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妳是我的阳光、我的空气、我的清水、我欢乐与幸福的来源!我不能没有妳,我只想跟妳求婚……』男士一手捣心,虔诚无比地说:『因为除了妳,我谁也不爱!』
轰!有什么在眼前炸开。
是了……是了……
似乎……有些明白了……
蒂蒂答应男士的求婚,围观的人欢声雷动,但火野刚听不见。
他听不见,因为脑中响起一个巨大的声音,咆哮着,掀起层层迭迭的回响,他如梦初醒。
因为除了妳,我谁也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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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在八月份“金山乡甘薯节”的活动,庙宇旁边的一大片农地将配合着活动,做为举办“甘薯田千人大焢窑”和“挖甘薯体验”的场地,因此在三、四月时就由农会出面与农户们协调,种植品质优良的甘薯。
距离正式活动登场只剩一天时间,负责筹办的单位人手不太足够,一早,余文靖就被目前在农会服务的国小同窗好友抓公差,先是去布置开幕会场,绑彩带、挂布条、插旗子,忙得不亦乐乎,跟着又被一群也来义务帮忙的婆婆妈妈拖到甘薯田去,说是在活动期间,为了要指导一些以为甘薯是长在树上的都市人“造窑”和“焢窑”的技术,得事先亲自下田去玩一玩。
天气阴阴的,没什么阳光,田园间的风吹起来很舒服,有着自然的青车味。
主办单位在田埂上搭起一排彩色帆布篷,搬来桌椅和饮料,准备充当明天腔窑活动的召集站。
孩子们在收成结束的甘薯田上跑跳嬉戏,几个还拿着棒球手套,用甘薯大玩接球、投球的游戏,而这一方,婆婆妈妈们已经用上块成功地堆起两座半人高的大土窑,那锥形比例、那堆迭的手法真是完美到爆,简直就是艺术品啊!
余文靖哪里还管手脏不脏,连忙掏出有照相功能的手机拚命对着那两座大土窑猛拍,忍不住赞叹道:“阿婆,这真是太厉害啦!”可惜等一下就要付之一炬了。
“搁卡厉害的还在后头,把火烧得旺旺旺,让土块里的湿气全部跑掉,这也是要看技术滴,而且把憨吉(甘薯)往窑里丢的时间嘛要算好,呵呵呵~~这样焙出来的憨吉才会甘甜好吃啊!”
旁边几位妈妈笑咪咪点头附和。
“素啦素啦,阿婆有练过,不素谁来『焢窑』都焢得成的!”
“妳在旁边看、跟着做,就会知道很多小撇步啊!”
余文靖也笑咪咪地点头,连拍十几张,把一群热情有劲的婆婆妈妈也都拍进去,终于才甘愿地收起手机。
“小姐,妳看起来有点面熟又不会太面熟,啊妳也是这里的人喔?”
“哎呀三八呀~~她就是『山樱』那个阿满的小女儿,小时候常去妳家冰店吃冰呀,妳认不出来喔?”
有人替她回答了,余文靖仍是笑。回到故里,这儿浓厚的人情和可亲的笑语总让她那张清净的脸笑口常开。
笔里什么都好,只是夜深人静时,她会想起那人,那个脾气暴戾、笑起来却好看得让她心悸不已的男人。
想着他,她的心会隐隐作疼。窗外清朗的月光抚慰着她,让她记起他们曾静静相拥,在这样的月光下。
他会找到她要的答案吗?
分开的这两个多礼拜,她常这么问自己。有时真觉得傻,竟会如此这般地牵挂着一个人,明明就是自己硬要抛下他的。
如果他永远也想不通,那么,她是不是该放手?放开他,也放开自己,别继续迷路下去?
想起男人的求婚,她心底又是一阵叹息。
婆婆妈妈不会让她有时间在那儿惆怅兼忧郁的,知道她是“山樱”余陈月满的女儿后,对她更是感兴趣得不得了!
