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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疯魔 第12页

作者:雷恩那

但此际,她却惊得眸眶泛热,身躯颤抖。

有股深沉的痛迎面袭来,打得她几难招架,掩在内心最最深处的惊与惧,骤然被挖掘开来,痛到她汗涔涔而泪潸潸,无法自抑。

玄翼!

她扬声大叫,泪眼婆娑。

她举袖揭掉眼前迷蒙,很快拭泪,然一放下手,竟已失去玄翼踪影!

底下就是飞瀑深渊,当年她面不改色一纵而下,如今亦能。

你想干什么!

那道熟悉的男性嗓音犹如平地一声雷响,轰隆隆打进她耳中,击进她脑海,掐握她的心,狠狠揪回她的神魂。

她足尖发颤,怔怔还想踏前,一往前啊,踩空,便能坠落了……

你去哪里?

饼来!

被凶了,她突然哭起来,长这么大,从没这般痛哭过。

周遭起了好大的风,她单薄身子任风狂扫,不自觉晃动,哭得不能自已,蓦然间,她被劲风扫倒,薄身不知将落何处,一双强壮臂膀将她悍然一捞,那人在她耳畔怒骂了句——

混蛋!

“呜哇——”紫鸢听到自己的哭声,清楚无比,她如溺水者攀住唯一的一根浮木似的,两手紧紧抱住男人温热刚硬的身躯。

她入定不成,出了定,且还是被人从神识中救出。

她抱住揪她出定的燕影,发狠搂紧,小脸埋在他胸前,哭得乱七八糟。

第5章(1)

以为一直往南,沿着水流方向不断南行,不回首,然后,她就会在某时某地遇上他,遇上玄翼,与他重逢。

其实是她不愿深想。

逃避在脑中成形,化作思绪,最后成为一种惯然,而后变成命运,于是她一直在逃,逃离“白泉飞汤”,逃离玄翼已死的事实。

在三年前跃下白泉飞瀑的那一日,他早就死了,推她上岸后,他已死在湍流漩涡里,是她不愿承认,在脑袋瓜里迷乱自己,相信他一直活着。

泪水突然就这样溃堤,毫无预警奔流。

心绪突然掀起惊涛骇浪般的波动,彷佛这些年,她全然白活,将曾经动过的心、动过的情,完全封锁,学一块山岩,死死咬紧地面。

然,此刻封印陡解,她挺得好辛苦,快要撑不住。

有一个人正牢牢抓住她,那力道原始粗犷,展现再明显不过的怒气,她不觉受缚,而是欢迎这样的禁锢,好似她倒下了,这个人也不允许她受伤。

这一方,燕影确实既惊又怒。

心法引领,她一开始跟得很顺,随他入定到某个境地,看到他要她看的图纹,那古老图纹在每个人内心各有演绎,他的是远山、云山与晓山交错,远山绵延不绝,云山横乱,晓山茂密葱茏,他不理,因对他来说,天是地,地是天,他振翅飞过层层叠叠山云,不受局限,因此解开第一道心法。

而她的图纹竟是围成迷宫的无数高墙!

她闯进,本能地掩耳不听,断掉与他的连接。

她走上歧途,越走越偏,那座图纹迷宫将她吞噬。

他明白若不揪她出来,她会坠进一片光怪陆离中,无生无死、似梦非梦,不再清醒,然后在她的境地里,许多的伤会一而再、再而三重演,一遍遍历经痛苦,直至心死魂消。

用声音召唤已起不了作用,他闯进她神识中,在她无视他的吓阻、放任心魂深坠前,硬是抓她出定。

张眼——

洞中仍有火光,水帘流泻清音,他已渗出一背冷汗。

不知是她扑进他怀里,抑或他动手揪她入怀,洞中的他们也如神识中的两人,用力抱住彼此。

他粗嗄喘息,两条粗臂使劲儿勒住她,怕下一瞬,她真不见似的。

“谁让你乱闯?为何不听我所说的?你知这么做有多危险吗?倘使没找到你,你极可能一直待在那里,永远出不来!你——”

她在哭!

