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睿坐到她对面,潇洒的笑容挂在唇边,“江老师,妳是个乖女儿吗?”
“我怎么知道?你问我爸妈好了。”她不太愉快的回答。
“真的?我可以去妳家?”张哲睿心中大乐。
“开玩笑的。”莫名其妙带他回家,不被全家人逼婚才怪!
他像个泄气的皮球,骤然垮下肩膀,“妳好象很讨厌我?”全校老师都对他亲切有加,唯独这个江静文无动于衷。
“没有呀!”她只觉得他活泼爽朗,当然不算讨厌。
“不讨厌就是喜欢啰?”今天他非要讨个答案下可,谁教她惹得他牵肠挂肚。
“张老师,你这什么意思?”她疑惑的看住他,怀疑自己是否多心了,这种对话似乎不太寻常。
“难道妳没发现,我每天都在妳身边晃来晃去?”他的自尊受到严重创伤,从小到大他都是众女焦点,怎么可能有人对他没感觉?
人家话都说明了,静文再傻也不能装傻,只得勉强微笑,委婉拒绝,“呃……我想我们可以做好朋友、好同事。”
张哲睿脸上一阵掺白,他当真遇到了克星,这女人根本不想要他!
“不好意思,我要去图书馆查资料。”她不擅处理这场面,还是先溜为妙。
“等一等!”他猛然握住她的手晚,力道出奇的强。
“张老师你……”可别让彼此都下不了台呀!
他深吸一口气,说出此生从未说过的台词,“请给我机会,让我证明我值得,妳一定会发现,我是妳最好的选择。”
“我相信你很优秀、很杰出……可是我……”已被另一个男人紧紧绑住,要是胆敢挣月兑,势必闹得满城风雨。
两人相对之际,门外传来脚步声,还有上任陈威年的嗓音,“你搬这么多书会不会累?老师请你喝饮料。”
那个有礼貌的学生则回答,“我不累,谢谢老师。”
静文吓呆了,那不正是她的头号冤家--潘逸翔?
尽避只有一瞬间,陈威年和潘逸翔同时看到了--张哲睿握着江静文的手,两人表情都不对劲,室内弥漫奇妙气氛。
“主任辛苦了,我也来帮忙。”张哲睿迅速恢复冷静,动手替陈威年分劳。
陈威年毕竟是过来人,心底暗自叫好,脸上装作平淡,“谢谢张老师,像你这样优秀的年轻人,真不知上哪儿找。”
“是您过奖了。”张哲睿将书本搬到桌上,转身对潘逸翔说:“这位同学,我来就好,你先喝点东西吧!”
潘逸翔听若未闻,自顾自放好书,半句不说就走出门。
张哲睿则愣在原地,心想今天怎么回事?身为万人迷的他,竟一连碰两次钉子?
陈威年打圆场说:“那孩子不喜欢说话,不用介意。”
“喔!”张哲睿点个头,“他叫什么名字?”
“潘逸翔,上次数学考满分的那个学生。”陈威年不无得意的笑说:“他可是我们辅导室的优良楷模,本来连高中毕业都有问题,现在要上国立大学也没问题。”
张哲睿立刻附和,“当然,有这么好的辅导老师,最没希望的学生都会有希望。”
“那我就不敢自夸了,哈哈!”陈威年还懂得点谦虚。
静文咳嗽一下,“呃,我要去图书馆,两位再见。”不等他们响应,她就低头抱书走开,她亟需独处的空间,平缓她慌乱的心跳!
