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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魂小百合 第7页

作者:决明

司徒百合揉揉眼,才刚睡醒,肚子沉了,脑袋也跟着沉,又有些想睡,她干脆侧躺下来——一天哭嚎个几句就够了吧?让他觉得她没有好吃好睡,日子过得也不安稳就行了吧?这样应该能满足他的复仇心了。

觉得自己尽了义务,司徒百合半眯着眸子,将读了一半的《幽魂婬艳乐无穷》继续慵懒读完。

爆天涯见她蜷缩成圈,纤小身躯仿佛一捏就会碎,发间所有精致珠花丝带都拆卸下来,在她脑后泼散成一片波泽,更将她的背影衬得瘦削憔悴。

弄不清楚他为何抡握起双拳;弄不清楚他为何死紧蹙皱双眉;弄不清胸口屏住呼吸的涩意从何而来,他已经从树梢上飞跃下来,几步转折,落入窟窿大洞里。

司徒百合一开始还没听见轻呼呼的衣袂拂动声,会让她从书上抬起头,是因为洞口那一方日光被挡住,让洞里陷入徽暗。

这样读书很伤眼哩……她定睛一瞧,发现那挡路的“乌云”有个很魁梧的形状,而且还是人形……

她身子一翻,直勾勾与俯视着她的宫天涯四目相交——

她眨眨眼,他也眨动黑睫,两人似乎都被意料之外的情况给震得反应不及。

他以为会看到她挂着满脸狼狈泪痕,哭得眼红鼻子红,可是她没有,她嘴里正叼着半颗桃子,两颊好看的红晕是因为刚读完一段辛辣刺激的床第交战,看得小泵娘好生害臊,偏偏又贪着想看才导致而来。

“你根本就没事!”宫天涯直觉受骗!

司徒百合被吼得很无辜,“我没说我有事呀。”

“刚刚是谁哭嚷着肚子饿、哀号着脚痛,又抱怨夜里好冷?!”他以为她哭到晕厥。

“是我。”她的确是那样嚷嚷没错,不过只是嚷给他听,心想他听到她哀号,应该会心里很高兴,有种凌虐她的乐趣。

“那为什么你现在看起来好得很?!”

司徒百合听他如此一问,很难不想偏,毕竟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很狰狞、很不高兴,明摆着就是不乐见她好端端的。

“你跳下来是想看我真的饿到缩着一动也不能动,脚踝肿得几乎要废掉截肢,还有身子抖得像落叶,最好是受风寒病到连醒都醒不过来?”

当然不是!她说的那些,他并不乐见……

不对,他为什么不乐见?他应该好生期待才对!

“不然你以为呢?”他寒着声反问,不给她肯定或否定的回答。

“那真是可惜了,没让你看到你想看的。”她扁扁嘴,闷着声。对呀,她在憨蠢什么?!她可没忘了这个男人恨她哩,他怎么可能会……担心她?

“你如果打定主意要虐待我,为什么要丢水果给我?干脆饿死我不是更省事?”

“我只是不想让你死得太容易。”

“喔——”她拉长了声音,细眉挑得高高的。

原来如此。是她过度误会他的本意,还以为他是抱着好心好意……原来人家不过是想藉着几颗果子,在不饿死她的情况下,将她困在窟窿大洞里好好享受这种折磨,她还感动得乱七八糟……笨百合!你笨死了!

她又翻回原位,看书而不看他,才一会儿又翻回来面对他。

“我本来晚膳想吃石榴或甜橙的,现在你不用特别替我找了,找来了我也不会吃。”语毕,人又翻回去,拿着美背对着他,不再理睬他,也不让他看见她鼻头逐渐泛红泛酸的丑模样。

“你——”

她竟然和他闹脾气?!

好,很好,他就不信她多有骨气!

豪气话谁都会说,能否贯彻始终才是重点,她说晚膳不吃,他也省宝夫,一顿不吃饿不死人,反正肚子是她的,想挨这种苦,他就成全她!

等她明天饿极,还敢如此拿乔吗?

