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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凛佳人(下) 第23页

作者:雷恩那

马车内,澄心软软小身子仍旧偎着她。

在她当新嫁娘那一日,拜过常、成了亲,被领进喜房静待新郎官进来揭头帕时,澄心难得没跟在明玉身边,却是偷偷溜进喜房内。

小小泵娘趴在她膝上,歪着头,从喜帕底下往上瞧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亮晶晶,小扇般的翘睫眨啊眨,然后女敕红小嘴一掀,说悄悄话般低声道——

“我要一个小弟弟。”

终于听到小小泵娘说话。夏晓清先是扬眉,眸眶便红了。

“还要一个小妹妹。”澄心悄声又说。“我要当姊姊。”

晓清哭了又笑了,简直哭笑不得。“你是小泵姑,没法子当姊姊啊!”

小小泵娘眸子一溜,想了想,满意点头。“好,那我当小泵姑。你把他们生出来,我会跟他们玩。”补一句。“一直玩。”想想再补一句。“玩很久。”

然后过了那一次之后,她又不说话了。

不过夏晓清已较不担忧了,她终于相信,小小泵娘当真是懒得开口而已。

一行人来到小山坳已近午时。

晓清见爹娘的坟头除多了些杂草,其余皆维持得相当好,心想,宫大爷定是托了人时不时过来巡视照料。

一颗心于是泛热发软,想到丈夫,她嘴角便不自觉往上翘,感觉襟口那半片圆圆白白的双心玉也温温热热,暖着她的肌。

双心玉她留下一半,另一半又偷偷送回给丈夫。

这事说来话可长了。

当初她把双心玉给了大智,宫大爷强取,后又偷偷挂回她身上,之后他们俩婚事底定,某夜她趁他睡熟之际,将半边圆玉偷偷放进他衫子袖袋里。

他后来发现了,觑着她似笑非笑,却半句不问。

两日后,换他越她浓睡未醒时,又把半边圆玉与她身上的半边合而为一,再次来个完是归“夏”。

丈夫此举让她迷惑得很,但见他仍一副似笑非笑模样,像跟她玩着游戏,她自然也不问他究竟何意,而是一而再、再而三,逮到机会就把半边圆玉偷偷送出,有时搁在他书房长桌上,有时放在他枕边,结果宫大爷亦是一次又一次将玉戴回她身上。

然后八成被退回得很习惯,现下见到送出的玉又合而为一,她不是懊恼他的想法难以捉模,而是懊恼自己怎又体力不支昏睡在他怀里,让他有机可乘,至于为何体力不支,那自是因干了很耗体力的活儿啊……

整理好爹娘的坟,祭拜完之后,她来到位在下方的夏家祖坟地。

祖坟地的状况出乎她意料,一样是有人看顾的感觉,她在这里遇见两名夏家老仆,都是以往跟在祖母身边做事的人。

欢喜地问候交谈,从两名老仆口中她才得知,几个无到可归的夏家老仆全都留在庆阳夏宅,那宅子已是“松辽宫家”的产业,但新主子没把一帮老仆赶走,就允他们住下,要他们将宅子维持好,也得时不时过去整理夏家祖坟地。

“小姐,您那一大屋子的书全给留下来了,当初宫爷特意吩咐,整屋子的书不能潮、不能被电蛀,咱们见一有日阳露脸,就会把书轮流搬出来晒,您放心。”

“小姐,除了宅子,城里几个店铺也都是宫爷拿了去,生意照常,卖丝绸的卖丝绸,古玩铺子也没收,一样好好的,半数以上的掌柜被留下了,当时铺头的生意原也挺好,要不是后来夏大爷接手,干那些糟七污八的事,二爷又动不动往柜上拿钱,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欸,算了算了,不提这些了,小姐都是宫家主母了呢,反正那些产业转来转去,也算转回小姐手里。小姐啊,您要得空,进城里走走吧!”

