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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来有情男 第23页

作者:雷恩那

能说些什么?她两手悄悄握紧,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抬眼直视着窦大海,抿了几下唇终能成声。

“阿爹……那些话都是……是齐吾尔亲口说出来的吗?他、他想迎娶的人是三姊,不是别人?”

“阿爹!您到底有没有记错?!”事关重大,窦带弟也跟着逼问。

“这种事咱儿怎么可能记错,今早才发生而已,咱翁婿俩儿都不知谈得多开心哩。一听咱们窦家要把来弟嫁他为妻,他喜出望外的,忙就跪下,对咱儿行大礼,还响亮亮地喊了声岳父大人。喔──你们都说齐吾尔很好,好得不能再好,怎么阿爹要他作女婿,你们脸却臭成这个模样?!”

窦德男顿觉头昏脑胀,齐吾尔昨夜对她说的,跟今日同阿爹说的,为什么全然不同?

想了一遍又一遍,思绪千丝万缕。没错,昨夜里,他是亲口承诺要向阿爹提亲,要娶窦家的姑娘当老婆,然而,窦家未婚的姑娘不只她窦德男一个,按顺序,要嫁也该轮到三姊。

真是她自己会错意吗?是吗?头好疼……

“阿男,你吃坏肚子啦?!牙痛?!头痛?!筋骨酸痛?!怎么眼睛红红的,蚊子飞进去啦?!唉唉唉,你别再吓唬阿爹啦!”

她揉了揉眼,深深吸气,笑得一贯爽朗。

“阿爹……我们回去吧,回九江四海,我……我很想回家。”

※※※

窦大海简直高兴得想放鞭炮,从塞北返回九江,他原以为得花些精神说服来弟前去药王牧场,没想到外表温柔可人,其实反骨得教人不敢领教的来弟,这回竟如此爽快地答应,隔天就乖乖往塞北去了。

他扳着粗指算算,都快过去一个月了,呵呵呵呵……不知老三和齐吾尔的感情培养到什么阶段了,四海镖局等不及想办喜事哩。

“阿紫,大夥儿上哪儿去啦?!”坐在大厅里,他对着练武场扯嗓子。

窦盼紫正回刀作最后的收式,由丹田呼出一口气,妙目望向厅里。

“喔阿爹,您记性越来越差了。大姊昨天跟着大姊夫回温州安家堡探望,二姊嫁到塞北,三姊也被你赶到塞北,老四在这里,”她自己举了一下手,“阿男出去了,她那根银枪里头都是细沙子,好不容易才修好,她去取回来。金宝儿还能去哪儿,不就是学堂吗?至于云姨,在后头厢房睡午觉。”她索性来个细数。

他搔搔胡子,唉唉叹着,“真闲呐……”总是忙,东忙西忙,突然空闲下来,还真有点儿不习惯。忽地,想起什么,他对着窦盼紫招招手。

“你过来,阿爹有话问你。”

“哈儿事啊?神神秘秘的。”她狐疑地走上前,还边用绑手拭汗。

“嘿嘿嘿,阿紫呀,你最近觉不觉得阿男怪怪的?好像从塞北回来后,她就不太爱说话,你知不知道是怎地一回事?”

“阿男是变得不太一样,不过我不知道原因,我猜,准是在塞北发生啥事了。”

他浓眉拧着,又抬头望着女儿。“那……你总有感应到什么吧?”

窦盼紫挑着眉,乾脆把单刀放在桌上,双手剑诀指抵在两边太阳穴,有模有样地闭起眼睛。

一会儿后──

“有。我感应到了,我深深感应到了,我、我感应到肚子饿,想吃饭。”

“你这丫头,咱儿跟你谈正经的!”

“我也是说正经的呀!”

她哈哈大笑,连忙跳开,刚回身,就见一名男子神色匆匆地奔进镖局大门。他风尘仆仆,满面风霜,一对眼似要喷出火来,见到窦大海和窦盼紫便没头没脑地劈头就问:“她人呢?!”

