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走路的模样,她可以清楚的刻画出他每次细微的动作,他站立的姿势、他嘴角含笑着的模样,还有他眼角淡淡的鱼尾纹……
她忽然惊觉这个男人是如此的侵入她的生活与思维。什么时候开始的?每次她有什么新鲜事,一回到家就劈哩啪啦说给他听,说得眉飞色舞、嘴角含沫。
尽避他总是挂着那种似有若无的笑容,用那种讽刺的神情挑眉,她依然爱这样看着他。
完了,她该不会有点爱上他了吧?真的吗?
这就是为什么她老想着他吻她吗?这就是为什么她这么在乎他是否若即若离、忽冷忽热吗?
“看到我是这种惊惶的表情,难道是因为还没吃饱,所以惊慌失措?”高肆戏谑地说。今天晚上不少人好奇地看着他带来的这个女人,但没有人敢自己去问他。他倒是乐得自在,偶尔在说话的空档搜寻着她的身影,竟有种奇怪的满足感。
“哪有,我是忽然想到我好像……”爱上你了!这种话似乎不适合现在说出口。
“好像怎样?”他早习惯她月兑口而出的话语,这样有所保留的她意外地令他不悦。
她难得沈静地笑了,勾住他的手,摇了摇头。“我们走吧!”她的脑袋靠着他西装包裹下的强健手臂,挽着他走下台阶时,晚风徐徐吹来,她忽然有种很幸福的感觉。
斑肆微皱起眉头,依然不习惯她话说一半,但她那抹难得的温婉笑容吸引了他的目光,他纵容地任她混过这一次,搂住她纤细的腰,他再次意识到过去对她身材的误解。
那一刻他真想低下头吻住她柔软的唇瓣,将她嘴边那朵慧黠的笑一起吞进肚子里。剎那间,一抹温暖的往上攀升,那是一种陌生的渴望。
对感情的渴望。
他任那种感觉在心中泛滥,今晚的心情太好,不想去分析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就当是因为喝了酒的微醺吧!
否则他怕,怕深究之下,自己近日来压抑下来的情感会忽然失却控制,那是一件多么教人惊恐的事情。
认识她才短短几周时间,她如此侵入他的生活已经让他够惴惴难安了,再让她大举入侵他的情感,他恐怕会无法承受哪!毕竟他有种奇怪的预感,似乎他一旦承认了什么,这一切都将如月兑缰的野马般不受控制地奔腾而出。
依依的作息非常的不正常,对吃的也很不讲究,至少在高肆眼中是这样。
这段时间他有机会就找她去吃免费的大餐,依依开心,他也莫名其妙地感到愉快。
“高先生,你的服装这样可以吗?今天要先试装。”杜妙妙战战兢兢地站在高肆身边,手里拿着几件西服。
这次高肆接的是一个欧洲品牌的西服广告,这种高单价,高质感的西服代言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可是不代表高肆会很随便。
“这里有几个地方要修一下,妳记下来,等一下跟对方说一下。”高肆面无表情地月兑下西装外套,走进更衣室换掉了衣服。
再走出来时,他身上就是低腰牛仔裤跟浅色休闲衬衫了,自然脸上照惯例戴着墨镜。“我等一下要先走,晚上的宴会妳可去可不去,今天妳可以下班了。”
“好的,高先生。”杜妙妙偷偷地松了口气,最近高先生似乎和蔼许多,至少没有用那种冰死人的声音说话了。
很多女人羡慕她每天跟在高肆身边,有养眼的帅哥看。她们都不知道她有多辛苦,要应付高肆的严肃冰冷,还要应付那些女人的纠缠。人人当她是高肆的贴身助理,理当最了解高肆,偏偏高肆神秘到恐怖的地步,她连他住哪边都不清楚。
走出工作场合的高肆,此刻正暴躁地走来走去,因为他打了五次手机,都找不到梁依依。
“奇怪,这时间她应该在睡觉,怎么会没人接?”他不死心地再拨第六次,这次在电话响了十几声之后,她终于接起电话了。
“唔……”这声音听起来非常含糊。
“梁依依。”高肆忍不住直呼她的名字,这声音终于把她震醒一点。“妳还在睡啊?早跟妳说妳的作息不正常,应该要改过来,大白天睡觉对身体不好。”应该说她深更半夜不睡觉,对身体很不好。
这女人是标准的夜猫子,加上她的工作不是朝九晚五的,就让她毫无障碍的养成了日夜颠倒的习性。
“可是我……才睡一下下而已。”她的声音含糊,带着浓重的睡意。
“妳答应过我要尽量调整时间的,这样对身体不好。”怪了,他干么当她老妈子,管她这个、那个的,管她身体好不好、有没有吃饱。
“好……今天先让我睡好不?”她的声音带着软软的撒娇意味,让他脑中自然浮现出画面,彷佛看到她躺在床上,长长的发披散着,慵懒地张开眼睛对他绽开一个带着陵气的笑。
他忽然很想见她。
“我跟妳说,晚上在西华饭店有免费大餐,七点钟,妳来不来?”他其实有种渴望,想看到她睡眼惺忪的模样,可惜他等一下还有事情,无法回去。
“好啊,七点,哦……”她还复诵一次。
“直接在饭店门口碰面,妳知道要穿什么吧?”他昨天洽谈一个新案子时,发现那个品牌的女装也设计得不错,正打算帮她选一件,不知道她穿起来会变成什么模样。
梁依依每次都会给他一些意外的惊喜,该说她适合很多样的造型,最近几次已经有人向他询问这女伴的来历,都被他三两句话挡掉了。男人们存着什么样的心态,他难道不明白吗?说什么他也不会让他们越过他这道防线。
“嗯……”她含糊地应。
“好吧,去睡吧!记得七点啊!”他的声音忍不住温柔了起来,还是放她去睡觉了。心里面一边还在盘算着怎么改变她的作息,高肆从容不迫地迈开步伐,继续他下一个工作。
七点四十分。
斑肆难得的温柔转变成焦虑与气恼。
西华饭店的门口,熟识的人纷纷跟他打招呼,他的脸色却始终好看不起来。
“高先生,宴会已经开始了,你还……不进去吗?”杜妙妙迟疑地问。
“马上就进去了。”高肆挥了挥手,他的目光在马路的那一端跟手腕上的表面间游移。
梁依依到底跑去哪里了?
竟然迟到四十分钟。
斑肆从没等女人等得这么久过,此刻的他已等到脸色铁青了。他气归气,同时也担心依依是不是出了意外,否则以她爱凑热闹又爱吃免费大餐的性子,没有理由会不出现。
偏偏她的手机又打不通,着实让他恼极了。
匆匆进去应付了一下该应付的人,八点半他就急忙抽身。
“高先生,你要走了?今天梁小姐怎么没来?”杜妙妙忍不住问。
斑肆抬头看了她一眼。“妳怎么认识梁依依?”
“我……”不能认识她吗?杜妙妙开始头皮发麻,万般后悔干么要多嘴问他。“我们聊过几次……”事实上还满有话聊的。
斑肆的拳头紧了紧,脸色不大好看,让杜妙妙下意识地退后一步。
他的脸色变了又变,随即不发一语地转身离开。
二十分钟后,高肆用近百的时速飙过台北街头,以破纪录的时间回到家中。
一推开大门,他急急忙忙地进门想查看依依是否昏迷不醒时,就看见她穿着运动短裤与无袖背心,一脸闲适地从房间晃荡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