子?”南宫靖注视著他问:“段盟主想怎么买?”
“这……”段冰燕一时语塞,暗忖这个小敝杰比他师父更难捉模,也更难缠。
南宫靖刚才的一段话听得赵清儿甜到心坎里了,待看见那三个臭家伙被掌掴,又见段冰燕替他们求情,俗话说:不看僧面要看佛面,心想就这么息事宁人算了,遂拉著南宫靖转过身去低语劝道:“我看就这样吧,人家段盟主都这么说了,就卖他个面子吧。”
南宫靖其实也懒得跟他们计较那么多,反正那三个小子回去肯定有一番罪好受,遂点头。“好吧,就依你。”语毕,转回身说道:“我夫人愿意卖段盟主面子,解毒方法是用六颗臭鸡蛋和上一斤的糯米粉,敷上一日夜就可解毒。”
段冰燕闻言大喜过望,立刻向赵清儿一抱拳。“多谢少夫人的美言,段某人铭记在心!”
赵清儿见身分尊贵的武林盟主向她道谢,慌得双手连摇,辞谢道:“段盟主太客气了,小女子不敢当。”
这时,尹亮风也朝南宫靖一抱拳,“多谢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尹某人回去定会严厉惩戒这三人的。”
南宫靖不置一词,扫视他们一眼,便拥著妻子转身离去。
直至他们转过弯道不见了身影,尹亮风和段冰燕才松了口气。
尹亮风转过身怒瞪著三人,气得再度破口大骂:“你们三个混蛋,差点就为衡山派惹来灭门大祸,你们知不知道?!”
有那么严重吗?不过是一个弱书生而已嘛,三人相视一眼,凌志安鼓起勇气问道:“四师叔,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你们为何要如此忌惮?”
尹亮风不答,因为那个名字连口说都会令人胆颤心惊,不由把视线投向好友。
段冰燕当然也是不太想提,尤其两天前幕阜山才发生了那件震惊武林的大事,可是他身为武林盟主也不能表现得太不像话,遂暗吸口气沉沉地说:“那位公子的真正身分是——毒中之王,万毒圣君的徒弟。换句话说,也就是未来的万毒圣君。”
三人听了,吓得面色惨白得犹如死人。“万……万毒……万毒圣君?!”
“万毒圣君”威名震慑武林,毒技冠绝天下,他想让谁死谁就活不了,其人宛如神龙般,见首不见尾,武林道上没几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惊天动地。
此刻,三人终于明白自己闯了大祸尚不自知,难怪他说要投帖拜山,四师叔会吓得面色遽变,因为一旦惹毛这绝世魔王,衡山派极可能就是下一个“黑雾山”。
“这次幸好有段盟主在,人家又愿意卖面子,否则你们三个被碎尸万断都不足惜。”尹亮风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点点头说:“我回去定要让你们师父好好的惩戒你们一番,才不会教你们老是目中无人!”话落朝凌志安喝道:“你还不赶快去找臭鸡蛋和糯米粉,好替你师弟们解毒?!”
“是、是,我马上就去!”
尹亮风回头对段冰燕说道:“回去之后我会将此事一五一十向掌门师兄禀告,相信掌门师兄会好好整顿门下弟子的礼教。”
段冰燕点头。“也好,是不该让门下弟子太恃势而骄。”
翌日。
赵清儿应了南宫靖的要求,换回女装,免得再让不轨的登徒子有机可乘。
两人搭乘了农夫的牛车,走了一小段路后,便相偕漫步在林间的小径上,轻风徐徐,令人通体舒畅。
赵清儿拉著他的手,边走边说:“既然可能是我杀父仇人的那群人已被你弄死了五个,剩下的也关在地牢里,我想我们就回去吧。”
南宫靖点头。“是该回去了,已出来好多天了,他们应该也快急死了。”
“你不是有留言给他们吗?”赵清儿说。
“嗯。”南宫靖又是一点头,“他们看到了留言,一定会马上派人出来找我,还会通知我师父,不管会不会被找到,回去之后大概会被臭骂一顿,又会啰嗦好久。”
赵清儿听了不免暗感忐忑,抬眸觑他一眼,期期艾艾地问:“那……你师父骂人会很凶吗?”
“不晓得,我从来没被他老人家骂过。”
“这样啊……”赵清儿只好安慰自己,也许他的师父脾气很好,回去后只会轻轻骂个两句而已。
两人手拉手静静地走著,赵清儿转眸睨眼目不斜视、专心走路的他。虽然这一路走来,南宫靖从未对她嘘寒问暖,更没说过一句体己甜蜜的话语,可是她却能感受到他是真的把她当妻子看待,尤其是昨天的那一番话,现在回想起来,还教她心口甜蜜蜜的。
这时,两人的上方突然掠过一道黑影,赵清儿本能地抬头上望,心想是大鹰飞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