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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君白头 第15页

作者:雷恩那

“看什么看?看老子长得英俊啊?”

君霁华仍凝着脸,没被吓住,轻声问:“寒爷跟‘凤宝庄’不是哥俩好吗?你手底下没有那般伶俐的小泵娘可供支使,只好跟苗家借人,是不?她们俩跟着我快两年,该是连牡丹红也没瞧出底细……寒爷为什么这么做?”

答不出来,耍赖还不会吗?他寒春绪要愿意,死的都能说成活的,黑的都能漂成白的。“什么……怎么做?我、我可什么都没做!”混帐!结巴什么?

呼吸略促,她白颊浮开两抹霞,像着恼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声音。

“寒爷最后为什么肯帮我?”

“我帮你什么了?”装傻。

她五指揪紧衣襟,另一手紧按着窗缘。“你……你本来没想蹚‘夺花会’这趟浑水,为什么还是来了?”

救命……她问的事,非得件件都这么难答才行吗?

手发痒,直想扯头发,他暗暗咬牙忍下,粗声道:“我后来记起了,当初曾吃过你的一袋芝麻饼和炸米香,老子那时说过,倘若我没死,又混得风生水起,必定回报你。既然你不想待在‘天香院’,就跟我走,有我一口饭,自然少不了你一口……你干么这样瞧我?其实……那个……说到底,我帮的是自个儿,我这人没脸没皮、没心没肺,说是回报,最后也得捞点好处,没好处的活儿,谁干啊?”

“好、好处?”

他嘿嘿笑,贼着双目,把她从头到脚顺溜了一回,还很故意地在她胸脯和腰臀的地方停顿了顿。

“不就你这个‘好处’?我花钱买下你,江南花魁娘子从此归了我寒春绪,老子从小闯荡江湖,好不容易混到这分上,还不该让自己乐呵乐呵,找个女人暖暖被窝吗?这可跟什么情啊爱的不相干,反正是养个女人在身边,尽享软玉温香,老子不想要,就干晾着她,要上了火,就拿她败败火——”

君霁华本能地一巴掌挥过去,但没打上那张可恶的脸,而是硬生生停在半空。

至于杵在她面前的寒春绪,对她突如其来的“发难”明明能避、能挡、能反击,却动也未动,真等着她挥打过来似的。

“你打啊!怎么不打?敢打老子的人,现在坟头的草都不知长多高了!”

啪!真打了。

不激她不就没事,他偏要激她。

没错,他承认,自己就是讨打,因为嘴太贱,欠揍。

君霁华气到全身颤抖,打了第一下后,不解气,又左右开弓连打他好几下。

他突然张臂抱住她,她用力挣扎,拳打脚踢,两人演出全武行,弱的那一方猛攻,强的那一方钳制再钳制,两人从窗边“打”至榻上。

寒春绪抱紧姑娘家柔软身子,这姑娘不肯安分,每下挣扎都在他怀里又蹭又钻,嗅着那股馨香,他气息越来越粗浓,心跳如擂鼓,丹田涌出热气,在血中奔流,他面红耳赤,腿间沉重。

似吼一声,他把脸压上她的,蛮横索吻。

被占住唇舌,君霁华起先还能奋力地扭动、捶打,但怎么都甩不开压在身上、坚硬且发烫的身躯,最后实在没力气了。她头昏,鼻间、口中全是他的气味,完全的男性,阳刚而且野蛮……她或者咬人了,为她似乎尝到一丝血味,而唇齿磨擦、攻守,也不知是他的血,还是她的血……

还能怎么样?她想怎么样?

傻了吗?有什么值她发这么大火气?

她只是被一个男人买了,买来暖床、败火用的,做她这门营生的女子,跟着一个男人过日子,总比被成群的男人糟蹋来得好,不是吗?

