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意思?”莫玉琪几乎昏倒。
医生虽然不忍,仍得宣布,“进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最后一面?这等於是宣布了死刑!
医生带著疲惫离开,留下护士代为说明,“请你们个别进去,不要让病人情绪起伏太大,他现在没多少力气,只能勉强保持清醒,随时都有走的可能。”
令人发冷的沉静中,章耕宇突然开口,“春花,你先进去,跟他说几句话。”
“下行。”李春花摇摇头,“你们是他的家人,当然该让你们见面。”
章如梅握住她的手,恳切要求,“别推辞了,小弟他一定很想见你,昨天他才说要买戒指送你,我们替他挑了好几种款式,只可惜……”
章如兰擦去眼角泪滴,“你就可怜可怜他,他走了也心甘情愿。”
李春花看了看余战和白牧南,他们眼中浮现同样祈求,希望章浩然如愿所偿,在人生最后一刻得到真爱。
於是她点头答应,“我知道了。”
推开房门,她迈开僵硬步伐,不准回头、不准迟疑。
从小到大,她以为自己不需要任何人,除了爸妈过世的那次打击外,一向只有别人需要她、依赖她,例如她的弟妹和她带的工人。这是头一次,她为自己感到空虚,因为她需要章浩然,需要他继续存在、继续与她相恋。
相恋?这名词让她泪眼迷蒙,原来她仍有一颗盼爱的心、原来她仍是一个脆弱的小孩,期待阳光照进记忆中的黑洞。
走近病床旁,她听到自己哽咽的声音,“为了我,请你活下来。”
众人在走廊上等候,无言以对,只有默默垂泪。不到半分钟,李春花却冲出来大叫,“他不是浩然!”
“啊?怎么可能?”
“不信你们去看。”
大家一拥而入,看到床上躺著一个陌生男子,病撅傲的正在喘息。
事态变化之大,向来冷静的余战也傻住了,“他真的不是浩然,那医院怎么会通知我们?皮夹里还有他的证件!”
“搞什么东西?闹剧一场?”白牧南的脑袋还转下过来。
章耕宇和莫玉琪的心情尤其激昂,“难道是弄错了?会不会还有希望?”
当大家走出手术房,只见章浩然刚好走来,潇洒打了个招呼,“嗨~~有个笨贼偷了我的皮夹,结果发生车祸送到医院,竟然有人打电话通知我,真好笑!对了,你们都在这里干么?”
“章浩然!”白牧南和余战率先发飙,对这家伙一阵拳打脚踢。
“你们有病呀?我只是来拿我的皮夹,为什么要打我?”他左躲右闪的,根本招架不住,这两人火力全开,谁抵挡得了?
不只如此,章家五姊妹也开骂起来,“你这猪头,我们还以为你挂了,连妆都没化就跑出来,害得我们形象全毁,你知不知道?”
章浩然被骂得惨兮兮,无辜极了,“我人好好的,根本没事呀!医院他们搞错人了,谁会长得像我这么帅?”
章耕宇和莫玉琪相拥而泣,“儿子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看到这一幕,总算是个好结局,阿俊拍拍赵永清的肩膀说:“赵大哥,我看咱们该去收收惊,我被吓得腿都软了。”
“我才怕得要死咧!万一章大爷有个意外,我跟老婆孩子就别想活了。”赵永清胸口还扑通扑通跳的,差点没折寿好几年。
一旁,雨棠正在跟温婉玉说悄悄话,“你看,春花的样子不太对劲。”
“换成是我,早就休克了。”温婉玉到现在还全身发抖。
众人的相交责难中,章浩然只得妥协认栽,“好好,晚上我请客,想吃什么都行,把我皮夹里的卡片刷光光,这样可以了吧?”
“吃饭算什么?我们要疯狂Shopping!”
“还要做全身Spa、环岛旅行、居家装潢大换新!”
“罚你以后做倒茶小弟,尊称我们大爷!”
“唉!算我倒楣……”章浩然的视线转向心上人,惊喜道:“春花,你来啦?你也以为我出车祸?抱歉,这完全是误会。”
李春花脸上挂著微笑,却静静的不说话。
“你怎么了?吓坏了?”他觉得她怪怪的,怎么没打他几拳、骂他几句?
下一秒钟,他被她紧紧拥住、深深吻住,那美好滋味中却带著泪水,难道这是为他掉的眼泪?难道她对他真有一份不舍?
其他人看到这画面,不禁相视而笑,也识相的先走一步,把甜蜜留给这对恋人,让他们好好去谈情说爱吧!
彷佛吻了一个世纪,不知过了多久,有个抱怨的声音传来,“先生、小姐,这里是走廊,我们要搬东西。”
章浩然睁眼一看,原来有人要搬送货品,而他跟李春花刚好挡了路。
“不好意思。”他立刻牵她走出医院,坐上跑车,李春花仍然不言不语。
他从未看她如此痴傻模样,“你还好吧?”
问她也不答话,就眼睁睁盯著他瞧,泪痕未乾,犹有泪光。
“这样不行,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他立刻踩下油门,朝最近的饭店前进。
一到门口,章浩然丢了钥匙给停车小弟,丢了金卡给柜枱小姐,牵起春花直接上楼,打开房门,扶她坐到床边。
“来,喝点水,压压惊。”他早该想到的,她爸妈都因车祸过世,这次的误会一定勾起她的伤痛回忆,难怪她会反应异常。
她缓缓喝了口水,眨眨眼,双手抚上他的脸。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你别怕。”他不断哄慰,希望让她安心。
她还是不说话,解开他的领带,继续抚模他胸膛,仿佛要藉此确认他的存在。他心中一阵疼惜,主动打开扣子,“你模模看,我心脏跳得很快呢!”
扁是触觉还不够,她吻上他的颈子,舌忝过每寸肌肤,又扯掉那多余的皮带,企图心相当明显,就是要尝遍他的味道。
“春花,你……”他怎能拒绝她的要求?只要她一碰他,就会让他热血奔腾!
两人似乎多年末见,带著思念和兴奋,又希望快点结合,又不愿草草了事,矛盾之中更为依恋不舍。当她拉开他的双腿,他已兴奋得颤抖不已。
“我好像发烧了,体温过高……”他申吟出声,任她反覆“压榨”,随她爱怎么做,总能让他如痴如醉。
今天她特别温柔也特别残忍,硬是把他逼到极限,终於来到高潮巅峰。
“春花——我还要——”他忍不住狂喊,而她的指甲掐进他肌肤,抱得死紧、抓得用力,那疼痛反而更增快感,让他源源不绝的发泄在她体内。
“真不可思议……”他从未如此尽兴,几乎虚月兑又无限满足。
当他证叹不已,忽然发现她眼中有泪,刚开始是一滴、两滴,接著却是一串、两串,直到大雨滂沱落下,浸湿了她整张脸。
“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他心慌意乱,抓起面纸替她擦拭,却赶不上她掉泪的速度,没多久他胸前都湿透了。
仿佛要把十几年来的眼泪一次流完,她泪如泉涌,连被单也染湿了,仍停止不了溃堤的泪水。
他心痛得要命,抱住她又劝又哄,“拜托你别哭了,到底怎么回事?我还活得好好的,我又不会离开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别哭?”
她完全听不到他的话,只因流泪的感觉太美妙,抒发了所有情绪,也洗净心头尘埃。许久后,呜咽化为深呼吸,她终於抬头说:“哭得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