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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箫郎 第19页

作者:雷恩那

殷落霞凤眸溜了一圈,愕然地发觉披风不见了。

呃……该不会是遗留在那艘小篷船上了?还是……嗯……诚如那几个码头工人所戏谑的,她迷迷糊糊地没系紧,所以教风给吹跑啦?

“我真的带了,它就是不见了,我也没办法……”她脸好热,特别是他长指轻扣的地方,有种奇异微麻的感觉在扩散。“……你、你最好相信。”

裴兴武沉着脸,跟着月兑下自个儿的黑色披风,不由分说地盖在她肩上。

“我不冷……”

“披着。”

“可是我真的——唔……”尽避他已收起目中过分锐利的辉芒,脸色缓和许多,可在他的注视下,她竟又气短,而心口热呼呼的,因披风上有他的气息,像是他张臂拥抱了她。唉……

“落霞。”他忽地低唤。

“嗯?”她呼吸一紧,下意识等待着,不知是否仍在醉酒中,觉得那嗓音似有情感,便如细网般对着她密密罩来。

“为什么躲我?”

“啊?”凤眸眨了眨。

“是为了那一晚,击玉所问的那些话吗?”清俊眉心显出阴郁颜色,认真且严肃地道:“她没冒犯妳的意思,她只是过于率直天真……我会找机会向她解释清楚的。”

“……要解释什么?”凤眸不眨了,定定望着他。

“解释妳和我之间不是她所认为的那般,当初我之所以会留下,其实……其实……”裴兴武话语一顿,脸皮竟也温热起来。他额角青筋淡浮,有些粗声粗气地道:“其实理由很单纯!”

是吗?

是吗?

理由果如他所说的单纯吗?

殷落霞幽幽想着。

这心乱如麻的思绪痴缠了她这么、这么的久,她的心一层层被剥开,藏在最深处的究竟是什么?

她呀,还能睁眼说瞎话来欺瞒自个儿吗?

那殷家姊姊没亏待过你吧?

她……待你可好?

这珍一年你和她差不多走早晚相对、朝夕相处,正所谓日久生情,又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待你究竟如何?

她若待你好,表示是喜爱你的,要不,她一开始怎地想要留你在身边呢?

她是喜爱他的吧。那杜家姑娘问得真好,她若非喜爱上他,怎会感到不甘心、感到酸涩、气苦?

她要他留下,拿命换药,不就是打一开始与他相遇,便朦朦胧胧对他起了异样的好感?

只是这样的好感又教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难堪,他的“别有所图”让她将情意藏入极深之处,即便深心仰慕他,她的倔强、别扭与孤傲,却教她如何也不愿去承认。

她的确喜爱上他,即便,她待他不好、亏待了他。然而这会儿,果然是恶有恶报,她害着了他,把自个儿也陷害下去,跌得好惨。

怎么办?怎么办……

心思百转千回,她凝睇着他,醺然脸容绽开幽静的笑意,透着点无可奈何的神气,却是娇美异常。

裴兴武气息微浓,他头用劲儿一甩,沙嗄地问:“妳自个儿能走吗?我把船拴在岸边石上,走一会儿就到了。”明明滴酒未饮,他体内的热度自适才兴起后,就持续奔腾着。

隐约晓得原因出在哪里,此时此际,他最好与她保持点距离。

可,似仍醉酒的殷落霞却道:“兴武……你抱我吧。”

嗄?!

他左胸陡鼓,像被狠撞了一记,瞥见近在咫尺的清容婬浸在月光下犹如粉桃,眸光似雾,菱唇轻逸而出的馨气尚混着酒香……她说的仅是字面上的意思,她真是醉了,醉得没法儿走路,当然只能靠他抱起。

端正心思,裴兴武不发一语地将手探到她背后和膝下,打算抱她回船上去,藏在黑披风里的书生宽袖却伸了出来,紧紧揽住他的颈项。

他一愣,正欲垂眸,那带着酒香的软唇蓦地凑近。

他瞠圆眼瞳瞪住莫名其妙与自己鼻贴着鼻的秀脸,嘴唇湿热,被紧紧吸吮着,而那力道紧得让他感到疼痛,随即,他尝到酒味和柔软的香气,这才猛然惊觉——

他正被姑娘强吻!

