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她哽咽一声,伸出手去勾住他的脖子,就在他怀里哭出声音来。
“呜呜,我发过誓再见到你……再见到你要打你一拳出气的!你怎么……怎么可以这样不给一点准备,就把我……把我丢在警察局?好歹也预告一下……发现毒品就不能先暗示……暗示一下我吗?”她边哭边控诉。
他无奈地抱住她,任她把眼泪鼻涕都往他身上招呼去。他还很够意思地拍了拍她的背,帮她顺气。“慢点说,别呛到了。”
“现在才来装好心已经来不及了!”她说着又挝了他一下。
他听出她声音里的恐惧,顿时收紧了双臂,将她揽进怀中紧紧拥抱。他看到她眼里的无助与失措,就知道她受了多少苦。平日的她虽然有点傻气,但是总是活得理直气壮,眼底何曾有着纷乱的恐惧与无助呢?
这个拥抱就像个暗示,她陷入温暖的怀抱中,身子温暖了,恐惧缓缓平息,奔流的泪水也跟着慢慢止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都觉得腿麻了,他还抱着她。
“夏仰森?”她不好意思地推了推他。
“怎么了?哭够了吗?”他平静地问,好像她这样情绪失控是很正常的状况。
“我尿急。”她窘红了脸。
这下他终于松开她了,还顺便叹了口气。“我难得温柔对待一个女人,你居然说你尿急?”
“更要命的是我的脚……麻了。”她脸上满是别扭。
“要我抱你去厕所吗?”他嘴角抖了抖,真的差点就狂笑出声。
“慢慢拉我起来。”她瞪着他那诡异的表情,谴责地瞪他一眼。
他忍着笑,缓缓将她拉起身。
她动了动脚,好不容易才让那麻痹感过去,赶紧要去厕所,但又想到什么似地转头看他——
“那个……”她一脸难言之隐。
“要借卫生纸?”他故作正经地问。
“不是啦!”她气恼地瞪他,于是愤愤地转身,推开研究室的门走了出去。
不用问也知道,她恐怕是不敢自己上厕所。虽然她没把困扰说出口,但当她从厕所洗完手出来,就看到他斜倚着身子,显然正在等她。
她感激地看他一眼,决定今天诅咒他的十条大罪要删减一条。至于她在黑暗中无助地诅咒他的十条大罪是什么,现在是一条也想不起来了。
“你去警局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他冷静地问。
“一连串的衰事。”她撇撇嘴。“好啦,严格说来也不是你的错,但我今天已经偷偷诅咒过你一百次了。人在落难时是没有理智的,所以万一你真的被我咒衰了,也别怪我。”
“你没报警吗?”他眸光一扬。
她走回去研究室,从自己的包包掏出那盒粉蜡笔,塞进他手里。“警察连这个都没有收走,你觉得警察相信我吗?不是我要骂你出气,这东西是你发现的,你自己不报警,还把它塞给我。那就算了,好歹你也陪着去当证人,不然也给我检验单。光我空口白话,警察不相信也是有道理的!”
夏仰森讶异地看着她。“不相信?为什么?检验就知道答案了,干么不相信你?”
他是懒得管这档子事情,冷情原就是他的处事原则,没把事情往身上揽的习惯。基本上他已经跟这只小老鼠牵扯太多,所以他才会断然将她丢在警局门口,只是他没想到她去报案,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年头爱乱报警编故事的人也不是没有,警察是满过分,但我觉得你也有错。起码他是没要吃案,确实有做了笔录。但这有什么用?粉蜡笔还在这儿呢!”她谴责地瞪他一眼。
“那你为什么躲在这儿?了不起我明天再陪你去报案,这么晚了,为什么……”他话说到一半,看到她眼底的火焰逐渐烧灼起来,他就恍然大悟。“你老板发现了,对吧?”
“我的屋子被翻得乱七八糟,我差点没被吓死,显然他们找不到这盒粉蜡笔是不会干休的。我带了点东西就赶紧逃跑了,我怕他们又回去堵我,所以就……”她说着说着,仿佛又感受到当时的无助。
“你没其他家人了吗?”他同情地问。
“我怎么可以连累他们?再说,我好不容易争取到独立自主的机会,万一我家人知道了,我这辈子就别想再出来工作了。”她无奈地说。“好在我模到口袋里还有你研究室钥匙,不然真的要露宿街头了。”
他伸手抹去她脸颊上的污痕。“我们走吧,很晚了。”
“走去哪里?你这边不能借我窝一晚吗?明天你再跟我去报一次警,如果警察抓到他们,我就不用躲了。”孙咏心紧张地说。
“你逃了一天还不累?去我家吧!”他看了看她的打扮。“不过你最好变装一下,以免有人盯上我,顺势找到了你。”
孙咏心还呆呆地站着,不敢相信他真的要收容她。这个把她扔在警局门口的家伙,现在说要收容她?
“头发太明显了,用这个把头发都扎起来。”他递给她一条橡皮筋,然后找了顶棒球帽压到她头上,接着月兑下自己的风衣外套罩到她肩膀上,这才退后两步打量着她。“远远应该认不出来了,好在你今天没穿那条可怕的裙子,不然谁都认得出来。”
“你真的要带我回你家?”她不敢置信地问。
“除非你比较喜欢露营,我家庭院也是可以借给你。”他翻了翻白眼。
她终于回过神来,一把勾住他的手臂。“我去、我去!”
笑容终于回到她脸上,他偷偷地松了口气。这一刻他才发现,他还真的不习惯这个可怜兮兮的她。这让他心情太乱,太不平静。究竟自己为何被这个傻里傻气的丫头吸引,他一时半刻还没个答案。
但这些现在都不是重点,起码先摆乎了这件麻烦事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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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仰森的家位于荒郊野外。
真的是荒郊野外,因为前后都看不到邻居,只有这一栋屋子。屋子看起来旧旧的,但是是两层楼的花园洋房,格局很像旧时眷村的建筑,处处还泛着古老的味道。四周植满了高大的树木,让屋子享有隐私。
“二楼我没有整理,所以不要上去。今天先在这儿窝一下,你先去洗个澡吧!”他放下她的包包,看了一眼穿着他的风衣的她,看起来就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他差点笑出来。
她瞪他一眼,拿过自己的换洗衣物,找到浴室进去洗澡。
房子虽然旧,但显然卫浴设备翻修过,浴室的造型很现代化,还很漂亮。浴白是用粗石堆砌建造而成,中间还镶嵌了不少马赛克磁砖,让整个空间看起来比五星级酒店还要高档。
整个卫浴设备的设计充满了欧洲的风格,她敢打赌这是出自夏仰森的手。即便不是他亲自做的,也是他设计的。前两天她为了了解他这人,在网路上查找了不少资料,也看了他不少作品。她不得不说,即使他外表好看,却不是个空有皮相的艺术家。他的作品透着强烈的个人风格与生命力,就像现在站在这里,她望着这个活生生的作品,竟有种莫名的戚动。
跋紧洗了个澡,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真脏,衣物到处都是灰之外,脸上也一堆污痕。洗过头顺便吹乾头发,她这才换上上衣跟牛仔裤,走了出去。
屋子里充满了食物的香味,夏仰森端了两碗面,示意她到旁边桌子前坐下。这屋子原本可能有好几个隔间,但是通通被他打掉了。现在的一楼是一个很大的空间,除了看得出厨房在另一端的门外,整个屋子就是一组沙发跟他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