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漾伸手揪住他的衣服,换来右手抡拳时的疼痛,“噢……”好痛。
“你做什么?药还没乾就被你给擦掉了。”全擦在他衣服上了。
“不是啦,我是想叫住你,问你一个问题啦。”
“动嘴问就好了,手伸过来做什么?”他只好再替她抹了一次药。
她看著他因为低头料理她的手伤而垂覆的睫毛,几绺刘海更挡住了他的表情,可是花漾真的被他的举动又弄湿了眼。
不要对她这么好,她会很贪心很贪心想要更多,很贪心很贪心只要他对她好,其余人都不可以来瓜分。
如果他没有打算接受她,就不要这样对她,不要让她有贪心的可能性……
让她抽手……
发觉她双手的瑟缩,他以为是他弄疼了她,“很痛吗?”他的手掌握著没让她缩回,“忍一忍,等一下就好了。”他真以为她是手痛,又在她的掌心吹几口气,帮她消痛。
“简先生……我知道你对家人都很好很好,如果……我也变成你的家人,你可不可以也对我那么好?”鼓起勇气,花漾问的很直接,那双水溜溜的眼很努力地强迫自己定在他脸上,不因心里小小的羞赧而移开目光,除了现在看到他扫来的不解眼神时她真的很孬种想瞟开她的眼——
她知道,自己抽不了手了,她只想捉紧他,无论用什么卑鄙无耻下流的手段。
“什么意思?”
他才问了这句,花漾突然将双臂勾挂在他颈边,看来是做了许久许久的心理准备才有的举动,现在她贴他贴的很近,让她看到了那道倒映在他瞳仁里扭曲变形的自己,好像有点没有美感,算了,不管它。
“如果我跟你……那我们就可以算是一家人了吧?”
那六个“点点点”不用明说,简品惇就知道要填入哪些宇。一对陌生男女要变成家人,还有哪几个最快办法?他不会白痴到以为她准备要认他当乾爹或是义结金兰,尤其当她现在嘟高了红唇,挤出了海底章鱼的标准长相面向他。
这小妮子想献身?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他在装傻,也或许是他脑子污秽,净想些不堪的念头,她可能压根没这种意思……
她没先回答,只是先用自己的唇在他唇角印上,并没有停留太久,又偏了一公分,再印一个;再一公分,再一个……
这算身体力行吗?
她的唇很柔软,动作虽生涩却更挑人心,身上有著与他一模一样的沐浴乳乾净香味,嘴里的牛女乃味仍是很浓……
简品惇推开了她,动作没有太大的激烈,深瞅了她一眼,看得花漾觉得好窘好羞也觉得好大胆,不过她没躲避他的探索,定定地迎向他——
他横越过她的手臂,打开另一个抽屉。
那个抽屉位在床头柜第一层,她曾和一群飙车好友杀到大雄家去喝酒庆生,记得那时有几个爱起哄的男孩子说要检查大雄家里藏有什么“违禁品”,后来在类似於简品惇床头柜的第一层搜出两大盒的,让大雄在众女孩子鄙视的目光下三天三夜抬不起头来。
现在,他……
她没敢往后看,只听到他的手指在抽屉间模索寻找著,而他的目光将她瞧得越来越专注。
“你……在找什么?”本来是想直接问他——你在找吗?不过她实在是问不出口,一颗心被吊得半天高。
简品惇笑了,唇弯弯、眼弯弯,有几分好可爱的味道在。
“我在找刚刚那根藤条。”认真替她解答。
花漾一惊,然后看见他手上拿起不久前将她打到眼泪鼻涕直流的小藤条……
犯规,他又没事先说不能勾引他。
原来勾引他也算是做坏事噢?
呜,她不敢了啦……
第九章
皮肉痛并没有持续太久,花漾早上睡醒后——严格说来是下午一点,两手的红痕已经消失的乾乾净净,连半点留下来让她当纪念的血丝也没见到半条。
她当然不是被虐狂,也不认为手心留下藤条痕迹有啥好看的,只是她还是觉得有点小小失落,好像她能拥有的纪念品不见了一般。
这是她头一次因为被人关心而挨板子,不是因为成绩不好、不是因为答错老师认为简单到不容犯错的题目,只是因为他,他关心她,也气她的不爱惜自己。
花漾蜷著身子,脑袋深陷在软呼呼的墨绿色枕头里,端详著自己半搁在同色系被单里的右手心,上头只剩下自己清晰的掌纹,这些生命线、事业线,全是她的父母赐给她的,一辈子就这么跟著她了,可是她真正想要的关心,却只能让她握在拳心里一个晚上……
她昨天真的鼓起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连唯一一次被大雄他们硬塞了一颗摇头丸到嘴里都没这么努力——向他求爱,她以为只要能成为他的人,他一定会对她很不一样,也许就像电视上演的,一张床,一个果著上身的叼烟男人和一个蒙在棉被里抽泣的女人,男人千篇一律的台词:“我会对你负责的。”
他的负责,会是娶了她吧?那么他和她就成了名正言顺的“另一半”,像一个对切的圆,他一半她也一半,那么,他就可以继续对她这么好、这么关心,她也可以继续无耻地贪求他对她这么好、这么关心,而不会有任何罪恶感。
可是他鄙视她的身材,一定是的,不然她已经尽力引诱他,还率先送上没人采撷过的鲜女敕女敕红唇到他嘴边任他啃咬,却只换来藤条伺候,一定是因为她的胸围不够大,太容易让他“一手掌握”了,才不能激起他的兽性。
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发育的可能性?
不过他的手那么大,要发育到让他无法一手掌握也太难了吧?
花漾将右手伸到被单底下的睡衣里,捏捏自己没穿胸衣的小酥胸,只能重重一叹。
唉,放弃,下辈子等看看好了。
到底是哪个臭家伙说男人是禽兽?禽兽也有分自制力强和自制力弱的好不好,偏偏她遇到的,好像是自制力好的那一只。
门外有著简家人的脚步声和说话声音,有他的、有简品蕴的,也有他家那位来匆匆去匆匆的忙碌简爸和电视里MTV台的流行音乐声,隔了一个门板,还是听的很清楚、听的很热闹,也听的让她很想冲出去和他们一块谈天论地。
但她一出去,会吓坏简家其他两名成员吧?看到一个女孩子从哥哥兼儿子的房里跨出,那不摆明了她在这里过夜,一个男人带女人回家过夜还能做什么?诚实说他是带她回来挨板子的?会信才有鬼。
转念一想,要是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奔出去,让简家人误会自家儿子对人家小女孩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坏事,不知道全家人会不会逼他隔天就娶她过门呀?嗯……好想试看看噢。
前提是……她要先将昨天那根“凶器”从窗户丢到外面去,不然他一定会再教训她的使坏。
还没来得及去料理藤条和挤出眼泪去演一场被害人陈情记,简家大门开了又关,厅里的声音变得单薄,像是有人出门去了,然后换简品惇房里的门被打开,他走了进来。
花漾继续假睡,因为她没有这么早准备离开这张充满了他味道的软床,谁也不敢保证她离开了这张床,还有没有机会再躺一次。
靶觉到他的重量上了床铺,她背后的床垫陷了一部分下去,让她的背脊碰到了他的腿,他略略拉下抵在她鼻前的棉被,掏出她的手掌,查看她掌心有没有淤伤或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