而这姑娘啊,以热烈又笨拙的方式,在他唇上辗转、吸吮、啃咬,吻得他头发晕……

第八章也拟可爱风流样

急剧喘息,裴兴武的头猛地抬起,目中如火,不是感到被侵犯的愤怒,而是错愕且迷乱。

“妳、妳干什么?”嗓音异常沙哑,他望着相离不过寸许的秀脸,左胸突突乱眺。

“吻你。”

殷落霞凤眸迷蒙,神情却十分认真,仿佛两人相濡以沬是一件何等严肃又何等重要的正经事儿。

“为什么?”他神情同她一般认真。

她菱唇嚅了嚅,没出声,环在他颈后的双袖略缩,硬是不知羞地贴进他怀里。

“为什么?落霞。”他垂眼又问,僵硬着身躯,不主动回应亦不推拒。

她埋在他胸口低低笑了,轻蹭了蹭,又缓缓抬起脸容。“你的命是我的,人也是我的,兴武……当年的承诺,你仍记得吗?”

他暗自调气,有些咬牙切齿地道:“当然。”

丹田处集结着一股热能,他脸皮暗赭,心意动,又如何能坐怀不乱地面对她?

“那就是了……”她悄叹,唇再次贴上。

那就是了?!

那、那就是什么呀?!

没头没脑地,可裴兴武已不及再问,这一次,她甚至得寸进尺地探出小舌,像小童舌忝着糖霜,又像猫儿舌忝着爪子般,一下下濡湿他的嘴,连带下颚和峻颊都舌忝湿了。

靶觉他气息浓灼,她紧攀住他不放,舌已钻进他淡泛紫气的唇瓣,继续攻城掠地。

突地,男性大手抓下她的双臂,硬是推开距离。

“妳醉了。”他眉峰成峦,胸口起伏甚剧。

“没醉。”她摇头。

若真醉了,也在凄清夜风和几番心思转折下醒来了。然而,此时残余在她体内的酒意恰好可以,不多也不少。

不……她没醉啊,仅是心变野了,胆子也大了,恰好可以做些藏得极深、想了许久的事……

“我要你抱我。”她语音若梦,明明难掩羞涩,说出的话与行径却惊人的嚣张、猖狂。“你明日就要带着你小师妹回『南岳天龙堂』,三年哪,你已足足三年未曾回去,如今杜姑娘替你求请,我难得大发善心放你走,现下索讨些回报,你也不肯吗?”

见他动也未动,瞳底火焰窜得飞高,几要将她灼烧,她鼓起勇气欲再往前,裴兴武却瞇起眼,沉声低咆。

“落霞?!”

“你就是不从吗?”

瞧她说了什么?!简直像强抢人家闺女的恶棍!裴兴武磨着牙。“妳闹够了没?”

“我很认真。你人是我的、命是我的!裴兴武,你是我的!”她执拗嚷出,在清夜中余韵阵阵。“你不抱我,那我来抱你!”

她扑向他,使尽一切力气地扑去。

裴兴武一时之间教她的话给震慑住了,耳中嗡嗡乱鸣,脑子里亦轰轰胡响。那扑撞过来的力道既猛又重,他闷哼了声往后倒,待定下眼,她竟已毫不文雅地跨坐在他腰月复上。

老天!

他粗声低喘,忙要坐起,她却重重地压住他宽阔的肩头,微倾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此一时际,气氛紧绷、暧昧,透出危险又诱人的气味。

那张背光的秀脸儿流露出少见的脆弱,她咬着唇瓣,眸中幽光轻颤,是无辜的、不知所措的,像是欲顺遂心意、不顾一切地为所欲为,又不知该如何让他放弃抵抗、完全地屈服。

她如此渴望驯服他吗?

那极力掩饰的生涩和紧张教裴兴武不由得怔然。

平躺在白芦堆里,他鼻中的清野气味避无可避地混入她身上独有的药香,在这奇异的所在、奇清的月夜里,竟成催情药剂一般,他心窝陡然一紧,情与欲一下子翻搅而起,感到前所未见的矛盾与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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