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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家坏 第17页

作者:雷恩那

“那很好……”她低幽又喃,伸手拉开腰上的衣结,然后卸下长衫。

衫子底下,她未着寸缕,如婴儿般光洁,盈逸着动人幽香。

她拔掉金钗,松垮的发髻随即崩下,乌丝如瀑直落,衬得她清肌包为莹白。

鄂奇峰屏息看着眼前一切。

他不可能不为所动,尤其在他已对她有意的情况下,浑身悸颤,心口汹涌,要抵拒这股极香,比登天还难。

“朱姑娘……”喉头燥热,他声音沙哑得可怕,强迫双目锁住她的眼。

她的眼柔媚如丝,醉了似的,却是再执着不过。

“鄂爷,奴家想了想,与其闷头自个儿生气,倒不如把气往您身上出,那还能图个痛快。”一顿,艳唇勾笑,柔荑攀上他的宽肩。“所以啊,我跟鄂爷讨债来了,就三天,咱们把帐仔细算算,往后就两清。”

躺下吧……

她藕臂使着劲,把他往后压倒在榻上。

鄂奇峰顺势躺倒,两眼仍一瞬也不瞬的。他感觉不到伤口的刺疼麻痒,只觉整个人快要燃烧,血往脑门冲,气往丹田急聚。

他被推倒,那柔润如水的女人爬上他的身,跨坐在他腰际,乌发散在她果身上,亦散在他胸前。

他听着她在耳边揉笑轻喃——

“鄂爷别怕,奴家会好好待您的……”

第七章可怜飞花自犯伤

破晓时分,藏青带雾的光穿透窗纸,穿透纱帷。

趴睡在他身侧的女人仍一丝不挂,他也一样,薄丝被不知何时掉到地上,连枕头也滚落,床帷内流动着静谧谧的幽情,明明是静的,却又流动,应该是隐晦未明的,却愈益浮现。

血中的欲潮犹在,鄂奇峰沈静调息,深徐地拉长呼息。

他看着女人那张脂粉未施的脸蛋。

青丝圈围下,她的脸好小,少掉精巧的艳妆,她面色偏白,像吹弹可破,薄透得连肌肤底下的细小血丝都隐隐能见。清秀的眉,清秀的鼻唇,垂睫密密投下两弧阴影,看起来这么稚女敕,如此可欺……

然而,他才是“受欺”的那一方。

被她扑倒,他……甘心情愿。

对她的感觉颇复杂,有、有迷惑,会心怜她,又常对她感到莫可奈何。

能在一起,就在一起吧。

他尽避不明白她为何非要他不可,是放不开那个“阿奇”?抑或只为了以“男妓”之词辱他泄忿?事已至此,她做了她想做的,接下来就该按他的想法办事。

大手撩开她垂在颊面的发,彷佛被男人掌心散出的热气侵扰,朱拂晓双睫微颤,睁开眼。

她像是一时间搞不清楚发生何事,眸光氤氲,有些憨气,怔怔对上那双离自己好近的男性炯目,薄暗中,她在他黑亮瞳底觑见两张痴容。

那是她,纵情欢爱后的朱拂晓,她得到这男人,在他眼中留了影。

“鄂爷,奴家得多谢您的卖力配合呢!”

她软嗓微哑,透白的颊晕开两团红,淡淡的,但的确红了脸。

处子破身并不容易,尽避长年于“怜香阁”练玉女功让她筋骨柔软,又多次透过洞眼窥习床戏,听取姊妹们的经验交流,但真正把男人压倒、霸王硬上弓,要上得美妙顺利,对于“首战”的她而言,仍是有些小难。

他的全然配合,偶尔反守为攻,让她内心感激。

鄂奇峰粗犷面庞竟也跟着发燥,嘴皮略动,却没出声。

她改为侧躺,挨他挨得更近,两人呼息交融,热呼呼地烘烫彼此。

她覆住他刚硬的大手,用颊面去蹭他粗糙掌心,方寸浸润暖波,甜中漾微酸。

“鄂爷和翔凤在一块儿时,也是这样吗?”话一问出,她便悔了,觉得自己实在小家子气,太不上道。她咬着唇,胀红脸。

他表情明显一愣,两眼瞠了瞠。

“别理会我,我胡乱问的。”朱拂晓突地笑开,笑得眼瞇瞇。

他胸中又感刺疼,无关那道已开始收口的箭伤。

盯着她,他沙嗄道:“翔凤跟我订亲时才十七,我与她没来得及拜堂成亲,未成夫妻……”

