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算是开口的好时机吗?她想了想,认真道:
“如果你经济有困难的话,我可以帮你。”好象没讲到核心重点。
“经济……有困难?”林熙然低头思量了会儿,总算明白她在忧虑什么。他倾身,微笑在她耳旁说了几句话。
“什──什么?”她听完以后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你怎么……怎么会有那么多钱?”虽然她只要领四、五年薪水就可以追过他,但还是比她想象得还要多得太多了!
茶坊有这么赚钱?这个金额是从哪里来的?
“我有做一点股票投资。”他不吝啬地解答。
“股票?”虽然公司有配股,但她对这种东西不熟悉。“你什么时候开始玩股票的?”
“国中吧。妳还记得吗?我第一次买来听金融财经分析的随身听,就是在回学校领成绩单那天摔坏的。”他多余的钱都会存起来,算是购买股票的资金。
罢开始只是对这样的计算器率感到好奇,而后逐渐成为兴趣;年纪再长一点,则是跟朋友合资,赚的钱平分。他的朋友看来五花八门、三教九流,但都有唯一的共通点,就是对股票有研究。
“……咦?”原来……原来……“原来你的随身听是用来听股票的?”这可真是让她非常惊讶了。
她一直都以为他是听音乐陶冶性情,或者只是单纯的一种兴趣,不料原来……原来事实的真相是这样!
“我想,至少成家的基金要准备好。”他并不缺钱,也不特别感觉人生必须要很富有,以前学生时的不算,这七年来的投资都是为了她。他真的是很有计画的,连新房子的房贷都开始缴了,明年就能搬进去。“因为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拿存折簿求婚可能比较实在。”他笑,牵起她的手轻吻。
求婚?他柔软的唇让她指尖轻颤。
“我又不是……不是拜金女。”她不喜欢他把自己看作崇尚金钱的女人。她自给自足,食住行其实都非常简便,衣服可能是里头花费较多的一环,但也不致奢华到什么程度,平常都会定期储蓄。
“我知道。”他露出淡淡的笑容,“所以,幸好啊,幸好我能养得起妳。”他非常知晓,她虽然总是立于高处,却不会高不可攀,或者高得让人无法抬头探望。
她脸一红。
“我才不需要靠你养。”个人本来就该负责个人的花用,就算成为情侣或夫妻,也不应该成为对方负累。
“妳怎么能不让我养?”他不会故意曲解她话里的意思,只是合算道:“养一个小孩到大学需要八百万,妳的钱,就把它存起来作育儿基金;我的钱,就用来养我们自己。”这样不是很好吗?
她顿住,红着颊笑了:
“原来你也会精打细算。”完全看不出来,平常明明很随便又漫不经心的。
“我要做股票买卖啊。”这算是平日训练的吧。
“你真是深藏不露。”从以前到现在,总是给人好大的惊奇。
他倾了下颈子,“我很普通。”轻声笑道:“我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至少,我也会怕心爱的女人被人追走。所以,我努力让自己变得更有价值、更可靠,等到全都准备好了,才敢放手去追求我要的。”他也会嫉妒、会不安,只是不曾表现出来罢了。
她深刻感动,却也嗟叹他们两人居然绕了这么一大圈。
“你还说,如果我真的跟别人结婚去了,那怎么办?”就像日剧女主角那样。
他很认真地想了想,道:
“可是,妳身边除了我以外没有别人。”曾经有过的懵懂时期不论,这几年来,她倦了总是会来找他,而不是另外的人。
她有点不甘心:“所以你才这么有恃无恐吗?”
“咦?”他诚实道:“我不晓得,或许吧。”这种恋爱时的小聪明,他从未费心思考过。
“那如果是你喜欢上别人怎么办?”她开始懂得计较。
“不会的。”回答的毫不迟疑。
“你怎么能如此肯定?”
“因为线是握在妳的手中。”
“咦?”
他轻轻地笑了。
谁先爱上谁?谁又爱的深?
谁自由?谁飞翔?谁处于等待的一方?谁又拥有主导权?
爱情,不是在比赛强弱或者算计。
其实可以很简单很简单。
尾声
婚筵办的简单而隆重。
穿著粉色系雪纺纱礼服的徐又伶,如朵月兑俗出水芙蓉,娇美艳惊四座,人人都称赞她是最美的新娘。
不过对于新郎的评价,则就不是那么统一了。
“副理好美喔!”仙女下凡啊。
“对啊。不知道是副理太美了还是怎样,新郎感觉很不起眼。”活月兑月兑的绿叶,而且还是个配不上红花的枯叶片。
“你也这样觉得啊?”小声了点。
“我以为副理会嫁给英俊斑大的白马王子说。”多梦幻哪!
“嗯嗯!不然至少应该也要有总经理级身价的黄金单身汉才对。”他们公司就有好几个人选。
“就像之前追副理的那些小开或公子哥儿嘛。”个个都开百万名车。
“这么多男人给她选,她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啊?”想不透啊!
“可能副理不喜欢人家踩她头上吧。”所以反过来嫁个可以踩的人。
“喔……”大家都觉得很合理。
“那……新郎还真是可怜。”很快地产生结论。
“你听到他们讲的话了吗?”
“一点点。”
“你不生气?”
“不会。”旁人怎么以为,他无法控制。
她带点酒意,噗哧一声笑出来。
“你知不知道你妈刚刚跟我讲什么悄悄话?”啊,要改口叫妈才对。
“不知道。”女人在化妆室里的秘密,他怎会晓得。
“妈说啊……上次我们去宜兰的时候,她就看出我们两个再拖也拖不了多久,还说,我们家熙然没什么好,就是个性温柔。妈要我告诉你,以后和我吵架了,可不准你收拾细软跑回家躲。”好好笑,她觉得妈真的很有趣。
“看来……大家都把妳看得很凶悍。”聊表安慰。
“唉,你真是个可怜的新郎,以后要被凶巴巴的老婆大人欺压。”掬一把同情泪。
“是吗?”他微微一笑,突然伸臂,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走向床铺。
“熙然!”她惊呼一声,没料到他力气居然这么大。
“妳好美。”将她放上床,他轻声道。
她丽颜染红。
“怎么?我以为你不喜欢美女。”老是低头走路,视力又不好。
“我只会觉得我的妻子美。”就好象黑白世界里看到唯一色彩。
“我好象还没问过你,你爱我哪点?”虽然很老套,但她真的想知道。
“全部。”他解开领带。
“啊,你也会贫嘴。”她一直以为他的舌头只可以结石,不能开莲花。
“那,换我问妳,妳爱我哪点?”轻缓地拿掉她亮晶晶的发饰。
“我……”她任他弄散自己的卷发,在大红色的丝质床被上,微醺的神情更显风情万种。“──全部。”就像他爱她那样的全部。
他笑了。笑容在她眼里好漂亮,好迷人。
她献上自己诱人的唇瓣,他不客气地接收。她的气息被吞没在他口中,体温暧昧地升高,衣物一件件褪下。
“熙……熙然!”激情中,她忽地按住他光果的肩膀,微喘抗议道:“你……你穿衣服看起来比较瘦。”天,他的确瘦削又修长,但是该有的肌理却一块也没少。
“妳喜欢吗?”他在她耳边低哑道。
“我……我喜欢……”她、她在说什么?
“那就好。”
他又是一笑,莫测高深。
或许,等明天早上她问的时候,再告诉她,他以前也常去工地搬砖头、背水泥,工头还说他外表弱不禁风,却意外地很好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