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费尔一蹿而起。
曲线只觉得腰身一紧,整个人就被拉回派恩身边,耳边骤然传来惨叫。这才发现,在派恩一伸一拉的动作中,工具袋抛飞出去,击在费尔的上,随即又被拉了回来。
费尔涨红了脸,感觉火辣辣地痛着,痛得龇牙咧嘴,他探手到臀部,拔下上的针头,拿至眼前一看,差点就当场昏死过去。一转头,他恶狠狠地质问:“这是什么?”
屏住呼吸的曲线顿时恍然大悟,未等派恩回答就抢着出声:“是圆规的针头,因为插到你上就和圆规月兑离开来。”
“工具袋里怎么会有圆规?”费尔咆哮,像个喷火的恐龙。
曲线无辜地看着发狂的恐龙,“你叫派恩上来的时候,他刚好在设计部回收坏掉的绘图工具,这个圆规就是其中一个。”
“你——”费尔恶狠狠地瞪向派恩,伸出手指抖个不停,“你一定是故意的!上次砸我的脚,这次竟然扎我的,你一定不想干了。好,很好!等裁员的时候,我第一个拿你开刀!”
曲线激动地反驳:“这是意外,派恩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为了拉住我,你要怪就怪我,事情都是因我而起……”
“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珀斯先生,请你原谅!”派恩微微垂首,态度恭谨。
费尔继续喷火,“上次我已经警告过你,不准在公司泡妞、不准再惹到我头上来,但这一次,你竟敢惹到我后面去了。”
派恩抬起头,眼神深隐,却藏着压迫人的锐利锋芒。费尔陡然噤声,并且有片刻的窒息。
“珀斯先生,我之前提醒过你,曲小姐害怕坐电梯,因为这次情况紧急,所以不小心冒犯了你,请你原谅。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强迫她坐电梯。”
那一刻,费尔本能地感到强大的压迫感,但从那双深邃的蓝眸中,他看不到任何威严或是敌意,却莫名地感到胆怯。
震愕了好一会儿,费尔才惊醒过来,他挥去心头的诡异感觉,认为那股威迫感只是自己一时神经错乱引发的错觉。
他恢复吼叫状态:“我最讨厌两类人,一类从不听我的忠告,另一类常给我忠告。时间一到,我让你第一个走人。哼!”
冷哼完,他模模,龇牙咧嘴、一瘸一拐地进了电梯。
这一次,曲线没有冲上去,而是歉意地抬起头,“抱歉,都是我不好。”
派恩给她一个安抚性的微笑,俯身收拾好工具袋,用另一只手抬起旧椅子,朝楼梯口走去,“放完这些东西我们就去吃饭。”
“你坐电梯,我走楼梯下去就可以了。”曲线阻止他。
“这些东西不重。”说着,他已经步下楼梯。
曲线瞄向他高大的身形和有力的臂膀,随即耸耸肩,跟在他后面。
“就算阿斗不开除你,我也不想你留在这里受尽阿斗的折磨,你真的不考虑索博尔投资银行那份助理工作吗?”
