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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箫郎 第20页

作者:雷恩那

两人气息皆乱,如石像般静定不动地对凝了片刻。江风凄野,吹散了迷雾,亦拂来颤寒冷意,可纠缠在一块儿的男女面泛潮红,额上还渗出薄薄汗珠,似乎全然感受不到寒凉。

她肩上的黑披风在扑倒他时掉落一旁,此时,她衣襟略松,腋下的系带散开两处,微露出里边的中衣和玉颈凝肌。

凤眸不曾须臾离开男子的俊颜,殷落霞单袖抬将起来,打乱了束发,一头及肩乌丝随即垂下,在风中轻荡,那张清素脸容有种不真实感,眉与唇间蕴溢出风流别韵。

“兴武……你当年既已许诺我,我便有这个权支使你的一切,是不?一诺千金呀,你们名门正派里的君子和侠义人物不就最重视这一套吗?你连命都属我,还有什么东西是我不能取的?现下才来打退堂鼓,我要瞧不起你的……”

软掌抚弄他瘦削的颊,他落拓、清癯的脸印在她芳心深处。

终是能如此地贴近他啊!抛开所有的顾己心和矜持,以怜爱的姿态珍惜着眼前这一刻……

她知道自己野蛮,她总是亏待他。就这一次便好,她想与他在一块儿,今夜过后,世情缈缈,许多事都会不一样了……

裴兴武以相同的专注一瞬也不瞬地望住她,忽地大掌一覆,抓住她贴熨在他肤上的小手。

“所以,妳想要我?”他目光炯峻,声音犹如吞了炭块,沙嗄得不可思议。

她脸红,衫袍下的腿却大胆地将他夹紧。“是。”

她坦率的回答让他眉峰一弛,跟着又问:“就在这里?”

“对。”

“为什么?”

“你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吗?”她叹气。

“我要知道为什么?”他语气坚决。

“我兴致来了,想做就做,不成吗?”噢~~心里在申吟,她八成疯了,才会吐出这种……这种近乎婬秽的话语。

没料及,被压在底下的男人竟低低笑出。

殷落霞瞠眸瞪人,心湖又掀巨涛,觉得他的笑着实好看,好看到让她内颊不断地泌出唾液,忍不住癌去含住那两片紫唇。

“唔……妳晓得怎么做吗?落霞……”他由着她舌忝吮、啃咬,在她香舌的侵犯下哑声问着。

“我知道那是什么模样……我看过男人的,很多次、很多次的……你最好相信……”她拔掉他腰间铁箫,手开始拉扯他的衣衫,在男性结实的躯体上放胆模索,当真是抛光所有的矜持,非得到这个男人不可。

“什么时候?”裴兴武眉心紧蹙。

“嗯?”她嘟囔,小脸忙着埋在他颈窝处啄吻。

“什么时候瞧过男人果身?!”还好多次、好多次?两道剑眉都快纠在一起打架?!

“帮人治病的时候啊……”

她好忙,忙着在他身上“为非作歹”。模糊答着,纤长十指已覆上他赤果的胸肌,微凉的指尖正循着强健的肌理纹路游移。

那下意识的更带挑弄意味,裴兴武气息一粗,喉中竟滚出连自个儿听了都要脸红的低喘。

这姑娘啊,任性妄为惯了,特立独行,谁也不去理会,往往只图心中尽兴……尽避这般,有人独爱如此孤芳……唉唉,偏偏就爱如此孤芳。他还能把持得住吗?

陡然间,他握住她的腰往旁一翻,将她压倒在那张黑披风上。

情势倏变,他神情高深莫测,鼻尖轻触她的,紧声再问:“只要兴致一来,跟谁都可以吗?”

殷落霞静睇着他许久,似在沉吟,但柔心已谧谧开启,柔情在不觉处深浓,这情缘悄然深结,她还求什么?

她抚着他的脸。“我想要你,只有你而已。”想来,这一生便是如此了。有过他后,将过尽千帆皆不是。

裴兴武身躯绷紧,拥住她的力道不禁加重,似是十分激动,连语调亦低颤着。“妳不后悔?”

