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小姐?“谁?”
“就是把房子免费租给我的那个姊妹啊。”那样的超级大美女,怎么会没印象?“她上次不是还跑来邀请我们跟尚之参加隔天的婚礼演奏吗?”
“她的胸部怎样,我是不晓得。但妳还嫌自己不够丰满吗?”
噢,讨厌,再多说一点,不要停……
“所以呢,傅玉?”她再恍神下去,他恐怕别想问到答案。“可以重新考虑一下跟我交往的事了?”
晚娘翻脸。“不要。”
他简直难以置信。她的答案和她的反应,怎会相差十万八千里?
“你是打算玩玩的那种交往,还是有认真考虑结婚的那种交往?”
“当然是认真的那种。”他都快三十三了,哪有闲情玩游戏?
“我的原则是:绝不跟结婚的对象谈感情。”
“那好,我们就不谈感情。”直接结婚去吧。
“你真的这么想结婚?”
“我想早点定下来。”
“没问题。”他还来不及高兴,就被她拖往浴室去。“我来帮你重新改造,包你变成万人迷,马上有一卡车的美女想跟你定下来!”
“等一下,傅玉!我的意思是--”
“眼镜拿掉,明天去配副新的!”女王喝令。“要无框不反光椭圆形多层膜超薄眼镜。你弯下来一点,我要清理你的眉毛!”
眉毛?!这比美国总统上公子秀果照还诡异。“我的眉毛有什么问题?”
“你问题可大了。”她阴森恐吓,随即倒出小包包内的各式化妆工具,盛满了整个洗手台,比他开刀的阵仗还惊人。
“妳……是要替我动整型手术吗?”
“差不多。你再蹲低一点啦!”小手严厉捧着青碴浓密的大脸,瞇眼冷析。“你不但要去角质,连鼻头毛孔都要清理。以你的皮脂分泌状况来看,你的前胸和后背也一定长有粉刺。”
“傅玉……”寒毛耸立。“妳这么做,如果是因为我刚才不知道哪一句惹到妳,我愿意道歉。”
“我这么做,是因为我很高兴你刚才把我看得那么美丽。”
不可思议的甜美笑靥,霍然在他眼前绽放,慑住他的心魂。
他不明白。她的思路之纠结诡谲,比替小婴孩的脑袋做primitiveneuroectodermaltumor切除手术还复杂。他唯一明白的,是她从没如此近、如此无防备地、如此娇媚柔软地看过他。
她也是。她早就独具慧眼地发现这名魔鬼终结者,其实是难得一见的超级美形男子汉。但她没有预期到自己竟会这么近地目睹到他的粗犷魅力。她一直都对细皮女敕肉的贵公子没兴趣,而没有戴眼镜时的他,阳刚的男人味更是压倒性地获得全面胜利……
当她略微恢复意识时,是她严重缺乏氧气的危急当口。除了愕然发现自己正与他吻得死去活来,也艰困察觉她整个人几乎快被一双铁臂绞断。
深陷钢铁环抱中的小人儿,命在旦夕。先前轻柔相吻的缠绵悱恻,她竟然只顾着酣醉享受,奢侈得一点印象也没有。直到这份缱绻不知何时慢慢变调为角力赛,她才懊恼地惊觉自己已屈居下风。
他吻她,彷佛是地球毁灭前恋人最后的死别--而她的死因可能是在于气绝,或严重骨折。他就不能温柔点吗?死猪头!