这会儿换朱拂晓表情愣愣,她想着他的话,看着他古古怪怪、好似……彷佛……有些腼的神情……

一抹认知如疾电闪进她脑子里!“你没跟翔凤——”喉儿一堵,她没说破,心里绷痛。

她想起翔凤的遭遇,那姑娘年纪轻轻就死了,跟心爱男人热烈纵欲地缠绵的事,竟连一次也没做过……但是,翔凤爱上的这个男人必定待她很好,疼她、宠她、纵容她,她芳华虽短,却被深心爱慕着……这样究竟是有幸、抑是惋惜?霎时间,朱拂晓只觉若有所痴,不能自已。

片刻,她从幽思中宁定神志,发现男人仍直勾勾看她。

她徐徐扬起嘴角。

不知因何,觉得此时两人光溜溜、如母体里相向的一对双生胎儿,脸对着脸,手覆着手,呼息着彼此的呼息,她的神魂身心与他好近,彷佛能聊上好久的话,说些很私密的事。

“那么……鄂爷后来还有看上哪家姑娘吗?”

鄂奇峰好看的剑眉拢了拢,脸色又古怪起来。

这一次,他拖比较久些才答:“‘秋家堡’大火后,玉虎需要养伤,我带他和燕妹投靠住在漠河北上的师叔,后来日子多在习武中度过,大半年过去,玉虎的状况稳定下来,我从那时起就忙着追查二师弟陆竞高的下落,一边想法子重建牧场……”略顿。“哪会有闲暇心情去留意谁家的姑娘。”

“……鄂爷没有相好的姑娘吗?”

他瞪人。很明白她所说的“相好姑娘”,指的是花楼里卖身的花娘。

朱拂晓被他瞪得心脏重重怦响。

他这飞眉瞠目的凶神恶煞相,是表示……他、没、有。是吧?是吧?!

没跟翔凤在一块儿,没再喜欢哪家大闺女,不在花娘们身上图个慰藉……他、他……难不成跟她一般样儿,该懂的都懂,不该懂的也懂,只是苦无合意的对象。

噢,老天……他脸真的红了!她没看错!

而且,他一直瞪她,一直、一直瞪,瞪得她禁不住心花怒放,眉眼弯弯,无数笑气不断冒出,让她唇角也弯弯,怎么也扯不平。

“我只是不用,并非不能用。”

鄂奇峰突然反握她的小手,宽额抵上她的,鼻尖还侵迫地压触她的秀挺鼻头,语气放得很狠似的,一听就晓得恼羞成怒。

她唉唉叹气,芙容犹笑。

“是。爷说得很是。之前鄂爷没拿出来用,今晚终于猛虎出柙,奴家得以插上这把头香,当真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啊!”

陡地,一张笑不停的小嘴被含个正着!

谤本不理胸前带伤,鄂奇峰整个人俯过去,舌探进那绵软唇内,纠缠着,把猛火渡过去给她,要她也随之腾烧起来。

怎么办?这男人怎么有趣成这模样?她越来越贪心,贪得心越来越痛。她喜爱那时的“阿奇”,很爱“阿奇”的憨厚样,很爱“阿奇”傻里傻气的朴直,但此时抱住她的这个男人,她曾气恨他的欺骗,他也认为自己骗了她,却一直到现在她才意会到,那时的“阿奇”一直是他,一直在他心里,他也憨厚、也傻气,他很真、很惹人怜惜……

就这三天,她来怜惜他吧。

这三天,他是她的。

“鄂爷,我要你……”她玉臂环上他的颈,双腿圈环他的腰,在他身下敞开。

她的迎合让男人彻底疯狂。

于是,天光方透的房中再次被浓情占满,床帷内的小小天地又掀欲浪,只是情与欲搅弄在一块儿,有过这一场,烈爱灼魂,谁能真正提得起、放得下?谁又有本事能了断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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