“贤婿,你怎么来了,来弟呢?没跟你一块吗?”窦大海惊喜地由椅上站起。

“她不在家,去东街张老铁的店铺了。”窦盼紫极自然地回答,话一出,自己也觉得奇怪,呵呵呵,说不定她真的感应到了,知道阿男心里的愿望哩。

闻言,齐吾尔旋即转身,风也似的扫了出去。

“贤婿!齐吾尔,喂!你怎么……咦!”窦大海边喊边追了过去,还没跑过练武场,大门那儿又出现另一名男子。

“贤婿,怎么你也来了?!带弟呢?!是不是咱们家带弟生了个壮丁?!”

李游龙抹掉满脸汗水,苦笑摇头,“带弟就要生了,不过还没生,我也不想这个时候离开她,可是我不来成吗?那家伙、那家伙简直疯了,快马加鞭、没日没夜的赶路,他娶不到老婆干我什么事啊?!真快把我折腾死了!”大家都担心那家伙出事,催促他跟着追来,哼!就不怕他出事吗?!真要命!

“这、这到底怎么了这是!”窦大海丈二金刚模不着头脑,“这其中是不是有啥儿误会啊?”

李游龙累得倒在门板上,虚月兑地频点头。

“是误会,很大、很大、很大的误会。”拜托,谁好心些,先给他和他那匹可怜的马一点水喝吧!

※※※

九江大街往东,有十来家打铁铺聚集,“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不绝于耳,而历史最久、字号最老、信用最好的就是位在东街底,那又窄又乱,最不起眼的小店──张老铁打铁铺。

“寒歌,我觉得两根短银棍组在一起时,还是没以前顺畅,总觉得声音不对。”

窦德男秀眉微皱,在那个绑头巾的少年面前,重复了好几次短棍组合成长棍的动作,细听,声音果然较以往沉了些。

“我已经尽力修复了,谁教你没事把细沙往里头灌?明知棍心是空的,那些细沙要完全清出是不可能的,把它从中间锯开还比较快。”这名叫作寒歌的少年面容清俊,瞄了她一眼,双手继续搥打铁器。又窄又小的铁铺实在热得紧。

“那不是把银枪给毁了吗?!不成!”

虽然自己的贴身兵器没被埋在流沙里,但状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只好拿回来九江请这位“原创者”修复……她耍了一记小缠枪,劲道和弹力都不错,只是没被清出的细沙在里头“沙沙”叫,有点儿怪怪的。

寒歌瞄了她一眼,将打过的铁器放进冷水中,“滋”地大响,跟着他慢条斯理地启口,“得空,找再替你做新的,旧的就将就用吧。”

“寒歌待我真好!我就知道寒歌不会狠心不睬我的。”窦德男欢喜大叫,掏出巾帕帮他擦掉额上的细汗。

寒歌似乎在笑,面容仍是清俊,回身继续打铁。“还不过来帮我擦擦颈项。”

“是。”她听话的把小香帕挨过去。

突然间,两道极不友善的目光直勾勾射来,窦德男和寒歌同时抬头。

铺子外,那两名男子静静伫立,其中一人五官深邃严肃,脸色就像那些还没走过火的生铁一样青。

寒歌挑眉,声音持平,“客倌要打兵器吗?还是寻常的用具?”

他不回答,胸口起伏甚剧,冒火似的眼评估着寒歌,又慢慢移向一旁的姑娘。

“阿男……”

窦德男呼吸乱了,努力宁定,轻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出来,我有话要告诉你。”

她抿着唇,适才和寒歌嬉闹的神态已不复见,收回帕子,她小脸冷冷淡淡。

“我和我朋友还有话聊,你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

寒歌眉挑得更高了,对这位陌生人的兴致不由得大增。“事无不可对人言,这位老兄,你要说什么就说吧,阿男和我还有正事要做。”

正事?!什么是正事?!让阿男替他擦脸、擦脖子,这便是他所说的正事吗?!齐吾尔一肚子火。导因于一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误会,这些日子也够折磨他的,心心念念都是她,好不容易赶到九江,见到朝思暮想的人儿,她却一脸冰霜,身边还多了个少年郎,他全听见了,她、她竟然还唤那人……寒哥?!这么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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