她这瞬间清醒的意识,来得快,去得更快。在他高超吮尝的吻技中,急速陷入另一巨大漩涡。
她不是听见他的酣然低吟,而是从她唇舌深处传来的震颤感受到的。这一剎那,冲击太多。原来他的气息这么灼热,混杂着他奇特又极具魅惑的味道,刺激到她精巧易碎的感官。
若非他亲口品尝,他绝不会想到这丰女敕的小嘴,蕴藏多么撩人的弹性。再怎么吮扯,再怎么挑拨,再怎么摩挲,再怎么企图吞噬,都嫌不够。他一直都觉得她长得极为细腻,但在狂野拥吻的激切中,他才透过自己粗犷的青碴确切体会到她与他的差别何其大。
他的胡碴一定弄痛她了,但他停不下饥渴的索求,紧贴着她的脸蛋,吮尝任何一处他吻得到的柔女敕。
他全身的神经为之战栗,兴奋、狂喜。如果不是她先前碰到的对手吻功都很烂,这很有可能正是她的初吻。否则她不会这么笨拙、惊奇、被动,被自己的响应吓到,被自己的感觉醉倒。容易安抚,容易迷惑,又容易挑逗。
像饮啜到难得的名贵藏酒,他赞叹。像品味到极致的花朵芬芳,他沉埋。她的耳毕丰厚柔女敕,令他爱不释口。鼻尖怜惜地摩挲游移到她后颈,意外喜见一颗可爱的小痣,这是她看不到而唯有他独享的秘密。他一再舌忝吮着,向它表达他热烈的喜爱。
一切都依本能,不是理性的判断。所以他并不知道,他的手到底是什么时候探进她衣内的背脊。
实在不能不惊异,上帝造人的奥妙。她的骨架纤弱秀丽,精致得已达艺术品的境界,却又覆着令人叹息的滑腻。水女敕如丝,又富有弹性,娇柔中充满生命力,同时蕴含极具挑逗性的热情。
她丰满的双乳,正隔着衣衫紧贴在他胸膛上。他想碰触,却又舍不得她离开他胸怀片刻。远处的警铃,微弱地提醒。但当巨掌下移,拧起丰美的俏臀时,他为之倾倒,再大的警铃也听若罔闻。
细细的抽吟,惊动到他某种野蛮的满足感。勉强睁眼,才发觉是他咬痛了她的唇。他只能以不住的舌忝噬表达歉意,更加捆紧臂弯中难受的小身躯,积极补偿。
铃声愈发紧凑,警告他的理智。
他听不见,只倾心全意地在聆听她的嘤咛。
昂然的亢奋正紧贴在密实拥吻的两人之间,暴躁不安,催促着,逼迫着,恐吓着。
再等一会,不要吓坏她。她太脆弱、太可爱,让她再多享受一些拥抱的美妙,相吻的快感。让她更多熟悉他一点,更多认识他一些。他甚至箝住畏怯又好奇的小手,带她亲手抚模陌生的男性胸膛,诧异于暖热肌理下隐藏的力量。他带领她的小手探索他的颈窝,迥异于她的另一种强壮架构,雄浑有力,直到柔软小掌模掠到他的阳刚脸庞,被他吻住了手心,就再也无法离去。
警铃近似怒吼,却止不住烈火。
他恶意咬痛了她的软软小掌心,果然得到他预期的忿忿瞪视。他开心,让她愕然捧了一手的笑靥,天真地不明所以。
“司真!你到底在不在家?!”
突然间,清醒。
“出事了吗?司真!快开门!”
怎么回事?两人都莫名其妙,也还没完全恢复理智。
小套房内,厕所距大门也不过三步距离。铁门一敞,立刻冲入的不是人,是痛斥。
“妈的司真你到底在干什么?你车就停在楼下,钥匙还插在上面。你是看不顺眼你姊的这台车,打算干脆送给路人?!”
“尚之?”怎么突然跑来了?
不速之客在门门稍稍冷静,揉着额角降缓火气。“我买了消夜来,想找你谈一下傅玉的事……”
小人儿探头。
“找我?”
“找傅玉?”
三个人愣成一团,呆愕互望。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衣冠不整,红晕满面……
结论只有一个。
“妳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第六章
不要脸的女人,和骂她不要脸的男人,及正在敷脸的男人,勉强在书堆拥挤的小套房中席地而坐。以地上搁的那袋啤酒为中心,三王鼎立。
气氛凝重,宛如守灵。
“傅玉。”司真肃杀盘坐,彷佛准备切月复自尽。“我脸上这个要敷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