而且,哭得有些凄惨。

她小脸紧贴他胸口,发出呜呜哀鸣,彷佛很痛很痛,彷佛强大的悲伤从神识里带出,她无法摆月兑,只能这么痛。

他胸前一片湿热,被她的泪浸染。

身体发烫,烧灼灼,一股吞吐不出的沉重感压在胸臆间,他双掌分别握住她的上臂,硬生生将她推开,小段距离,紧盯她泛红的泪颜。

“那个男人是谁?”他嗓声微沉。“你唤他『玄翼』,他是你的谁?”他在她的神识中看到那名男子,模样年轻清俊,一袭素衫让他联想到凤主,但那个男人眉宇显得更幽沉阴晦些,与凤主爱装模作样扮忧郁,是截然不同的神气。

她哭成这样,与那个叫“玄翼”的人大有关联,不是吗?

他五官不自觉地绷紧。

面前的姑娘仍旧掉泪,她垂眸,不肯答话,上身却不由自主想靠近他,想再次紧贴他的胸,抱紧他,在他怀里寻求温暖。

紫鸢哭得有些昏昏然,这是她头一回泪流满面,也终于明白什么叫痛哭。

被推开、被质问,她什么都不理,就是强烈渴望那具精劲如不动山岳的躯体。

他的心音具穿透力,拥有安魂的力量,她很需要、很需要、很需要他。

然,他不允她贴靠了,两手明明攫住她不放,却不让她汲取那份安定感觉。

不要啊……不要这样……

深吸口气,她双眸依然半掩,雪色秀荑突然发动奇袭,她捧住他隐有胡青的脸颊,趁他怔然之际,小脸凑近,舌奔进他微启的唇间。

她的唇舌急切激烈,喉中犹发出细碎呜吟,像似他口中生气是她唯一能活之物,她既饥且渴,不断夺取、不断吸吮碾磨他嘴里一切。

遭受如此的“扑击”,燕影一时间无法动弹,脑门里被放了把大火,烧得他思绪成灰烬,如许久许久前,他还未学掌握异能之道,指间流光乍迸,把禁锢自己的铁锁和钢链全都掐成兜不拢的粉屑。

面颊一阵再熟悉不过的麻痒,他血气乱窜,细羽点点现出,下一刻就要异变。

他试图持稳,欲将神识守在层层心法之后。

岂料,刚推拒正交缠搅弄他的这具柔躯,她竟力大无比,他没能挣开,比她不知强上几倍的力劲莫名消散。

他已管不住呼吸,全身像一坨浑沌的泥,沉重、湿软,有谁挤压他、揉捏他,他往后一倒,任那宛若一团流火的姑娘伏在他身上为所欲为。

她漫香的唇舌还在吞食他,当她稍稍退出,改而啃吮他嘴角、颚下和咽喉时,他灼火烧过喉头般挤出嗄语——

“你……这……为什么……对我……”

真问出,他才正视了“”这该死的麻烦事。

他力弱气虚,不是得病,而是下意识允许她的扑击,他强她不知多少倍,却像个傻子任她欺凌,心火燃得通天高,并非恼恨,是欲念与蛮性破茧而出。

他一直压抑,对她的悸动,难解似阴阳,却费尽心力想做到不动如山岳。

“……你要我吗?”紫鸢的手回到他脸上,贴扶着,放肆过后更艳红的唇悬在他嘴上,轻哑吐语。“燕影,我想要你。”

体内岩浆漫过,肤上有火舌燃烧,燕影粗喘难抑,犹留惊怒之色的眉宇染上,直望她的目光更加深邃复杂。

“我想要你……”她幽声叹息,手再次往下探索,唇舌亦再次恣意妄为。

她忽而明白,原来靠“男色”慰藉,真能驱赶惊痛,如此亲昵地抱住他,对他做些再亲昵不过的事,那不安感就能被制伏。

或者对他的觊觎和不知羞耻的突袭,全因她体内早已混沌不洁的血作祟……再加上那些年在“白泉飞瀑”上,她看过太多肉欲横流的景象,女人与男人、男人跟男人、女人跟女人,还有十四、五岁的少男少女们……她看了太多,以为无感了,却不知是潜移默化,融入血肉里,才在今日一举对他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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