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守空房……昆明俊脸一红,“干、干吗说得那么……暧昧。”
“对了,今天下午我看你的球赛了,你的两个进球很精彩……”
“是吗?”他黑眸亮亮的,接过她递来的酒盅和她对碰一下,低头喝着。面前是心爱女孩的盈盈笑脸,美色美酒当前,能有几个男人不神魂颠倒?杯里的酒越发香醇,昆明低头听她柔声软语地说着几天未见的一些琐事,酒盅时不时盈满。
到后来,脑袋似乎开始有了一些眩晕。
“昆明,你觉得怎样?”一只柔腻的小手横过桌面,温柔地覆在他额前。
昆明闭闭眼睛,轻喃:“我很开心……”
“哦……”随口应着,她缓缓起身,上前一步轻轻坐到了他的身边,把脸贴到他肩上,手里的酒盅附到他嘴边,“昆明,最后一杯哦。”那语气十足十娇嗲,却又毫无矫作,充满了别样的风情。
昆明一直清楚阿宝有多迷人,但是此刻阿宝所流露的媚惑,他到底是初次见识。
心跳已经快速到足以让自己面部失火的地步了。昆明胸口微微起伏,注视着黏在自己身侧的小猫,神色透出三分醺然。心底隐隐知道自己有些醉了,却仍是乖乖地附过去,脸红红地就起她的纤手,将盅里的酒一饮而尽。
雕刻着吉祥纹饰的木制门窗关得紧紧的,隐约传来室外的乐声,也不知是什么乐器奏出的靡靡之音。
在这不足八平方的空间,空气里氤氲着浅淡的酒香,以及怀里心爱女孩身上动人的香气,昆明只觉一阵心旌动摇。直到女孩热烫的唇贴到自己下巴上,顺势寻到他的唇时,意识终于轰然崩塌,化作销魂销骨。
伸出手扶住她的肩,顺势滑下,蓦地搂紧了她的腰。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昆明似乎都不知身在何处,身体似乎飘浮在半空中,脑袋昏沉得厉害,眼前尽是阿宝那花瓣般绯红娇女敕的唇……也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女孩松开了环在他颈上的手臂,半抬起脸:“昆明……”
“唔?”他低喘。
“现在……你开心吗?”那软软糯糯的声音似近还远,总也不真切。
昆明视线朦胧地望着她,“我、我很开心。”
“那,前些日子,又是为什么不开心?”
“前些日子……”他喃喃重复,头昏脑涨地倚到坐榻上,“我……我在害怕……”
阿宝听在耳中,不动声色,缓缓地靠过去,附在他耳边喃喃低问:“那么昆明,告诉小宝,你是在害怕什么?”
低低的嗓音近在咫尺,怀里的女孩吐气如兰,令昆明的意识完全抽离。他喃喃地,开始对着心爱的女孩诉说,说着这些日子以来令他恐慌而惊惧的、似是而非的黑暗秘密。
阿宝美眸睁圆了,有些惊讶而困惑地听着他喃喃低语——他、他说什么?怎可能——
“小宝……”他模糊地喊了一声,伸手执起她的小手,缓缓贴到自己胸口。那感觉,像是把自己的心完完整整地交在了她手中。昆明半醉半醒地轻喃,“就算是……也不要放手。”
阿宝微微一震,缓缓地坐直了身子,面沉如水。
不知思索了多久,她从昆明衣袋里模出了他的手机,翻开电话簿找到一个号码,镇定地拨了过去。
第二十七章未嫁时
“昆明,昆明!”
耳边回响着熟悉的叫喊,双肩似被一双大手钳住了来回摇晃。昆明直被摇得昏天暗地,胸闷欲呕,无力地张开了眼睛,望着眼前那张因恼怒而变得有些狰狞的面孔。
一,二,三——
三秒过后,昆明惘然的眼眸瞬间睁大,整个人霍然坐起来,抽息:“爸、爸爸?你怎会——”
“你小子!”路崖咬牙瞪眼,眼前的不肖子。
但见昆明他头发凌乱,面颊潮红,一股子靡靡酒意与旖旎之气扑面而来,白皙的颈子上有几道可疑的痕迹,嘴唇还有一排若有似无的齿印……
“爸……”大脑一片混乱,昆明脚步不稳地站起身。没错呀,这是“聚仙斋”的单厢……可是老爸为什么会在这里?小宝呢?明明他和小宝在喝酒……酒?难道自己喝醉了?