“没有想过。”即使是下楼梯,他也有意放慢脚步,让她轻松跟上。
“要是你真的被开除怎么办?”她问。
派恩侧首的一刹那,发现了她的不安。他内心微动,但随即不露情绪地回答。
“到时再说吧。”他转移了话题,“你的身体太弱了,要多做运动。跑步、游泳、打球……什么都可以。”
“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
“……飚车。”
“……”
第4章(2)
凌晨五点,派恩准时醒来,视线对上天花板,残旧的木板上镶嵌着崭新的原木。差点被闹钟“斩草除根”的当天晚上,他就动作迅速地将那道大缝补上了。
阵阵寒意袭来,他套上衣服,走到床边拉开窗帘一看。原来是下雪了。
十一月初,降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纽约提早进入严冬的季节。
在雪中晨跑了三十分钟后,他回来洗澡,喝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黑咖啡,再花四十分钟阅读全球各地的财经新闻。他主要关注的是股市行情,突然,他的视线停留在罗曼财团的内容上。
狩猎者以3亿美元收购了罗曼所属的饭店网络……宣布与罗曼所属的CN公司达成了120亿美元的交易……
商界瞬息万变,重大事件天天都有发生。凭着傲人的记忆力,派恩迅速从脑海里收集到相关信息。五年来,罗曼的资产正在慢慢流失,被号称为“狩猎者”的敌意竞争者胃口越来越大,似乎有意将罗曼财团逼上绝路,永远消失于商界。
思绪没有滞留太久,他起身准备早餐。二十分钟后,那锅粥“笃笃”地炖煮着,煮得浓稠,喷吐着白色的泡泡。他炒了一碟马铃薯薄片,然后熄了白粥下的火,再将两个番茄切成薄片。
看看时间,已经超过七点了,但曲线还没有下来。
没有犹豫,他走上二楼敲她的房门。
门响了几下,里面没有动静。他扭动门把,门就被轻轻地推开了,大概是她忘了上锁。
这是派恩第一次走进曲线的房间。
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充满清馨的女性幽香。淡蓝色的被子包裹着蜷缩在一起的人儿,随着她的动作而起伏着,阵阵压抑的申吟从里面逸出来。
派恩走过去,轻轻掀开被子。
曲线的头深深陷入羽毛枕里,上班时的老式发髻和在家时的蓬头乱发,此时变成黑亮柔软的直发层层散落在白皙的脸蛋和枕头上,摘除了眼镜,几乎遮去半张脸的刘海修剪成美丽的女圭女圭式,平整及眉,深邃的黑眸在灯光下一览无遗。她将双手压在月复部上,表情十分痛苦,呼吸相当急促。
“你怎么呢?”他眼里充满不安。
“我快死了,我要死了,我想去撞墙!”她有气无力地低喘,“我不要做女人了……”
派恩一时没有明白过来,只是看到汗水顺着她苍白的面颊流下来,他焦虑不堪,轻柔抱起她,“我送你去医院。”
曲线抓住他的衣襟,呼吸紊乱,不断摇头,“不……不要……去了也……也没用……”
“为什么?”派恩轻拂她濡湿的长发,抹去她的汗水,惊慌和怜惜瞬间涌上心头。
曲线抬起头,发现他的眼睛透露焦虑的神色,解释月兑口而出:“是痛经……每次的第一天都是这样,我……已经向公司……请假……”
每次到这个时候,她都如临大敌。月复痛得无法站立,只能在床上辗转。
“痛经?!”派恩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止痛药呢?”
“没有。”她慢慢地用月复部深呼吸,喘息着。虽然对痛经的感觉深恶痛绝,但她从来不采取防治措施。
“吃什么可以止痛?”他快速问道,担忧地注视着她惨白的脸蛋。
“不知道。”她无力地倒在他怀中。
派恩不可思议地瞪视着她,在怀疑她话中的真实性。
“是真的不知道嘛。”感觉到他匪夷所思的目光,曲线在他怀中低鸣。他的胸膛很暖很舒适,温热的气息包裹着冰冷的身子,加速了血液循环,松弛了肌肉,稍微缓和了痛经。
派恩无声叹气。不好好吃饭,还要用痛经虐待自己的身子,他真的要怀疑她有自虐症。
他伸手去触碰她的肌肤,发现手心燥热,身体却很冰冷。他急忙让她躺下,盖好被子,然后打开暖气提高室内温度。
“你先忍忍,我很快就回来。”
曲线已经无力答话,绞痛阵阵袭来,难以忍受。
五分钟之后,派恩用肩膀推开门走进来,手上端着托盘,盘上放着一杯热牛女乃,一碗白粥,一碟马铃薯和番茄薄片,还有一包药片。