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钢也补充,“还有最近一件事也可以证明,就是鸣凤小子向大盛王朝讨了你当妃子,那混帐大发雷霆……应该是因为他比较想自己过来当妃子吧。”噗哧。
这些,莫晚艳也都不知晓。
“那李鸣凤是怎么安抚我朝圣主的怒气?”
“谁知道,你去问鸣凤啰。”这种事,伏钢就没留意了,反正大盛王朝没发兵打过来,应该就是没事,既然没事,他也懒得多管。
问当然是一定要问,毕竟她太好奇了。
不过此时她确定一件更重要的事,要是——呃,想当妃子的圣主领兵打过来,她也会护着李鸣凤毫发无伤。
“你的表情很好,像是笃定心思想要做某件事。”李淮安细细打量她,她眉宇间的坚毅很迷人。
“李鸣凤长得那么美,我得把自己练强一点,才不会让他被那群觊觎他的豺狼虎豹给叼走。”这是她的目标,新增的人生目标——而且这个人生目标已经轻易掩盖掉她不久前才订下的“嫁人”目标,而她还毫无所觉。
“有需要的话,每天早上到校场来,我好好训练你。”伏钢倒是很爽快,不介意传授她几招。反正她变强,受惠者是李鸣凤,有她在李鸣凤身边,他和穆无疾也会放心许多,毕竟他们无法时时盯着跟着李鸣凤,李鸣凤又讨厌他们安排护卫在身边,万一真有歹心人想对李鸣凤下手,他们不敢保证不会再次发生莫圣双的事件。那回是有莫晚艳出手相救,下次是否还会有另一个莫晚艳及时出现呢?
莫晚艳一开始是有迟疑,因为对伏钢仍存戒心,但转念一思及李鸣凤,她断然颔首。
“好!”
她立志,要成为一名像伏钢一样虎背熊腰的女人,保护花一般的李鸣凤。
为了李鸣凤。
只为李鸣凤。
第九章
虎背熊腰没练出来,莫晚艳倒在伏钢的严苛训练下更清瘦了一些,腰肢的弧线变得清晰,手臂肌理结实许多,脸蛋晒黑了点。也因为白天的猛操,让她夜里睡得特别熟,有时李鸣凤亲自来找她一块用膳,她老早就伏在几桌上睡到不知神游哪块桃源仙境去了,唇边还挂着又累又充实的浅浅微笑,摆明就像是一道佳肴放在他面前,引诱他,考验他,挑衅他。
“晚艳,你是认为上回那样就算是做完了吗?你都不知道我是多么克制自己,逼自己只准动口……你呀你,到底当不当我是男人?”舍不得见她凌虐自己——蜷成那姿势,多不舒服呀——李鸣凤将她抱往床榻。
他已经努力放轻动作,她却迷迷糊糊醒了,缝隙般的瞇眸逐渐定在他脸上,也不知清醒了几分,她笑得好可爱,抬起手臂揽住他的颈,咯咯发笑。
“鸣凤,你放心,有我在,我保护你。”
说完,她脑袋一垂,酣呼声又从她微张的唇瓣跑出来。
原来压根没醒嘛。
可是,连睡熟了都还这么有义气,是在逼他现在就将她压在床上,让她确确实实成为他的人吗?
李鸣凤噙着笑,心,因为她的梦呓而温暖着——不,是发烫着。
这种话,她不只对他说过一次。她将他从莫圣双手里救出来时,他吸了迷药,神智无法随心控制,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输给迷药,所以一直靠意识力在强撑,很累,却不敢闭眼任自己睡去,那时,就是她轻拍着他,那么尽力想安抚他,对他说:“你放心睡好了,我不会让任何人碰你的。”
她的声音,教人心安;她的抚慰,教人信任;她的肩膀,教人无所恐惧地全心依靠。
傻女孩长大变成了傻姑娘,性子没变,而自认为成长了、成熟了,早就不再是十二岁毛小子的自己,为何那时青涩的他与此刻的他,都因为她的一句话而澎湃翻腾,久久难以平复?
