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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梦将军 第22页

作者:兰京

“等……等一下。”她痛得快说不出话来,可是硬是在思麟抱她起身之时努力开口。“不要……让赫兰泰知道这件事,就说是意外……拜托。”

大伙心头一紧,谁也无法应声。

是啊,这件事若不当作意外处理,隐瞒过去,以赫兰泰对璎珞独具的在乎火爆性情,在场所有人都会遭到波及。

可是说这句话的,竟是受害者……

“玲儿,快拿冷水到将军的营帐里,否则璎珞的背就完了。”思麟一声令下,立即抱着璎珞奔往将军帐幕的方向,玲儿也马上行动。

一场混乱,只要没有其他状况再发生,应该会就此打住,息事宁人。

每个人都这么想,却不知道真正的灾难正逐渐降临。

第七章

埋头苦干直到随部众策马回营后,才知道璎珞受伤的事,他几乎是一听到消息就火速奔入帐内,惊醒了正伏在厚毛卧榻上休憩的璎珞。

“你回来了。”她口齿不清地揉揉惺松双眼,一时迷迷糊糊地忘了背上的伤,很自然地打算翻身起床。

他猛地一把将她脸朝下地拉倒回卧榻上。虽然卧榻上的长毛毯又松又软,但突然塞堵住口鼻的感觉一样令人难过。

“别翻身。”他坐在榻沿,紧扣着她的手臂,防止她妄动。

“你今天出外商议的结果怎么样?还是决定准备率军前往本博图山防御吗?”她不懂军情,但多少听说他要远行。

如果不是因为他很清楚璎珞单纯的性情和直线条的思路,他会以为她是在耍顾左右而言他的把戏。

“怎么伤的?”他冷冷一句,直接动手掀起她唯一穿着的雪白中衣。

“等……等一下!”她赶紧伏在榻一拉前的衣缘。可惜她手法比不上赫兰泰,还来不及挽救,整件中衣就被他拉过头,月兑得她上半身一丝不挂。

天哪,羞死人了!她把脸埋进长毛毯中,虽然与他果裎相见已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总有些矜持。赫兰泰的脑子却完全不甩“矜持”二字是什么意思,一切都由他的意志来主导。

一看到她雪白背上微微的处处灼伤,他的眉头紧蹙得骇人。

“只是小伤而已,过几天就好。”她微微抬起小脸偷瞄他。赫兰泰的表情实在……哎,他连生气的样子都很迷人。

“谁上的药?”他不悦地抚着红肿伤点之间的光滑肌肤。

“玲儿替我去军医那儿拿药来敷的。”她知道自己最好别从嘴里吐出别的男人的名字,否则提到谁谁倒霉。光是上次她无意间提及费英东和思麟建议她道歉之事,就害他俩足足被罚做全天苦劳,连日下来忙得惨兮兮。

他一言不发地起身走向帐内一侧的红木矮柜,在里头东翻西找。

“你用膳了吗?今天骑了一天的马很累吧?”光看他身上和脸上的灰尘就知道。“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净个身,也顺便替肩上的伤换新药……”

“闭嘴!”他回头骂道,然后继续找东西。她自己身上有伤不好好照料,还叽叽喳喳地多管他的闲事。

她挫败地垂下头,侧脸趴在卧榻上,她虽然已经被他骂习惯了,但还是会有受伤的感觉。

他对帐外士兵吩咐两句,月兑下满是尘土的外衣,走向璎珞。

“你干什么?”他怎么拿起沾了清水的布就往她背上擦?“你这样会把玲儿替我上的药膏全擦掉的。”

“罗嗦!”他就是要擦掉这些没用的药膏。

她像是被主人狠狠训斥的小狈,可怜兮兮地伏在他身侧,她这时才看见门外的士兵不知何时已将食物与一盆清水搁在矮桌上。她不怕自己的身子会被人看到,因为她发觉赫兰泰总会十分技巧地挡住所有能窥视到她的角度。身材壮硕的人就是有这点好处。

“这是什么?”她看赫兰泰手上拿着一只小玉瓶,从中倒了些白色的粉末。“这药粉和我原先擦的药膏不同吗?"

那种药膏是专给军营里那些铜筋铁骨的人受伤时用的,她这身细皮女敕肉,哪禁得起那种粗劣的药膏。

“赫兰泰,你要不要先用膳?要是那些菜凉了……”

“你说够了没?”他火大的将她拦腰抱起,干脆让她趴在他身上,省得她老伏在榻上回头罗嗦。

她什么话也不敢说了,乖乖地将头倚在他的肩窝上,趴贴在他身上不敢乱动,让他专心抹药粉。他们之间就只隔着他身上的一层底衣。

她喜欢被他照料的感觉,被人呵护,原来是这么一件令人陶醉的事。只可惜他的嘴巴实在太伤人了。

“你已经决定去本博图山参与防御行动了吧?”她侧着小脸把头枕在他肩上,对着他的颈项喃喃自语,“我们要分别多久呢?”

军队要驻防多久她不在意,可是与赫兰泰分离,即使是片刻,她也万般不舍。

“如果我是男人,就可以跟你一起去,那我们就不必分离了。”唉,她也只能作作白日梦自我安慰。“你要去多久才回家?”

回家,他顿了一下为她上药的动作,脸上有着难以言喻的悸动。

这是何其简单的两个字,二十多年来,他却不曾听人对他如此说过。他的家在哪里?能对他说这句话的人在哪里?他在北京虽然有座豪邸,可是徒具空壳,待在其中一样感到孤寂。然而此刻这个边关驻扎的小营帐,像巨树一般深深扎根在他心里——这个被璎珞称之为“家”的地方。

“你要早点回来,记得要派人告诉我你的信息,不然我会担心。”尤其是远征防御,谁知道会临时遇上哪些危险。

他什么话也没说,璎珞枕在他肩上,也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她在赫兰泰低头吻她粉颊时才意外地抬起小脸,对上他的视线。

“药擦好了吗?”背上敷药的地方带着微微的沁凉感,干爽芬芳,没有上了药膏那种黏腻的不适。“我背上都是药粉……这要我怎么穿衣服啊?”

“根本没必要。”他大手俐落地几个动作,坐在他腿上的璎珞连下半身的衣物都被他褪得一干二净。

除了赶快把脸埋进他怀里,她想不到其他更好的遮羞方式。赫兰泰的动作也未免太快了吧,她根本来不及留住衣服,就已经浑身光溜溜地坐在他腿上,任他搂抱。

“大约要驻防本博图山两、三个月。”他侧过头来吮啮着她的耳垂。

“那么久。”她仰起小脸,几乎鼻尖对着鼻尖问道:“为什么要那么久?这段期间你都不会回来吗?”

她这张殷殷期待的小脸,看久了真的会上瘾,还好她没楚楚可怜地哀求他别走,否则他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做出毫无理性的答复,任她予取予求。

“会有信差随时回来传报我的消息。”

“可是我还是见不到你啊!”她苦恼地低首咬手指。“三个月……我以为你只去几天而已,这教我怎么熬得下去?”

“熬什么?”他摩挲着她柔滑的大腿,只剩一半理智听她说话。

“想念啊!难道分别这么久,你都不会想念我吗?”现在光是想像,那种相思之苦就已教焦虑难耐。

他已经快记不得什么是思念的滋味,除了多年以前死去的族人,他不知道有谁还能重新唤起他想念的感觉。

“只是三个月的驻防而已。”

“什么而已?”她已经担忧得心都揪在一起。“光是你每天长时间的行军狞猎训练就让我在帐里,营区里踱来踱去,等得有多难过,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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