这些事,宫静川一句也没对她提。

第十五章

他为她做这么多,为旁人做这么多,却不曾对她说。

和两位老仆道了别,说道会找一天回夏家大宅瞧瞧众人,夏晓清在回程路上几乎要坐不住,简直归心似箭,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直接飞回丈夫身边。

“嘿嘿,静川兄没告诉你的事多了去,瞧他忙到无暇陪你,也知他又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噢——痛啊!”秋涵空诋毁的言词让坐在对座的明玉老大不痛快,小泵娘一脚“很不小心”且很用力踩下。

“啊!秋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是很恶意。

结果马车内又被这一大一小闹起来,一路闹回竹林大宅。

马车返回时已是午后,再过半个多时辰,日阳也差不多该下山。

夏晓清刚下车就见自家的另一辆马车备在大门口前,安丹帮忙撩开厚帘子,正要伺候主子上车,而那位宫家主爷此时长身立在马车边,脸色有些阴郁,双目炯炯直瞅她。

等到发现一名俊美人儿也从同一辆马车里溜出来,宫大爷脸色再阴三分,炯炯双目陡然眯起。

“你来干什么?”

“来找你寻欢作乐呀!”秋涵空撩着飞发,笑容可掬。“我来庆阳办点儿私事,听到这阵子你让人在永安城干下的事,恰巧你来了,还带着嫂子一起,你们成亲时我没能北上祝贺,今儿个自然得过府拜访,再问问两位想要什么样的贺礼啊……欸,礼多人不怪,做人要有礼,你又不是不知。”

永安?!

夏晓清正主动走向丈夫,听到秋涵空的话,莲步不禁一顿。

她顿住步伐,宫静川已急跨一大步到她面前,然后展袖将她搂在腰侧。

她扬睫瞧他,轻声问:“你还要出门吗?”

见妻子眉眸神情似无异样,宫大爷高悬的心稳了稳。

“不了,我本要去找你,你和明玉、澄心既已回来,我就不出门了。”

他旁若无人般用鼻头挲了挲妻子发心,弄得夏晓清面红耳赤。

“我们进去吧,别理无聊人士。”

说着,他一把捞起跟在妻子身边的小澄心,而明玉是一下马车就蹲在大门边看戏,此时也起身跟着哥哥、嫂嫂一块儿进门。

“喂,我好歹是客,你们好歹也招呼一下吧!”秋涵空巴巴跟了过来。

夏晓清到底是最有良心、心肠最柔软,再有,她也是当家主母,怎能怠慢贵客?因此,虽被宫大爷拉着往前,她仍很坚持地回头,柔声歉语——

“秋大爷,您先进来吧,喝个茶、歇会儿,晚一点就在府里用饭。”

爆静川撇撇嘴没说话,仅是拉着妻子、抱着小妹子一径前行。

这一方,只见秋涵空感动到一双美目含薄泪,轻声嚷嚷——

“还是嫂子够义气!不像某人无情无义、无血无泪、过河拆桥、铁石心肠——”

“秋爷!”

俊美人儿边叨念边跟上脚步,身后却追来一人,是秋家随行的护卫之一。

那秋家护卫紧声一喊,不仅秋涵空止住步伐,连宫静川亦跟着停顿脚步。

“何事?”秋涵空问。

“爷,鲁总管派人来报,说是找到采居先生了。”

“他人现在何处?”语气一转沉肃。

“已被逮回,就在“秋波楼”中。”

闻言,秋涵空静默了会儿,随即扬声道:“把马车拉过来,回“秋波楼”。”

“是。”秋家护卫衔命而去。

另一边,夏晓清瞧得很是迷糊,不禁问:“秋大爷,您有急事吗?”

秋涵空转过头,作了一个揖,笑道:“晓清嫂子,咱确实有急事待办,急着赶回去,今日就不搅扰了。见你们好好的,我心里比什么都欢喜,已不须多留。”

“你别为难人家。”宫静川突然丢出一句教人丈二命刚模不到脑袋瓜的禅语。

秋涵空表情略僵,一下子又回复风流神态,似笑非笑。

“我怎会为难他?我疼他都来不及,怎舍得为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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