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坐正,直视她带泪的眼。
“我不要见到你在这里……”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我不会逃走,只要你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
“你放心,我的兽性只会大发一次,而那一次已经让我懊悔许久,所以今天我是不会,更不可能对你施暴的。”左光平以为她不想他在这里是为了那夜的恶行,于是乎他连忙的保证。
“不……”猛力的摇头,温昱莹封闭自己的情感太久,不知要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不,不是的,我不让你待在这里是因为……”
“我不会再度眼睁睁的让你离开,一次就够我受了,再来一回的话,我恐怕得上医院治疗我的心脏病。”左光平在轻松的话语中隐约的透露出他的心事,他希望她能够了解他的后悔与苦心。
“你回去房间睡,我不会逃走的。”她还是说了,温昱莹做出承诺就只为了让他不要再折腾自己。
“我不能冒险。”简单的五个字,他适时的表达出恐惧。
“不会的,”她头一回心疼他眼中的疲惫,还有他整个人紧绷的线条。她知道,今晚的他一定累坏了。“我保证我不会离开的。”
是啊,就算她还未为他的行径感动万分,但她也无法对他继续漠视。
“我睡这里就好了,倒是你该休息才行。”他在近距离下明显的察觉她眼皮下的青丝,眼球也出现红丝线的血丝。
“床……让给你,沙发,我用。”知道高大的他若是睡在这座小沙发上,明天一早起来铁定会全身酸疼,再加上她清楚他的脾气,他是说得到做得到的人,现下想赶他离开她的房间既然是不可能的事,那么惟有双方都退让一步,或许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莹莹。”莫可奈何的低吼着,左光平实在很想敲敲她的呆脑袋。
她只消用指甲缝想就知道他哪里会让她受委屈的睡在这种硬死人不偿命的小沙发上?他宁可委屈自己,就是不愿再见到她有任何不舒服。
温昱莹偷偷的在心底叹气,眼睛往那张看起来足以容纳三个左光平的大床望去,一个让她明天早上起床便会立即后悔的念头油然而生。
“好吧,你跟我……到床上睡觉,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就如你说的,早上起床后咱们再研究该怎么办。”她僵硬的站直身,用极不自然的音调说道。
“我怕一早醒来有人会后悔。”一抹窃喜偷偷浮上他的眼底,但他还是十分君子的警告道。
“呃……我不会后悔。”像是急于保证般,她口气很急的接着说,“还有,麻烦你也换掉那身衣服,穿着牛仔裤睡觉会不舒服吧?”
“谢谢你的关心,”这会左光平的笑意夸张的加大并不再是窃笑,“老婆。”
他的那声老婆让温昱莹怔了怔,但她并未接腔。
她给他的答案是迅速的爬上那张床,然后拉起棉被,从头到脚紧紧的包裹住自己。
他好气又好笑的眼着床上的那团棉破团,知道她又在做无言的抗议,可他也不以为意,因为他把她的让步当作是好的开始。
吹个口哨,他信任她是不会乘机溜走——至少在天亮前,所以他倒也是很轻松惬意的折回自己的房间梳洗准备“上床”睡觉前的准备动作。
而温昱莹躲进闷不透风的棉被窝里则是羞红了脸,她因他那声“老婆”而觉得心跳加快。
喔,温昱莹你这个笨蛋,千万不可以被他一时的甜言蜜语给骗了,想想你这段日子是怎么过的。
就这样她在不断给自己的心战喊话中沉沉的睡去,或许白天与左光平的斗智与斗嘴累坏了她,所以她甚至连左光平轻手轻脚的爬上床,将她纳入怀里的小动作一点感觉也没有。
他喜欢她身上传来淡淡的香皂味,舒服不甜腻,再加上柔软的娇躯紧贴住他,害得他心想,今天真的是甭睡了。
美女在怀,他相信就算是柳下惠在世也不比上他今晚的定力吧!
“我说,我要离婚!不,我们只有仪式,没有正式办理入籍登记,所以我们的婚姻是无效的。”气得青筋直冒的温昱莹当着饭店大厅众多来往的旅客,丝毫不顾虑到任何形象,对着左光平大吼着。
而她的脚边依旧又堆满了她逃难用的行李。
“亲爱的老婆,我们不需要离婚。”比起她的怒发冲冠,左光平看起来还真的是气定神闲多了。
“当然,”又呆又蠢的温昱莹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还傻傻的点头附和。“我们又没有到户政事务所办理登记,所以当然更不必要签字离婚喽。”说着。她便弯子提起那几个袋子准备离开。
面对对法律连一知半解都不晓得的她,左光平惟有捺住性子的慢慢解释。
“就我国亲属法规定,结婚只需具备公开仪式及两人以上的证人,便可有效成立,其中并未强行规定以结婚登记为有效要件。”他自己就是个律师。虽精专于刑法,对于其他的法规他可也是记得一清二楚。
先是张大口不愿相信他的温昱莹,过了好会才认命的合上嘴。
“你……骗人。”她十分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
“亲爱的老婆,我毋需骗人,尤其对象是你的时候。”他想有时候油腔滑调的蜜语甜言还是十分灵光的,比方说现在喽。
温昱莹的脸整个潮红,然后她又颇为不自在的偷瞄一下左右投来好奇打探的眼光。
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他怎么可以用这种话来勾引她……等等,勾引?天啊,温昱莹你不要脸,他可是曾经嫌弃过你的人耶!
左光平好整以暇的睨着她脸上闪过的种种表情,从害羞到难堪,最后像是自责的模样,每个神态都如此的吸引他。
“我……你无聊。”状似娇羞的咋了声,她捏紧手提袋的带子,想闪过高壮的他,以便顺利的离开这里。
“是,我是很无聊,无聊到把你伤得那么重。”在一句腻死人不偿命的话之后,他更是将他的声音化为沙哑的请求,字字都在乞求她的谅解。
“我说过,过去的事我们一笔勾消,”她很了当的说道,“但请你放过我,让我好好的生活。”
“你想,我会放手吗?”左光平将问题丢回给她。
“我都不在乎、不计较那么多了,为何你还是不肯饶过我?”近乎恳求的话语,她已无力去计较太多的在乎。
温昱莹突然觉得他们俩很可笑,居然就站在人来人往的地方谈判。
“莹莹,”左光平发觉她的脑袋不是普通的顽固,但他会比她顽固上一百倍、一万倍。“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深情款款的话再配上蕴藏着丰富情感的黑眸,他追妻的行径已经得到许多同情票。
“小姐,你就答应他了啦!”一名路过驻足的老女乃女乃跟着感动的替左光平求情。“夫妻嘛,床头吵床尾和,笑笑就没事了啦。”
温昱莹拚命忍住大笑的冲动,因为他脸上吃瘪的表情可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就是嘛,小姐,你先生都已经低声下气了,别处处刁难他嘛。”另一位太太也跟着帮腔劝说道。
“对啊对啊,看你先生一表人才的,难得这样好的男人脾气还这么好,难得喽。”
“唉,人要知足,知足才会常乐。”
“对对对,不仅仅要知足,还得惜福才行。”
面对一声声的劝说声,左光平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因为他已经捕捉到温昱莹脸上不悦的表情。
其实她并非不悦,而是强忍住笑的结果就是让脸部的线条呈现抽搐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