她轻笑。“不后悔。”

“当真?”

“再确定不过。”

裴兴武锐目一瞇。“好。”

那么,他会让她明白,她替人治病时所见过的男性,那虚弱无力、委靡不振的身躯,跟他的全然不同。

还有,就算清楚男人是何模样,并不表示懂得男人和女人在一块儿究竟成什么样?

有人独爱如此孤芳啊……

他心中叹息,主动俯下头,双掌稳稳攫住底下的人儿,这会儿,可不再继续“打不还手”地“容忍”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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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中宵,她轻颤着,在熟悉气息的包围下掀启眼睫。

安在身上的是他的黑披风,此时刻,她已不在那片白芦坡,而是微蜷着身,侧卧在一艘中型船的乌篷子里。

身旁无人,她眨眨眼,扬眉瞧向篷外。裴兴武正静伫在船尾,一头同她一般打散了的黑发随风飞飘。

丝毫不畏寒似的,他上身仅着中衣,未系衣带,双臂抱在胸前,远放的目光如星又如雾,如夜中难以探知的一切。

他很困惑,又觉得……不甘吧?

殷落霞在幽暗中勾勒出一抹忧郁的笑弧。

可怜的、可怜的人啊,总让她这么欺负着、占尽便宜,连点尊严也不留。以往受她冷言冷语地支使也就作罢,如今,还被她拿出当年那个许诺来强迫……强迫他抱她、在野地里与她欢爱……

心口炽热,那热推向四肢百骸,在颊上、肤上悄悄烧腾。

不怕的……一切还来得及,她总是要还他一个公道……

立在船尾沉思的男子仿佛听见了她微乎其微的叹息,那伟岸身影一转,随即矮着身步入,来到她身旁盘腿而坐。

“觉得如何?”他目光神俊,语调沉稳依旧,像在谈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什、什么?”怎觉得篷子里一下子变得狭小起来,教人难以呼吸?还是外头好,天为盖、地为庐,夜风清透、月色优美,抱在一块儿也、也、也……唉唉唉,她想些啥儿呀?

“妳是第一次,难免会疼。现下仍觉不适吗?”他又问。

尽避乌篷里光线幽暗,但练武之人眼力绝佳,她难得展现的窘态竟也可爱又风流,全避无可避地落入裴兴武眼底,男性方唇淡勾。

殷落霞脸蛋火红,黑披风里的手握成小拳,冲口就出。“你也是第一次,咱们彼此彼此!”

“喔?”他挑眉,先是一怔,随即笑意加浓,低问:“何以见得?”

其实,她是胡乱瞎猜的,可被这么一问,只得硬着头皮道:“你这人……你、你看似挺好相处、脾气温和无害,与谁都能打作一片,说到底,不就是深谙江湖礼数,表面功夫做得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骨子里却冷僻得很。你与腾哥根本大大不同,腾哥他心胸开阔、豪迈不拘,不管是贩夫走卒、杀猪屠狗之辈,抑或是名门正派、达官显贵之士,只要相见欢喜,定敞怀以对。可、可你这人……你、你……”略顿,她深吸了口气。

“如何?”

“倘若不经一段时候相处,长时间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观察,你这人根本难与谁交心。尚未成为知交前便难以容忍旁人近身,你不让人近身,要怎么让姑娘上你的床?”至于她是个例外,因那个许诺,他不得不对她屈服。

脸热,心亦炽,乌篷中静了片刻,她凤眸一眨,在幽暗中瞧见他露出白牙。怪啦!她、她……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吗?

裴兴武终于启唇,沉静道:“以往在『天龙堂』替师父出门办事,和江湖上的帮派人物斡旋交陪,曾有几次上花楼的经验,除大鱼大肉、琼浆玉露外,席间定唤来窑姐儿作陪。”他双目一敛。“落霞……对男女之事,我懂得比妳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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