“原是妳是阿满的女儿喔!厚~~生得很水ㄋㄟ,妳在哪里工作?今年几岁?啊有没有男朋友?阿桑帮妳介绍好不好?不是偶臭弹,偶做媒人很厉害的,一定可以找到跟妳很登对的人!”
又来了……余文靖有些头痛。回来两个多礼拜,已经有一拖拉库的邻居和乡亲说要帮她介绍男朋友。
“阿桑,我不用的,我其实——”
“阿靖——阿靖——”喊着她的声音中气十足,响遍整大片甘薯田。
余文靖闻声回望,就见不远处的田边道路上,她家那台被母亲大人用喷漆喷出好多粉红色点点的光阳五十就停在那里,余陈月满头戴安全帽,正兴奋不已地边朝着她猛挥手,边惊天动地地大喊:“阿靖!人家来家里提亲了!快来快来!阿母带他来找妳喽!”
余文靖整个傻掉。
特别是,当她看见坐在那台快要报废的小机车后座的男人正缓缓跨下车,又缓缓月兑掉那顶贴满卡通贴纸、对他而言实在太小的可笑安全帽,踩着坚定的步伐朝她走来时,她瞠目结舌,直接僵在当场,脑中一片空白。
第十章
她说,等他能给她满意的答复,他就可以来找她。
他来了,查询由巴黎飞往台湾最快出发的班次,买下机票,飞到有她的所在。
虽然长途飞行有些累,在机上他吃不多也睡不好,下机后就直接包计程车奔上山,但此时见到她盈盈立在眼前,率性的贴身水蓝T恤,一件七分牛仔裤,她果着足,扎着马尾的长发随风轻扬,那张温润的心脸将他的疲惫一扫而空,胸中瞬间涨满温泉般的暖意。
“火、火火火……”余文靖的小嘴张张合合好几回,瞪着越走越近的男人。
“分开十多天,妳连我的名字都叫不出来了?”火野刚走到离她只剩一步的距离,垂目凝视着,黑黝黝的眼瞳像是在笑,戏谑而愉悦。
余文靖心跳一百,有被狠狠电到的感觉。
“你、你……你怎么跑来了?”他真的来了,但是,他来干么?
峻脸毫不吝啬地露出深酒涡。“余妈妈刚刚不是已经昭告天下了?”
嗄?!她怔了怔,努力回想几分钟前发生的事,围在一旁看好戏的婆婆妈妈们已经受不了了,七嘴八舌、热心无比地提供最新资讯——
“妳妈妈说妳家被人去提亲啦!”
“素啦,刚刚阿满就素这么讲的,大家都嘛听得清清楚楚!”
“这位先生生得高强又飘撇,汉车下错,很好很好,可以嫁啦!”
因活动而显得红润的脸一下子大爆红,余文靖还在努力想着该说什么,余陈月满活力充沛的亮嗓已再次吸引众人注意——
“阿刚、阿刚,你忘记你的花了,有花才烂(浪)漫!噢~~好像在演电影,我家阿靖是女主角耶!”
余陈月满抱来放在机车前座下面的一大把玫瑰,挤过层层人群,把花束交到火野刚手里,又对着发怔的女儿挤眉弄眼,笑得真开心。
这实在是……实在是……余文靖依旧想不出话来形容目前的状况。
男人的五官从来没有这么英俊饼,会发亮似的,她被他看得呼吸有够不顺畅,觉得这凉凉的天气不知怎么突然燥热了起来。
暗暗做了好几个月复式深呼吸,她润着过于干燥的唇瓣,小声道:“有什么事,我们到别的地方谈好下好?”拜托~~
她声音带着明显的乞求,那对漂亮的眸子也流露出一样的意味,但火野刚把心一横,这一次,他不要按着她的规则玩。
咧嘴笑露白牙,他声朗朗道:“不用那么麻烦,在这里很好、很热闹,有很多乡亲帮忙做见证,比较有保障。”
忽然,他立正站好,很郑重地把手里的花束递向她。“花是我刚才搭计程车上来时,停在路上的花店买的,花店老板娘说,很多人求婚都爱用这款玫瑰,大大绽放的花朵代表热烈的浓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