望着静文的背影,张哲睿若有所思,面露怅然。
陈威年看出这年轻人有心事,拍拍他的肩膀说:“慢慢来,别急在一时。”
“主任,你认为我有希望吗?”张哲睿从未有绝望的感觉,此刻却不见希望。
“你刚才不是说了?最没希望的学生都会有希望,你当然也有希望!”陈威年又加了句,“别轻言放弃,要努力过才知道结果。”
张哲睿闻言挺起胸膛,“谢谢,你是个很棒的辅导老师。”
“嗯~~我也这么觉得。”陈威年接受了这赞美,在潘逸翔身上,他看到年轻时的自己,曾经不知何去何从,直到发现生存理由,那过程多闪闪发亮。
第五章
安静的图书馆中,只有几个老师埋首阅读,学生们都因上课钟响而离开,静文选了角落一间研究室,把自己关在里面恢复平静。
怎么办?被潘逸翔看到了,他一定会大发脾气,说不定又伤害自己、放弃自己,事情怎会变得如此复杂?她没料到张哲睿对她有意思,这种桃花运她宁可不要!
虽然她跟潘逸翔“在一起”才两个月,而且过程莫名其妙、无可逃避,但毕竟她对他有份责任和关怀,她也想过至少等到他毕业,进入大学会有更多选择,说不定自然而然就分开了。
现在可好,赶在毕业前发生“惨剧”,她真不敢想象那结果!
心中乱成一团,她也不知自己在看什么书,直到她听到开门声,连忙开口,“抱歉,里面已经有人了。”
对方却没听到她的话,直接推门而入,甚至关上反锁。
“潘逸翔,你怎么没上课?”她双腿都软了,坐在椅上站不起来。
他那冷酷的眼、紧闭的唇、深锁的眉,早已说明了一切,他等不及要找她算帐,她竟敢让别的男人碰她?
“你听我说,你真的误会了,张老师他是想帮我看手相。”她真气自己缺乏想象力,就连小孩也不会相信这借口。
他随手关了灯,如此一来,从玻璃窗外看进来,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她才一眨眼,已被他拉起肩膀,整个人靠在墙上,前面是他呼吸起伏的胸膛,可见他的怒火多么炽烈。
“你别乱来。”她话还没说完,就让他封住双唇,感觉他粗暴的采入、强制的掠夺,要求她完全给予,不准敷衍闪躲。
两人已不知是第几次接吻,她仍惊讶于他的强烈欲求,为何他总像垂死的人渴望生存一般,彷佛在这个吻之后将是天崩地裂、世界末日。
这回加上醋海翻腾、妒火猛燃,让他更是彻底发狂,非要宣泄出所有热力。
“好疼!”她忙着闪躲,因为他竟然咬她的唇,像头野兽要将她啃噬。
“妳活该!”他的手抚上她胸前,惩罚似的用力揉捏,要她也尝尝他的痛苦,但是当她低吟求饶,他的愤怒化为了怜惜,谁教他是这样爱着她?
静文早就无力站好,缓缓滑下墙壁,依偎在他双臂之中,有如保护的港湾,也像囚禁的监牢,她飞不出这片天空,无论晴朗、阴沉或刮风。
“拜托,我不能呼吸……”她稍微推开他,头晕脚软。
“道歉!我要妳向我道歉。”他贴在她耳畔命令,没有商量余地。
哪有这道理?拜托,她也是受害者耶!无奈情势比人强,她只得轻柔说声,“对不起,你别生气嘛!”
他要的不只如此,“说妳永远不会背叛我、离开我。”
“啊?”怎么困难度愈来愈高?但不说的话恐怕更没完没了,“我、我永远不会背叛你……不会离开你……”
他深吸了几口气,勉强压下激烈情绪,“最好是这样,否则我就先杀了妳,再杀了我自己。”
“你不是说要好好活着?”她最怕他走向极端,“别吓我好不好?”
“都是因为妳!”他将她紧抱得像要揉碎她,“我早就是行尸走肉了,为什么妳要给我希望?为什么妳让我想活下去?”
她不敢喊疼,只以双手抚模他的短发,等他情绪稳定,也等风速减缓,此刻唯有他们身旁有阵阵旋风,万一被人发现可就糟了。
沉默的几分钟过去,潘逸翔才抬头说:“不准有第二次,听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