有什么好气?她只是没逃成,只是被下圈套,只是……有些失望,有些难过,有些心痛,如此而己。

她放弃挣扎了。

她是俎上肉,随便人家怎么对待,她温驯安静地躺着,腰带早被扯得松垮垮,男人的手探进她半敞的襟口。

寒春绪立即察觉到她的改变。

他猛然抬起头,双目紧盯她,见那张倔强脸蛋红通通,眼角挂着泪,他心里不禁连篇咒骂,头一甩,人已下了榻。

两腿与肩同宽,他双手插在腰侧,背对她,用力呼吸吐纳。

身后传出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他听到姑娘开口,平淡幽静地道——

“寒爷不是想要吗?既然想要,就尽管取去。你本就是夺花之人,是我的恩客呢,还客气什么?”

寒春绪倏地转回身。

他面庞陡沉,下领不由得一绷。

榻上姑娘此时披散着长发坐起,发丝因方才的纠缠而蓬松微乱,她两腮霞浓,前襟尽敞了,衣衫褪至腰部,毫不遮掩地对他露出雪白玉肩……

第6章(1)

一个身体再正常不过的血性汉子,面对一个半果的妙龄姑娘,要平心静气、不动如山,实在太为难。

寒春绪胸腔鼓伏,一次比一次剧烈。

他绝对、绝对不是个君子,不懂什么叫非礼勿视,两道灼人目光尽管黏在那一身清肌上,女子的饱满与温润尽入他眼中,最后他利眉微扬,对上那双含水不落的美眸。

她表情执拗,泪珠都滚在眼眶里,却倔气地不肯让它们往下掉。

她强梁。

她硬气。

她、她……寒春绪暗暗咬牙,气她,也气自己。

“你这是干什么?”他额角青筋都浮现了。

她不答话,或者一时间答不出来。

“你这是在干什么?!”口气更恶。

“寒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她唇瓣微颤,瞳心也跟着颤动着,而两眸依旧直勾勾。

“别以为我不敢!”他咬牙切齿。

深深呼吸,“寒爷当然敢。”

“你——”可恶!

都这时侯,还当哪门子柳下惠?

他大步跨过去,再次吻了她,吻得相当粗鲁。他再次将她压倒,一腿抵进她双腿之间,两手也没闲着,带着火气揉捏。

她不让他好过,他也不饶她!

他是谁啊?

他可是横行一江南北的“千岁忧”!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他满头白发换来什么?

不就是为了金银财宝,为了道上的势力,为了美人在怀吗?

而此时怀中的美人,还是他牵挂于心、欲放不能放的姑娘。她心眼好,还傻乎乎跟他讲义气呢,临危时候,要她顾自个儿小命去,她也不晓得逃躲,力气好弱,却妄想护他,站在街头巷口任人辱骂,只一迳低头,不晓得反击……这么傻,怎么放她?不知死活上了他的心,怎么放她?

突如其来,他脑门狠狠挨了一下重击似的大痛,那是最后、最后的最后的一丝良心,薄浅得很可怜,但……到底是拉住他了。

他两排牙磨得格格响,再次跃下床榻,大口吸气,试图平息体内猛火。

他可以控制自己……可以的……

他不跟她一般见识……

“寒爷还踌躇些什么?你、你手下留情,这个情,我可担当不起。反正……过得了初一,过不了十五,男人和女人,不就那么一回事?你何须装清高……”

他身后传来的沙哑女嗓颤抖得可怜,却仍然发着倔,跟他卯上似的,拿话挤对他,不肯放过。

“莫非……寒爷不是不想,而是不行吗?”

她最后使的这记杀招太凶狠,只要是个男人都撑不住!

寒春绪猛地转身,如果怒气有形有色,定能看到他周身冒火,火气腾腾。

他不行?

他不行?!

他都火上心、精冲脑了,还不行?!

接盘、销盘,货好、货贱,价熟、价生,他这眼力练得比孙大圣还精,怎么就没瞧出她柔弱清雅的外表下,那脾气倔起来足教人气到发昏,气到血冲天灵,只差没七孔流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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