黑眸混乱地越过父亲的身影扫过去,毫无人影。直到后侧递过来一杯水,他才霍然回头,“小宝。”
站在他身后的阿宝,正微微笑着。一身复古式的立领长衣穿在身上,乌黑的童花头整齐地覆在额前,整个儿有条不紊,整洁端秀,简直令昆明怀疑方才那个缩在他怀里几乎要喵喵叫的勾人小猫儿另有其人……
等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昆明满脸通红地转头,望向老爸。重点是,老爸为什么会在这里?
似乎看出了他眼底的疑问,路崖吁出一口气,“是宝心打电话要我来的。”
“什么?”昆明彻底晕掉,又转头望向他的小宝,“为、为什么?”
戴宝心不语,抬脸朝路父微微一笑,“路伯伯,匆忙把你喊来真是不好意思。请先坐下来喝杯茶吧。”
“唔,你别客气。”路崖颔首,坐了下来。
昆明开始如坐针毡,“小宝……你为什么……”
“是因为,方才听昆明吐露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所以,这才把路伯伯喊来,就是为了求证这件事是真是假。”阿宝答得清脆爽快,神色却不带半分玩笑。
心脏怦怦怦,似是要跃出胸腔,昆明只觉得方才喝下的酒到这时才从体内挥发出来,泌出了一层薄汗,莫名地开始紧张,“哪……件事?”
戴宝心神色不变,静静望向路昆明,“困扰你好几个月的事情,你岂会不知?”
“小宝……”手指隐隐颤抖起来,昆明头皮开始发麻。他万万没想到,小宝竟把他这两个月以来的心神不宁完全瞧在眼里,这必要时刻,居然以美酒美色诱出了她想要的秘密。而为了解开这个似是而非的谜题,她竟又直接打电话把关系人请来,手段如此干脆。
昆明瞧着这个集聪颖与勇气于一身的女孩,一时说不出话来。
何必非要弄清事实,何必非要求证……若是事实,又当如何?
“究竟是什么事?”路父盯着面色如雪的儿子,不悦,“何至于吓成这副样子?昆明,你倒说来听听。”
昆明望了望阿宝,又望了望父亲,忍不住在心里申吟了一声。索性闭上眼,喃喃地吐出了几个字。
室内一阵古怪的静默。
昆明忍不住张开了眼睛,但见父亲的神色像是目睹火星人来访似的不可置信。接着,那震惊又化成了怒气,再后来,那怒气中竟带了三分羞恼……一旁阿宝则静静地望着路父的神色,渐渐地,她嘴角上扬,带了三分笃定的愉悦。
“你胡说什么?!”就在这时,路崖终于爆发,茶盏“啪”一下放到桌面,他指着儿子的鼻子,恼羞成怒,“这种话也是乱说的吗?什么同父异母——你胡说些什么?臭小子!真是口无遮拦,一派胡言!”
一顿喝斥将昆明骂得头昏脑涨,似乎有些欣喜的放松感,神经却依然紧绷着不放松。他定定神,清晰地问:“那,书架上那本《花间集》又是谁送的?里面为什么有小宝和她妈妈的合影?”
路崖先是一怔,不由得满脸通红。
昆明心里又起了疑窦,只觉得掌心里开始冒冷汗,“还有,我在小宝家里曾见过你和……戴阿姨的合影……”昆明有些窘迫地看了小宝一眼,低声道,“那么亲密的照片……不只是朋友吧……”
阿宝闻言,缓缓地点了点头,“路伯伯,可能小时我是见过您的,可惜长大后却不记得你的样子。方才第一眼瞧见你,我就记起来,家里的确有一张你和家母的合照,在没见你之前,我也曾一度猜测那照片上的男人是我的……呃,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