“晚艳吶晚艳,你的睡言睡语,可让我伤透了脑饬呀……”
伤脑筋该从哪里下手剥光她而不会被突然惊醒的她给一拳挥到墙上去。
伤脑筋光是吻,已无法满足他。
她还挂在他身上,娇躯虽软,手劲可不软,像个小结似的交迭于他颈后,即使他将她安置在柔软的衾被间,她也没松手。他轻吻她的鬓角,就算有想进一步的歹念,瞧见她眼下淡淡黑着的阴影,他也下不了手。
他知道她将自己搞得这么累全是为了谁——从伏钢口中,他听见她跟着伏钢练武,被伏钢当成沙袋甩来又摔去,却也不喊声苦。
她是为了他。
他深谙她的个性,自小环境影响,养成她虽有古道热肠,却又很擅长将它掩饰得很好,所以她从不管莫府的老老小小暗地里在玩些什么下流把戏,当做看不见,装成瞧不着,也从不管女将营里那些将兵彼此间想爬到更高阶的地位耍的骯脏小手段,当自己瞎了聋了,就算在街上瞧见恶霸欺负好人,她也能忍着不上前去自惹麻烦,她只想独善其身,不惹事,不生非,也下想被任何人牵扯,不愿被别人所改变,只有对他例外。
所以他不怀疑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不怀疑她将他放在心里何等要紧的角落。
正因如此,他才会眼里心里都只容得下她。
谁说只有女人要人宠着,男人也需要。
李鸣凤解下龙袍及束发玉龙冠,踢开鞋履,将她捞进怀里,准备陪着她一块睡。
偎着她,就能感觉烦恼的递减,不被烦心事给纠缠着,难怪历代君王总爱贪卧美人香——
虽说可以暂时忘却烦恼,然而眼下有个最大的麻烦正困扰着他,是想骗自己将之抛诸脑后也做不到的……
“鸣凤,你坦白告诉我,你向我朝圣王提了要立我为妃的事,我朝圣主是不是发了顿火——别想骗我,伏钢跟我提过,他说我朝圣主大发雷霆——这件事,后来情况如何了?”那日,莫晚艳见完伏钢后,劈头就挑明了问他。
“自然是轻松解决了。只不过是向他讨个人,他不至于这么小家子气呀。”他哈哈朗笑地回她,但是,这是谎言。
大盛王朝国君的回复,前几日送抵他的手上,信问的答复落笔匆匆,光用眼瞧都能看见字上隐约透着的高炙怒气——
李鸣凤,你翅睁硬了,长大了,成熟了,开始耽迷了?!
那么是否代表你有本事和我朝大军对抗?!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发兵攻打你!
敖注:但若你改变心意,不立妃,那么一切好谈,慎思。
真是怪哉奇哉,他立不立妃关大盛王朝鸟事呀?大盛王朝的混帐圣王在火个啥劲?!
那封答复信,根本是嫉妒之下的产物吧!
他当然知道大盛王朝的圣主爱慕他,他也向来睁只眼闭只眼被人爱慕着,反正感情的事又不是一方说了算,别人想爱他,也要看他愿不愿意被其所爱,否则单方面的付出,他个人懒得插手去管,谁要对他掏心挖肝是谁的自由,但那不代表他想做的事情必须受到干涉!
撕了大盛王朝国君的信,随手往地上扔,他不想多加理会,穆无疾却劝他不妨先安抚大盛王朝的火气。他清楚穆无疾是以大局为重,若真为了莫晚艳而引发两国战争,绝对是最糟的选择。但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当年五岁亲上战场的他不曾害怕过大盛王朝,现在,同样不怕。
穆无疾要他冷静深思,伏钢要他以百姓为重,百官要他别为区区一个女人得罪大盛王朝……
却没有人问过他要什么。
自小到大,他为了国,为了社稷,牺牲了多少?在一般孩子仍牙牙学语时,他已在尔虞我诈中学习着成人世界的贪婪争权,他享受着权力至高点的荣华没错,肩上的担子却也沉重得让稚龄的他透不过气,他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能说自己想说的话——这些,他可以不计较,但为什么从来没要求过任何东西的他,就只是想将莫晚艳留在身边,如此简单的一件事都得看人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