爆天涯不跟她罗唆,飞身离开窟窿大洞。

他不信明天一早随便拿个水果到她面前,还能不获得她涕泪纵横的叩头感激!

哼!

可惜宫天涯料错了——

翌日清晨,天际初白,宫天涯便到了窟窿边——嘴上说不在乎,可他心里还是百般在意的。

一颗果子从他手上滚下洞里,立刻又给人抛丢出去。

丙子不死心,二度进洞,也二度被拒于门外。

好,这颗果子看来很酸很涩,不讨人喜欢,换一颗红通通的小苹果丢下去。

小苹果同样被抛出,砸在石上,碎成一摊果泥。

没关系,今天胃口不好,对苹果不青睐,那么宝石一般引人垂涎的西域葡萄呢——

葡萄一颗一颗被拆下来,再一颗一颗全抛出窟窿大洞。

爆天涯忍着火气,这回改丢一包油鸡,油鸡又油又香,这味道恐怕是饿过一天的人所无法抗拒……

照丢。

斩了翅膀的油鸡又给抛飞到半空中,落回他脚边。

早膳吃太油腻也不好……换几颗软包子,内馅有青葱鲜肉也有豆沙,要咸要甜任君选择——

包子被一拳打扁,可怜兮兮地掉出内馅,尤其是豆沙馅,看起来仿佛是包子惨遭杀害,死不瞑目地吐出满嘴鲜血,无情被弃尸荒野……

这个挑衅太明显了,完全和他杠上!他相信若她手上有支笔,她定会在豆沙包的外皮上写着他的名字!

“不吃,饿死你罢了!”

第三章

司徒百合不是存心想为难自己的肚子,只是气他让人误解的行径——或许该说是气她自己的误解,气自己喜孜孜吃着他给的水果,结果他想的是留她一条命好施以更料想不到的酷刑……

“我才不吃这种不安好心的食物。”就算油鸡闻起来很香、小苹果看起来很甜、包子看起来软呼呼,她都咬着牙,硬下心肠来拒绝。

天知道她多想咬一口鸡腿再丢回去……她这些天光啃些水果,昨天午后就没再吃进任何食物,唯一入口的只有几瓢洞旁的山泉,后来又想到山泉说不定也是他趁她睡熟时悄悄倒满的,她倔强得连水都不想喝。

不食嗟来食。况且是他这种不抱善意的喂养。

知道自己气走了他,洞口外已经没有动静,这也是她的目的。

她没打算真的凭骨气窝在这个窟窿里十天半个月——没得吃没得喝也是会死人的好不好,要赌气也不能把小命赌掉。再说,她也没忘记他仇视她,再留在窟窿大洞里的下场也只是死路一条。

气走他,代表着她有机会逃。

虽然脚上带伤,站起身子还觉得疼,但是现在顾虑不了太多。她扶着洞壁撑起身子,仰高颈,看着说深不深、说浅不浅的窟窿大洞,它莫约三个成年男人的高度,真有心要爬,不难爬出去才是。

“我司徒百合从小爬过的树比吃过的豆腐脑还要多,这窟窿大洞才这么丁点高度,难不倒我才是——”只要她能忘记自己曾从树上摔下来,一整个月都无法下床的梦魇,她一定可以逃离这个恼人大洞窟!

洞壁并不平整,好几块大石凹凹凸凸,正好方便她攀爬。

司徒百合月兑下袜履学着守宫攀上壁,忍着脚踝的刺痛,她谨慎握着凸出石块,一寸一寸缓步上挪。

嘿,情况很不错……司徒百合爬得相当顺利,眼看着离地面越来越远、离洞口越来越近。或许是成功近在咫尺,让她得意忘形,嚣张了起来,加快速度,只想早日重见光明——

右脚踩上一块较小的凸石,还没站稳,左脚已经离开原先伫候的石块,—股从踝脚窜升起来的疼痛让她连抽息都来不及,双脚一软,即使她试图死命收紧十指,也捉不牢石块,人就摔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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